為了爭奪軍費,甚至是遠在韶州府率軍作戰的郝柏年都是顧不上韶州那邊的戰事,借著回京述職的機會親自趕回肇慶參與一場軍費之爭。
在湖廣作戰的陳科橋、貴州作戰的方希同、在廣西作戰的李春景這些在外的將領無法親自趕回來,但是也是一個個都是寫了折子並動用五百裡快馬送回肇慶,所為的就是儘可能的爭取陸軍軍費。
陸軍高層儘出,一共也才一個少將的海軍雖然少人體量小,但是正所謂輸人不輸陣,這爭吵起來一點也不輸給陸軍,而且他們更加激進!
海軍這邊,剛晉升為海軍少將,並擔任海軍軍令部部長的包義奮海軍少將雖然之前是陸軍轉行的,而且在資曆上對比郝柏年他們隻是小輩,但是絲毫不顧及昔日陸軍同僚們的麵子,在外頭多次大罵特罵陸軍不要臉,要了七成軍費還不滿足,竟然敢要九成五的軍費,這是要把他包某人,把海軍往死路上逼。
同時也是多次宣言海軍上下寧可戰死,也絕對不會屈服於陸軍淫威之下!
某些中級海軍軍官在私底下的場合裡,更是口出狂言‘如果這一次的軍費分配比例無法滿足海軍發展的要求,那麼海軍的艦隊就敢炮轟陸軍高級將領住宅!’
陸軍將領對此淡淡一笑:“海軍有炮,陸軍就沒炮不成,我們陸軍玩炮的時候,你們海軍都還沒成立呢!惹毛了我們陸軍,小心我們把你們的那些舢板全都擊沉了!”
而後在最新一次的海陸軍費協調會議上,曾子文和包義奮竟然是打了起來!
沒錯,這兩個海陸軍的高層大佬竟然是一點都不顧及帝國重臣的體麵,直接在協調會議上打了起來,他們這兩個大佬都乾架了,他們各自下屬的陸海軍軍官們雖然當時表麵是拉著各自的長官勸架,但是暗地裡卻是拳打腳踢。
到最後,參加會議的陸海軍軍官們好多人身上的衣服都有腳印,曾子文更是不知道被誰打了一拳頭,左眼都是烏黑的。
眼看著陸海兩軍為了軍費都已經拳腳相向,而且還是將官級彆的鬥毆,這麼繼續下去的話,估計下一次會議他們都敢拔刀拿槍進行火拚了。
為此,李軒也是不得不親自下場,插手這一場陸海軍軍費之爭!
不過在李軒親自下場協調陸海軍軍費之爭之前,他得先把內閣那邊一些人不該伸出來的手給砍掉再說。
因為這一場陸海軍爭奪軍費之戰,內閣那邊也是不請自來參與了,這倒不是因為柳八苟他們好心想要化解陸海軍矛盾,實際上他們對海陸兩軍的矛盾是當成了笑話看。
他們之所以插手,那是因為他們認為這是內閣插手海陸軍事務,增加內閣對軍方影響力的一大機會,如果這一次插手成功的話,以後陸海軍的軍費分配權力內閣方麵也能夠順理成章的摻和了,說不準就能夠就此拿捏住陸海軍的命脈:軍費分配!
這樣一來可是極大的提高了內閣對軍方的影響力啊!
但是海陸雙方都是不鳥內閣的那些文官,而且是統一口徑,這是屬於軍方內部事務,你們內閣還是彆摻和,要不然本官回頭參你們一本。
你們這些文官還是老老實實的處理行政事務,乾好為我們軍方賺取軍費這項很有前途的事業吧,但是怎麼花軍費,陸海軍怎麼分配,那是我們軍方內部事務,你們這些文官有多遠就滾多遠!
就連李軒也是對內閣再一次試圖插手軍方事務也是表現了不滿,馬蛋,這些文官是時刻不忘學習明王朝的文官們試圖掌控軍權啊!
所以李軒是毫不猶豫的在一次早朝上,對柳八苟為首的內閣官員進行了一番敲打,言近期工商發展剛剛開始、糧食的農忙時節也快到了,隨後的征收夏稅也是重中之重,內閣各部其他的小事就先不要管了,要用心辦好上述幾件差事,不要辜負朕的厚望雲雲!
這話翻譯一下就是:管好你們自己的事,彆瞎幾把摻和軍方事務!
雖然說的不是很直白,但是柳八苟他們卻是都聽出來了,最後不得不是徹底放棄了插手的機會,不過李軒卻是知道,柳八苟為代表的內閣文官們,是不會對軍權死心的,這從他們不遺餘力的支持稅務稽查隊、各地巡警,甚至把火器都配屬給他們就可以看的出來。
對於軍權,這些文官們是不會放棄的。
暫時的退讓,隻是為了以後更大步的前進!
軍權豈能任由讓那些軍頭們掌控,這成何體統,為了大唐萬世基業,內閣必須掌控軍權!
把內閣的手打了回去後,李軒也是開始著手處理這一次突如起來,而且鬨得有些大的陸海軍軍費之爭了。
不過他卻是不會直接劃出一個分配的比例來,因為這樣是相當不妥當的,哪怕是最合理的分配比例李軒是絕對不會親自確定這個比例的,他的身份地位注定了在這一場軍費之爭中隻能是一個裁判,仲裁者,是不能親自做出決斷的。
陸海軍的軍費分配比例,最終還是要讓陸海軍兩家坐下來進行談判,最後達成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結果。
為此,他於六月底正式召開了禦前陸海軍軍費分配會議!
準備親自坐鎮,讓陸海兩家重新進行協調,並最終達成分配協議,他想著,有著自己坐鎮,應該是不會發生什麼拔刀火拚之類的狗血事情。
當然了,在李軒麵前,他們也不可能攜帶刀劍槍支,這些武將們如果要覲見李軒的話都是不能攜帶刀劍槍支等武器的,畢竟李軒也是怕死的。
不過李軒眼尖的看見了新任海軍軍令部部長,包義奮少將是帶上了一根拐杖,其還幾個下屬也都是帶上了拐杖;幾個陸軍高級將領則是各自帶著大號木棍,並美曰其名是指揮棒的時候,李軒一下子都冒火了!
尼瑪,這些王八蛋火拚之心不死啊!
當即就是朝著身邊的侍講學士輕道:“去把他們的東西都收了!”
然後才是對著一群陸海軍高層板著臉道:“爾等帝國重臣,彼此間竟然鬥毆生事,成何體統,這要是傳出去還不得讓外人笑掉大牙啊,你們不要臉麵,朕還要臉麵呢!”
李軒都發怒了,包義奮、曾子文等人自然是不敢放肆的,連忙鞠躬請罪,說著臣死罪,陛下息怒之類的話。
不過等眾人落座後,陸海軍的軍官們分彆落座長方桌的兩側,彼此間卻是怒目而視!
看到這一幕,李軒也是有些無奈,陸海分家不過半個月呢,這都已經鬨成這樣了,如果持續多幾年時間,以後這陸海軍雙方會鬨成什麼樣?
不過即便是有些無奈,但是他卻是不後悔自己把陸海拆分的決定,陸軍和海軍是牛馬不相及的兩個軍種,強行搭配在一起更不妥當,依照中國數千年來所形成的重陸輕海的傳統,不分家的話,海軍是彆指望能夠得到什麼發展了。
即便陸海軍有矛盾,這也是屬於正常的事。
甭管近代還是現代,但凡是個稍微正常一點的國家,軍種之間的矛盾和衝突都是非常大,而且幾乎是不可能調和的。
比如說二戰時期的各國,日本的陸軍和海軍的矛盾大到幾乎能夠影響國家戰略的程度!
德國的空軍和海軍也是鬨的相當大,因為空軍的強勢,以至於海軍的齊柏林號航母無法得到艦載機那可是流傳了幾十年的老段子了。
美國方麵,陸海軍的矛盾也是大到沒邊了,海軍和陸軍是絕對不會共用同一款戰機的,而這種矛盾還一直延續到戰後。
大唐王朝出現軍種矛盾,這是完全可以接受,並且是李軒之前就預料到的,不過鬨得這麼他還是有些無語。
實際上李軒並不知道,這一次陸海軍之爭,雙方的高層將領也是沒有辦法!
軍費就這麼多,陸軍多了,海軍就少了;海軍多了,陸軍就少了;
而軍費又是代表著編製、裝備,而這些又是代表了戰鬥力,戰功、晉升的機會。
陸海軍雙方的中下層軍官們,都是盯著這事呢,如果上頭的高層無法為他們爭取足夠的利益,這些陸海軍的高層們怎麼擺平下麵的一群中低級軍官啊。
所以,不管是願不願意,是真是假,他們都得竭儘全力為各自的軍種爭奪利益,為此甚至不惜上演全武行,這樣即便是最後爭奪失敗了,但是個人的威望也是能夠保持了!
比如到時候海軍下頭的人會說,包義奮少將已經是儘力了,為了爭奪軍費,他都把架打到禦前了,奈何那些該死的陸軍土鱉欺人太甚。
很多時候,人們都是身不由己的,包義奮如此,曾子文同樣如此。
曾子文這個作戰部部長,作為留京的唯一一個陸軍大佬,他必須肩負起為陸軍爭奪最大利益的責任來,郝柏年被陛下趕回肇慶之前,可是專門抽出時間上門拜訪他,並用著非常鄭重的語氣道:“陸軍十餘萬將士的未來就拜托曾兄了!”
其他幾個陸軍大佬們同樣是通過書信或者是傳話,向曾子文說了類似的話。
肩負全軍重托的曾子文,怎麼能夠輕易退讓,一旦退讓了,陸軍雖大,卻會沒有他的容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