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的有兩點,第一,借助你吏部左侍郎的權利,提拔雲南三個末流官員為正九品知縣,第二,依靠你勳貴首腦的地位,聯合勳貴們寫奏疏彈劾威國公,一日三份,日日不停,直至威國公被殺死!”
馮誠眉頭皺成一個‘川’字,神色疑惑的問道:“提拔三個末流官員為正九品知縣是為什麼?這和暗殺威國公有關係嗎?”
“還有,既然黃閣老已經決定要暗殺威國公,還有彈劾的必要嗎?”
黃淮淡然回道:“準備提拔的三個末流官員,是老夫與蓮花教教主的條件。”
“黃閣老,蓮花教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們是想滲透我大明官府啊,你怎麼能夠同意,這不是引狼入室嗎!”馮誠膽顫心驚,瞠目結舌。
黃淮麵色毫無波瀾,一言不發。
或許在他眼裡,隻要能除掉霍政,彆說給蓮花教提拔三個知縣了,就算是三個知州,也能答應。
看到黃淮一言不發,馮誠心中發出長長的哀歎聲,要是可以選擇,他肯定先甩黃淮一個巴掌,然後摔門而去。
可惜,他沒得選擇。
“那麼為何還要彈劾威國公呢?”馮誠有氣無力的問道。
“彈劾威國公,是為掩人耳目,若是我們突然停下彈劾,威國公被殺,那麼皇上定然會懷疑我們。”
“可若我們一直彈劾不停,這個時候威國公被殺,我們就能儘最大力度避嫌,就像宋國公剛才說的,既然已經決定要暗殺威國公,為什麼還要彈劾他呢?”
“我們要表現出對暗殺之事一無所知的樣子,明白嗎?”黃淮不緊不慢的解釋道。
老奸巨猾!
馮誠腦海呼出四字。
踏..踏..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
一聽到腳步聲,馮誠頓時緊張起來,整個人精神緊繃,黃淮倒是輕風雲淡,毫無緊張之色。
“老爺,有消息傳回來了。”
屋外傳來黃府管家黃正的聲音。
聽見是自己人,馮誠緊張的心立馬鬆懈下來。
黃淮端起茶杯,對茶麵吹了一口,隨而問道:“什麼消息?”
問罷,黃淮就要飲茶。
“港口傳來消息,稱威國公到了。”
黃淮手一抖,茶杯中的水傾灑在腿上,滾燙的茶水燙的黃淮一陣激靈,可他顧不上燙,當下起身打開房門,望著麵前的管家黃正問道:“你剛才說什麼?威國公到了?”
管家黃正是一個花甲老人,馱著背,麵對老爺黃淮的問話,黃正點頭回道:“是的老爺,威國公是坐鐵船來的,估摸著現在已經往南京城趕了。”
“居然來的這麼快!”黃淮眉頭皺成一團,萬萬沒有想到霍政來的這麼突然。
原本他還預計霍政要在半個月後才能抵達南京,卻沒有想到今天就到了。
“你先下去吧!”黃淮揮了揮手。
黃正躬身告退,很快就消失在黃淮的視線中。
黃淮緊接著關閉屋門,在書房中來回踱步,神色略顯焦急。
在他原本的計劃中,在霍政還未抵達南京之前,便提前通知蓮花教做好準備,在城中設伏暗殺。
而現在霍政突然到來,現在去通知蓮花教已經來不及了。
看著黃淮一臉焦急之色,馮誠也不禁急了起來,當下忍不住問道:“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是立即動手還是等待時機動手?”
黃淮沒有說話,不停的來回走動,眉宇間流露出沉思之色,似乎在想辦法。
不知過了多久,黃淮停下腳步,轉身對著馮誠道:“現在已經來不及了,我們還是等待時機動手吧!”
黃淮終究不敢冒這個沒有準備的險。
“那我還要聯合勳貴彈劾威國公嗎?還要給蓮花教提拔三個知縣嗎?”馮誠連發兩問。
“計劃照常執行!”黃淮假不思索的說道。
馮誠點點頭,表示明白,隨即從座位上起身,開口道:“那我先回去了。”
“嗯!”
“告辭!”
馮誠行告退禮,緊接著打開房門,迅速離開書房,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
與此同時,一行車駕出現在南京外城永定門外。
永定門即是南京城南大門,穿過永定門,一路直行五裡,就抵達京城正陽門,穿過正陽門一路直行,就抵達紫禁城承天門。
出現在永定門外的車駕,正是霍政和劉俊的車駕。
他們早在亥時一刻,就抵達了南京港口,從南京港口趕到這裡,用掉了三刻鐘的時間。
“城下何人!”
“這是威國公和兵部尚書的車駕,速速開門放行!”
“快,開城門,是威國公!”
“開城門!”
城樓上的守軍一聽到是威國公的車駕,立馬開城門給予放行。
就這樣,霍政一行人順順利利的穿過永定門,一路直行而去。
城中很安靜,寬闊的街道上隻有車軲轆攆地聲和警衛兵的腳步聲。
搖搖晃晃的馬車內,李俊皺著眉頭,臉色蒼白的躺在座位上,像是生了重病一樣。
李俊暈船。
很嚴重的暈船,一路吐過來,胃酸都差點吐了出來。
而霍政則是氣定神寧的坐在邊上,精神大好。
霍政看著李俊的模樣,忍不住笑著問道:“李參謀長,這個船快吧?”
李俊側了一下身,有氣無力的回道:“快是快,就是太難受了,以後我寧願花十幾天時間騎馬乘轎,也不去坐船了,簡直要了我半條命。”
“哈哈!”霍政不禁哈哈大笑。
寧靜的夜晚,霍政的大笑聲額外的響亮。
也就在霍政大笑之時,車駕仿佛被什麼東西阻攔,一下子停了下來。
劉俊一個不穩,受慣性滾下座椅,而霍政也是猛然一晃,差點摔倒。
李俊知覺胃在翻滾,連忙爬起來,把車窗打開,再把頭塞出去,一陣‘嘔嘔’聲隨之傳來,吐的滿車軲轆都是。
李俊已經吐無可吐,吐的全是酸水。
“怎麼回事!”霍政對著車外輕喝一聲。
“回總司令的話,剛才有暗箭來襲,暗箭上綁了一個信筒!”車外傳來楊嶽的聲音。
霍政皺下眉頭,暗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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