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誌遠仔細看過布告後,知道這一次的偽唐登極恩科因為時間緊張,縣試、府試、院試是合並到一起舉行,並由禮部派出的督學官直接主持考試,考中即授生員功名。
新科生員以及前明生員皆可參加省鄉試,中者授舉人。
新科舉人、前明舉人者可參加會試,中者即為貢士,貢士參加殿試,中者為進士。
流程幾乎和傳統科舉一樣,唯一的區彆就是縣、府、院試因為時間緊張而合並了,不過這是因為時間緊張,很多人也都是可以理解的。
畢竟傳統科舉的四大考試其實是院試、鄉試、會試、殿試,而府試和縣試其實隻是一個初步帥選的過程而已,因為隻有通過了院試,才能夠獲得生員功名,成為一個秀才,從此邁入正是的士子階層,見官不跪,並且可以免除徭役等。
而大唐王朝的這一點登極恩科,因為時間匆忙,所以不僅僅是把縣試、府試以及院試合並到了一起,而且院試和鄉試的舉辦時間是連接的。
即便是會試,和鄉試的間隔時間也是非常短暫的,所以說如果要參加這一次的登極恩科的話,其實時間是非常緊湊的。
其次,這考試內容也和傳統科舉有些不太一樣,雖然依舊是按照八股文章的格式來,但是重點又有所新的變化,第一天考四書五經,第二天考策論、史論,第三天則是考算學、雜學
值得一提的是,第三天所考的算學乃是必考的,而雜學的話則是選考,考官會出最基本的天文地理、物理化學機械等考題,考生可隨意選題答題,並且注明,隻要答中一條即可。
同時策論以及史論這兩場,也是不要求以嚴格的八股文章格式答題,不限格式儘可暢所欲言,但是必須言之有物,否則就是零蛋。
這種科舉模式上的變化,也是李軒對傳統科舉的變革所進行的一次探索,徹底廢除科舉自然是不行的,事實證明了,中國人離不開科舉。
不管是古代的傳統科舉還是後世人的國考,其實本質是一樣的,說好聽一點是為國選材,說的直白一些則是拉攏社會最精英的群體,讓他們成為統治階層的一員,避免這些精英認識流落在外,有事沒事就想著造反。
所以科舉是必須的,不管是以傳統科舉的名義還是以選拔公務員的名義。
但是科舉的內容卻是可以慢慢變化的,四書五經這東西一時半會自然是不能廢除的,不但不能廢除,而且還得繼續作為最主要的科目,但是卻是可以加入史論、策論以及算學等相關考題。
這樣就代表著,考生不就僅僅要精通四書五經,能夠寫一手漂亮的八股文章,同時還得具備淵博的學識,這個淵博可不是指算學、物理化學這些,實際上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的是策論和史論,這種題目可是下需要考生學識淵博,並且具有極大的政治智慧才能夠回答的出來的。
隻要這兩場考得好的話,那麼至少在理論上,這個考生就已經是具備了當官的基本素質。
科舉內容的些許變化其實也沒有引起黃誌遠的太的感覺,畢竟大唐是新朝嗎,科舉內容有所變化是應當的,真正讓他感到驚訝,並且讓他走入大唐官府衙門的卻是,布告上說,但凡是中試的士子,皆可當場授官。
而且是白紙黑字寫著,國朝心裡,急需英才,登極恩科中試者一律從優封賞:新科生員即授正八品實官,新科舉人授正七品官身,新科進士裡的一甲授進士及第,授從五品官身,二甲賜進士出身,授正六品官身,三甲賜同進士出身,授從六品官身。
進士授官這是理所當然的,但是新科的生員以及舉人都是直接授官,這一點卻是出乎了很多人的預料之外。
而這個措施,實際上對於大唐王朝而言並不算什麼,因為現在大唐王朝是真的求賢若渴,彆說是正式讀書人了,就算是認得字的人過來,都是可以直接進入官場,成為一名科員。
雖然說如今的大唐王朝已經走入正軌,沒有隨便來一個秀才就能夠擔任五品郎中這種事了,但是如果有前明的秀才如果主動來投效,最次也是從八品的官位,而從八品,在大唐王朝的官製裡,目前基本是和縣衙門下屬的各科科長相對應。
如果是前明的舉人來投,不出什麼意外的話,基本都是授予從七品的官身起步,被授予縣令的也有好幾個。
至於進士,很不好意思,暫時沒有一個進士主動來投,明王朝裡進士出身的降官倒是有不少,而這些降官們投誠後,自然也是步步高升,基本上都能夠在原職務上上升一個台階,出任知府的都有好幾個了。
而如果是考取了大唐王朝的新科生員,哪怕是你後續沒考上舉人,但是依舊能夠獲得正八品的官身,你得知道,大唐王朝裡的縣丞,也才正八品而已。
當然了,大唐王朝裡的正八品職務是相當多,縣丞隻是其中比較重要的一個而已,還有一些不太重要的職務也是正八品。
但是品級有了有,以後升起官來可就容易多了。
而新科舉人就能夠被授予正七品的官身了,這對於很多人來說可是相當震驚的,正七品那可是縣令的品級了,而一縣父母官,治下數萬甚至十餘人民眾,那是何等的威風,而這種品級一般隻有新科進士才能夠獲得的。
但是在這一次的登極恩科裡,隻要你考中舉人就能夠成為正七品的官員了。
更加不要說考中進士後能夠被授予五品甚至六品的高官了。
這些對於很多士子而言都是震驚無比,他們讀書一輩子是為了什麼?就是為了當官!
至於給朱家王朝當官還是給李家王朝當官,其實區彆都不大。
後世的這些讀書人連野豬皮的官都當,更彆提偽唐這些區區賊子了。
開科舉,這一招用來招攬讀書人階層幾乎是無往而不利的,當然了,前提是彆傻乎乎的連天下都還沒打下來呢,就玩摧毀孔廟這種事了,非要乾這種事的話,等你打下了天下再玩。
前期嘛,還是要以拉攏為上,畢竟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嘛,先把河過了再說,等過了河要不要抽橋,怎麼抽橋,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黃誌遠和其他幾個人看過布告後去報名了,等他出來的時候,看著手中的一紙準考文書,還是覺得有些不太真實。
最後他搖了搖頭就是不再去想了!
他家不過是普通鄉間百姓而已,他讀書這麼多年,為的就是考中科舉然後做官,如今有機會擺在了他眼前,雖然這偽唐,不,大唐王朝看上去有些不靠譜,但是許寒石說的也沒錯,大唐王朝好歹也是正兒八經的傳統王朝,在禮製上幾乎是讓人挑不出毛病來,而且已經是擁兵十餘萬,據地三省,並且還是在西南這等地區。
這後續哪怕是不能推翻偽明統一中華大地,但是成為一個偏偶一方的地方割據政權還是有很大可能性的。
所以當這大唐的官雖然有些風險,但是這種風險和收益比起來,卻是不算什麼了。
不過為了引起家人的擔心,更是為了避免引起那些敵視偽唐的同窗們的責罵,他並沒有把已經報名應考的事告知其他人,隻是和許寒石說了,並且預定後續幾天以及考試期間寄住在許寒石家中。
當天他就是返回家中,對家人說自己要去府城友人家中小住幾天,讀書人遊學是經常的事,他的家人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
第二天他就是帶著自己的書箱再一次前往潯州府城,並且落腳在好友許寒石府上,這兩個人都是要去應考的,所以幾乎是一整天都在討論該如何應考,尤其是裡麵的策論、史論以及雜學、算學該如何做。
次日,他們就是得知消息,來潯州府監考的吏部督學官已經是抵達了潯州府,不日即將開考。
這幾天,他們是埋頭苦學,力求在考試中取得好成績,博得生員功名。
等準備妥當了後,潯州府的院試也是在高調中正是開始了維持三天的考試!
第一天考試的時候,黃誌遠隻是看了一眼題目,略微思索後就是開始下筆打草稿了,他也算是附近比較出名的學子了,這區區普通的八股文章還難不倒他,而且一片文章寫出來後,他覺得還算是比較滿意的,至於能夠能獲得考官的青睞,這裡頭涉及的因素就比較多了,主要是考官的喜好問題。
但是他是絕對不知道,前往貴州和廣西各府主持考試的這些督學官們出發之前,李軒就親自對他們訓話,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意思卻是非常明顯的,那就是四書五經的水平隻能作為參考,不決定名次,具體名次以策論以及史論決定。
而算學以及雜學的話,則是單獨計算成績,成績優秀者單獨列出名單,按照自願原則儘可能的然後把這些人帶到肇慶,因為到時候還會有一場博士科等著他們呢,落選者都能入讀國子監。
可惜的是這些考官們乃至考生們都不知道,李軒最看重的其實就是看似可有可無的算學以及雜學這兩科,一旦裡麵有好苗子出現的話,李軒可是打算親自培養的,而這些被李軒親自培養的士子們的前途之光明,已經是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