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許寒石發現自己莫名其妙的也成為了貢士,然後還要參加博學科殿試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是搞不懂了,因為博學科他可沒聽過,隻聽說過有博學宏詞科的,但是隻有前麵的博學兩個字的科舉他還真沒聽過,廢話,他當然沒聽過了,這是李軒自己搞出來的,而卻他搞出來的博學科和博學宏詞科是牛馬不相及的產物。
博學科取的是算學、雜學方麵的人才,而博學宏詞科取的都是詩詞文學方麵的人才。
而現在李軒要的乃是前者,至於後者,李軒表示有這麼多寫文章的人乾毛啊,有王文華一個人吹捧他就夠了,大不了再加上這一百八十名進士。
博學科進士,要的就是實用型的人才!
為了避免世人看不起博學科進士,他都還特地要求,博學科進士也需要有舉人功名才能考,並且和進士科一樣要參加殿試,並且授予官職。
甚至在這一次裡,這些博學科進士的起步比同進士出身的還要高,博學科授官正六品,而同進士出身才是從六品呢。
本科博學科的官位,是和進士出身一樣的,都是正六品。
許寒石雖然摸不清楚頭腦,甚至也是有些擔心這個博學科會和明經科一樣,但是紅榜都出來了,而且自己已經名列其中,不出意外的話,一個博士就能夠拿到手了,然後不用多久就能夠被授予正六品的官身了。
這個起點可是比一群同進士出身還要強呢,興許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夠在官場上超過他二爺爺了,畢竟他二爺爺也才是個正六品而已。
患得患失的回到了考院後,他沒有和黃遠誌去喝酒,黃遠誌要繼續專研策論準備殿試,而他自己也是得搞明白自己的這個博士到底是怎麼來的,有什麼用。
出門轉了幾圈,連接拜訪了七八個人後才是讓他搞明白,自己能夠考上博學科進士,是因為自己的算學和雜學做的不錯。
仔細想想,好像自己在最後一場算學和雜學的時候的確是回答了不少,算術題做了最少有一半,雜學題目也是做了個七七八八。
這得益於他之前就是在家裡幫忙管著賬目,所以算學水平還算過關,至於雜學嘛,那是以為他愛看雜書,各種亂七八糟的書他都喜歡看。
所以很多在旁人看來是匪夷所思的題目,在他看來反而是稀疏平常,比如說雜學題上有道題目是列舉泰西諸國之一,並簡述之。
題目簡單到爆,隻要說出一個西方國家的名字,然後簡單介紹一些就行了。
這還不簡單,他可是聽說南洋那邊有佛郎機人的,也是從雜書上看到佛郎機人的國家的一些大概情況。
其他的題目其實很多都是常識性的問題,但是偏偏就是這些常識性的問題就是難道了一大片好幾百個學子。
能夠回答出來其中過半以上的人隻有區區十幾個而已,而這些人都是被李軒挑選出來為博學科進士了。
第二天的殿試,進士科的殿試規模宏大,一百多號人在大殿前的空地上的小桌子揮灑筆墨,他們殿試的題目也是策論。
而博學科的殿試因為人數少,所以是直接在殿內舉行,而且是李軒親自出題,他出的題目除了算學外,還有一些簡單的物理化學、天文地理等題目,題目並不高深,大體上相當於幼軍營裡的五年級水平。
換句話來說就是,這些題目然後放在幼軍營,至少有超過三十人能夠做出來,而且他們的平均年齡不會超過十二歲。
但是即便是這樣,還是讓許寒石等十五名新科博士攪儘了腦汁。
沒辦法,這些科學知識李軒也就是在幼軍營和國子監裡教授而已,而國子監那邊的水平還不如幼軍營呢。
所以哪怕是這十五人裡頭,有七八個本來就是國子監的學生,但是這回答起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這一場考試的時間足足有一個時辰,李軒從頭到尾全程監考,然後親自閱卷。
這種閱卷很簡單,這些題目都是有標準答案的,答案對錯與否一眼就能夠看得出來,不像進士科的策論一樣,根本就沒有一個標準答案,能不能獲得高分就要看考生具體寫了什麼。
所以這邊的閱卷十幾分鐘就結束了,而且還是李軒一個人自己閱卷,然後簡單的按照分數高低排名,統一授予‘博士出身’。
博學科這邊都考完了,而進士科那邊的幾十個閱卷官都還在閱卷呢,進士科的殿試原則上是人人都能通過,不外乎就是名次而已。
對於這些人的名次安排,李軒也是不怎麼關心,下頭的大臣們閱卷之後,又是爭論了一番,最後是定下了前十名。
然後讓李軒親自看,李軒隨便看了眼,發現這文章寫的基本都差不多,就叫那前十名的考生上前來,然後讓他們簡單的來了一個禦前自我介紹。
這其實已經是屬於麵試的階段了,最後李軒完全沒有根據文章水平,而是根據他們的臨陣表現定下了排名:
一臉恭順,言必稱陛下,三言兩句就說聖上英明的,口才還不錯的一個年輕人獲得狀元。
而這前十名裡頭,就有黃誌遠,隻不過他是前十名的最後一名,也就是二甲第十名。
李軒之所以把他排在最後頭,是因為這個人說話都結結巴巴的,讓李軒對他的影響分大減。
天地良心,這半個月前黃誌遠都還隻是一個普通農民子弟,連秀才都還不是呢,連他自己都沒能想到會一路斬將過關,考取了秀才乃至舉人不說,而且竟然還考中了進士,這也就算了,竟然還名列前十。
這在會試的時候,他可是排名四十八名呢,距離前十遠著呢。
突然間知道自己是前十,而且還是親自麵向李軒,在幾乎兩百多人麵前被皇帝問話,這能說出話來都已經是很不容易了,中途停頓結巴了一兩次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不過李軒自然是不會管這些的,這些進士科的人,幾乎清一色都是傳統官員的料子,這當官臉皮不夠厚還怎麼當官啊!
這以後如果讓此人擔任什麼重要任務,比如說出訪外國的話,說話也這麼結巴,豈不是丟大唐的臉麵!
雖然隻是前十名的最後一名,但依舊是二甲啊,依舊是前十啊,這進士科一百八十人,他可是名列前茅呢,當走完一套程序後,他立馬就能夠穿上正六品的官服了,所以回去的路上,他是覺得自己走路都是有些不穩當:飄的很!
和黃誌遠同樣飄的還有許寒石,當初看榜的時候,一開始他還以為自己落榜了,哪怕是後來看到自己成為了博學科進士,依舊是相當的忐忑,誰知道這個博學科到底是怎麼鬼,這授予的六品官職是實權職務還是虛職呢。
萬一要是虛職的話,豈不是一點鳥用都沒有。
但是那裡想得到,殿試剛結束,宣布了排名後,他名列博學科第八名,不上不下,剛好在中間。
然後這還不算,緊接著他們就是被授官了,沒錯!
不用和進士科的那些新科進士們一樣還需要走一套程序,等待選官,殿試剛結束後,陛下親自安排,這一批博士直接就被授予了正六品的官身,然後是直接分配。
而且是直接安排到翰林院任職,為翰林院侍講,尼瑪,這可是正六品裡最牛逼的職務啊,他們知道大唐王朝的翰林院和明王朝的翰林院截然不同,但是即便是工作的性質有所不同,但是同樣都是屬於清貴並且權重的機構,大把大唐的中層官員削尖了腦袋想要往裡鑽,因為這是一個典型的位卑權重的實權機構,在大唐官場內部內稱之為小內閣
在翰林院裡任職,以後仕途大大的有,比他二爺爺都要前途光明的多,更不要說這六品的京官和六品的地方官,那可是沒法比!
這幸福來的太快,以至於讓許寒石自己都是沒反應過來。
一想到自己三天後就要去戶部報道,成為人上人,他就是感覺自己走路都不穩了。
當黃誌遠和許寒石出了皇宮彙合了後,兩個人是不約而同的露出了笑容,然後黃誌遠首先開口道:“許大人!”
許寒石也是收了收笑容,然後道:“黃大人!”
這話剛說完,兩個人就是齊聲哈哈大笑,而旁人對他們的大笑也是沒有指指點點,因為周邊都是一臉笑容的新科進士呢,這些人不用多久就會成為大唐王朝的官員,最次的也會是從六品。
大家都是心情好,自然也是不會對彆人的喜悅指指點點!
三天後,黃誌遠的選官也是結束了,他被授予正六品,到戶部擔任主事,同樣是京官,這一百多新科進士裡有三分之一留京任職,剩下的都是外派到地方任職。
這一次登極恩科可是讓大量學子,甭管是不是人才,總是這些都是能讀能寫的人加入了大唐王朝這個體係之內。
要知道除了將近兩百人的新科進士、博士外,還有大量的秀才、舉人也是可以當官的,而這一批人更多,並且是大大充實了大唐王朝的基層官員的數量。
而招攬學子補充基層官員的缺口其實都不那麼重要,重要的是,大唐開科舉,並且順利取士的消息流傳出去後,天下震動,據傳正德皇帝聽到這個消息後,直接氣的破口大罵,當然不是罵偽帝李軒有多麼多麼的壞,而是罵他的大臣們多麼多麼的無能。
如果不是他們無能,怎麼會讓一個流寇式的偽唐賊軍鬨到開科取士的地步?
罵完之後,正德皇帝就是很乾脆的頭一歪,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