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公真是有錢,幾百萬的東西居然說很便宜,既然便宜,你怎麼不送個十艘八艘?”朱高熾忍不住諷了一句。
他最討厭霍政的一點,就是霍政動不動忽悠他和朱棣買東西。
“切!”霍政切了一聲,“你愛買不買,等皇上回來,我讓皇上買。”
“不好意思,國家沒錢,他想買也沒有錢買。”朱高熾賤賤一笑。
霍政輕笑道:“據我所知,國家還有兩千七百萬兩白銀,怎麼會沒錢,怎麼,我不在這些日子,你監國把錢給監沒了?”
“放屁,什麼叫我把錢監沒了?皇上西征已經耗費三百萬兩白銀,再加上治理遼東需要遷徙人口,需要開鑿渠河,這些都要花錢!”
“昨天戶部就已經將治理遼東計劃的預算算出來了,大概需要三千萬兩白銀,才能將遼東治理好。”
“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國家沒有閒錢去買你的船和武器,所以今明兩年,你就不要打著賣船賣武器給國家的打算。”朱高熾給霍政算了一筆賬,一副鐵公雞一毛不拔的樣子。
霍政沒有接話,其實對於目前而言,朝廷買不買武器和戰艦並不是很重要,隻要能還錢就行。
“行了,不說這些了,先說說眼下的事吧,你在北直隸到底乾了什麼?”朱高熾目光緊緊的盯著霍政問道。
霍政看了一眼旁邊的劉俊,隨而對著朱高熾說道:“這事還是讓劉參謀長跟你說吧。”
朱高熾的目光隨之看向劉俊,劉俊也站起身來,躬身作輯應道:“啟稟太子殿下,威國公的確私自調兵,也的確縱使軍士下鄉掠殺...”
“什麼!”
劉俊話還沒有說完,朱高熾猛然從座位上站起,龐大的身軀遮住光亮,使霍政和劉俊兩人處於朱高熾的影子之下。
“你居然真的縱使軍士掠殺百姓,你.....你真豬狗不如,畜生啊你!”朱高熾急的上躥下跳,指著霍政的鼻子大罵。
霍政滿臉黑線,“你給我坐下,能不能聽劉參謀長說完?”
“我....”朱高熾下意識想要大罵,可話在喉嚨裡就被堵住了,當下坐回位置上,悶悶不樂的撇過頭,一臉恨鐵不成鋼的失望之態。
劉俊有些尷尬的看了一眼霍政,霍政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劉俊呼了幾口氣,組織一下語言,隨而繼續作輯稟報道:“軍士下鄉雖是掠殺,但掠殺的並不是百姓,而是當地作惡多端的士坤財主,以及欺男霸女的惡霸。”
“在大規模的掃蕩下,那些騎在百姓頭上作惡的人不是抄家問斬,就是進了大牢,北直隸各地逐漸清明,生機勃勃,再苦再窮的百姓也都每日洋溢著笑容,看到了未來的希望。”
聽著劉俊的話,朱高熾的臉色逐漸溫和下來,也漸漸露出欣慰之色。
朱高熾麵帶笑容的看著霍政,輕笑道:“乾的很好,我這個做太子,做大舅哥的,非常欣慰。”
“不過....”朱高熾臉上的笑容收斂起來,語氣帶著凝重之意道:“估計你也知道現在南京是什麼情況了,朝中大臣都要治你的罪,你想好怎麼應付了嗎?”
霍政一臉輕鬆之意的說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你還是這麼的自信,隻不過你可千萬彆自信過頭了!”朱高熾神情肅穆道。
霍政從軍大衣插兜拿出一張小紙條,放在書桌上,然後推到朱高熾麵前。
“這是什麼?”朱高熾眉頭一挑,疑惑的看向霍政。
“進永定門時,有暗箭來襲,這紙條就是綁在暗箭箭頭上的。”霍政想了想,還是決定將紙條給朱高熾看。
朱高熾眉頭緊蹙,不緊不慢的張開紙條觀看。
“砰!”的一聲巨響!
朱高熾抓著小紙條的大手一掌拍在書桌上,書桌直直顫抖,上麵的油燈也在搖晃。
憤怒!
朱高熾充滿了憤怒!
能讓朱高熾憤怒,足以見得這張小紙條對朱高熾的傷害。
堂堂武英殿大學士,天子近臣,居然勾結反賊,意圖暗殺國之棟梁,簡直孰可忍孰不可忍!
“來人!”朱高熾沉聲喝道。
話音落下,一名宦官推開房門,躬著腰走進書房,在來到朱高熾麵前,原本就躬著腰的宦官又將腰往下彎了彎,恭敬無比的問道:“請問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傳吏部左侍郎馮誠來見本太子!”朱高熾麵無表情的說道。
他要當麵問問馮誠,事情是真是假。
若是真,那就讓馮誠當這個人證,直接下令將黃淮抓起來,在寫信傳給前線的朱棣,讓朱棣降下將黃淮滿門抄斬的旨意!
“是!”
“慢!”
宦官正要轉身前去傳達朱高熾的命令,然而卻被霍政打斷。
朱高熾將目光看向霍政,隻見霍政對著宦官道:“你先下去吧,暫且不要執行太子的命令。”
宦官看了朱高熾一眼,朱高熾輕微點頭,表示讓他按照霍政的意思辦。
宦官躬著腰退出書房,順便關上房門。
霍政的目光一直盯著房門方向,直到看不見宦官的影子,方才轉頭對著朱高熾說道:“現在不能打草驚蛇!”
“我準備將計就計,讓蓮花教伏擊我一次,以此將南京城中的蓮花教一網打儘,隨後再來找黃淮問罪!”
朱高熾沉嚀道:“這樣做,是不是太冒險了?”
“臣也覺得有些冒險,萬一公爺受傷或者.....,那損失可就大了。”劉俊也不讚同霍政冒險的行為。
“你可不能出事,你要是出事了,皇上回來還不得扒了我的皮,所以先把黃淮控製起來,再從黃淮口中翹出蓮花教的消息。”朱高熾開口說道。
“你們放心吧,我是有分寸的,而且若是不這麼做,怎麼能夠坐實黃淮勾結反賊,暗殺朝廷命官的罪名!”
“要知道,我們雖然有馮誠這個人證,可若是馮誠拿不出真憑實據,拿不出鐵證,馮誠拿不出鐵證,黃淮死會不承認,他死不承認,我們可就不好動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