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蘊的臉一沉,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就遇到這種掃興之事。
“徐掌櫃,外麵是什麼人?”
徐掌櫃臉上露出尷尬之色,苦笑著解釋道:“外麵那人也姓徐,是徐相公府中的小衙內,這段時間在錢塘縣比較出風頭。”
出風頭是比較文雅的說法,其實就是囂張,趙金福見曹蘊不解,便低聲道:“大姐,是副相國徐處仁,估計是他的孫子。”
“對!就是徐相公的孫子。”
“這間雅室是他先預定了?”曹蘊又問道,如果真是對方預定,她們倒有點理虧了。
“夫人,也不是這麼回事,他預定了中午,可中午他又不來,現在什麼時候了,我總不能一直給他留著吧!時間早就過了。”
“裡麵的人給我滾出來!”囂張的聲音已經在門外響起,五名女護衛騰地站起身,扈青兒也眯起了眼睛,一把飛刀扣在手上了。
曹蘊按住扈青兒的手,對眾人道:“大家都坐下,不要激動,先和他說說道理。”
徐處仁畢竟是副相國,曹蘊不想讓自己丈夫這麼快就在朝中樹敵,她暫時不想惹事。
這時,大門‘砰!’推開了,一名身材削瘦的年輕男子大步走了進來,後麵還跟著兩名護衛。
年輕男子原本氣勢洶洶,一進門就愣住了,半晌,他的臉上露出一絲曖昧的笑容,“喲!小爺我這是掉進花叢裡了。”
外間是五名侍女和五名女護衛,個個容顏俏麗,裡麵也坐著五個年輕女人,徐衙內雖然隻是一瞥,但也感覺到了嬌嬈多姿、驚豔絕倫。
這時,掌櫃連忙走過來,躬身道:“小衙內,這裡有貴客了,就煩請您老人家到隔壁的海棠廳吧!”
“滾開!”
徐衙內一把推開掌櫃,便大咧咧向裡間走去,這時女護衛首領朱鳳一閃身站在徐衙內麵前,“裡麵是女客,你不得入內!”
“阿鳳,你讓他進來!”
裡麵傳來曹蘊的聲音,朱鳳閃開,手握短劍劍柄,警惕地盯著這個官宦子弟。
也是徐衙內運氣好,他剛要伸手摸朱鳳高挺的胸脯,曹蘊正好出聲,朱鳳閃開了,否則徐衙內的四個指頭非要被削斷不可。
徐衙內剛走到裡間門口,頓時呆住了,曹蘊國色天香,趙金福的豐姿冶麗,郭師師的清麗絕倫以及趙金羅和扈青兒的瑰姿豔逸,個個美貌無比,徐衙內還從未見過這樣的絕色美女,他喉嚨咕咚咽了口唾沫,他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眼睛直勾勾盯住了郭師師。
師師已經不用再戴紗帷,她隻是靜靜坐在那裡,眉眼間就有一種掩飾不住天生媚態,就算她厭惡的神情,也讓一般男子情難自禁。
這時,曹蘊冷冷道:“徐衙內,我敬你祖父是當朝相公,給你一個麵子,好好給你說話,這座芙蓉堂是我們姐妹定下來,若你中午來,我可以讓給你,可惜你現在才來,已經過了預約之時,你請去隔壁喝茶。”
“我不去隔壁,幾位娘子,小爺我今天就和你們擠一擠!”
說完,他滿臉垂涎地要走進來,掌櫃急了,連忙上前拉他,“徐衙內,你不能.......”
話沒有說完,徐衙內反手一記耳光,重重打在掌櫃臉上,打得掌櫃一個趔趄,“再惹小爺不高興,宰了你這個混蛋!”
曹蘊終於動怒了,她慢慢鬆開了扈青兒的手,低聲囑咐了一句,“不要用飛刀!”
扈青兒手一揮,一隻茶碗飛出,‘啪!’地正中徐衙內麵門,徐衙內慘叫一聲,捂著臉蹲下,他的鼻梁骨被茶碗打斷了。
兩名保鏢大驚,剛要動手,卻被憋悶已久的朱鳳一腳踢在其中一人下巴下,保鏢身體飛了出去,另外一名保鏢也被幾名女護衛打倒在地。
“把他們拖出去扔掉!”曹蘊厭惡地看了一眼徐衙內,她相信官人不會怪自己出手。
幾名女護衛雖然身材瘦小,卻一個個都是女漢子,從小就背著幾十斤的柴禾上山下山,力氣很大,膀大腰圓的男子也比不過她們,她們將徐衙內和兩名保鏢拖下樓,扔到大街上。
曹蘊被掃了興,對眾姐妹道:“我們回去吧!明天再去後院喝茶。”
“彆!”
趙金羅連忙笑道:“看得爽快,讓我再回味回味,喝一杯茶再走!”
趙金羅也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之人,剛才青兒出手教訓那個紈絝子弟,看得她眉開眼笑,好久沒有這樣痛快了。
這時,郭師師也道:“就這樣走,彆還以為咱們怕了那混蛋,喝杯茶再走。”
曹蘊又看了看扈青兒,扈青兒撇撇嘴,她當然不想走,至於趙福金,她還沒過門,還是小媳婦似的順著大婦曹蘊,她沒有意見。
“好吧!那就喝一杯再走。”
曹蘊又把掌櫃叫來,好好安撫他幾句,告訴他,如果那混蛋敢來報複茶館,讓他立刻來府中向自己彙報,曹蘊又把自己府宅的地址告訴了掌櫃,掌櫃這才百般感激地走了,這下他不再畏懼徐衙內,自己被打了一耳光,可對方卻被打斷鼻梁,他心中這個解氣啊!
徐掌櫃這才感到有後台的東主就是不一樣,從前向家後台雖大,但茶館太小,自己在諸多執事中根本沒地位,一直很憋屈,至到今天,他才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兩個茶妓儘心點茶,雖然手藝遠比不上郭師師,但茶館的氣氛很好,這種在茶館喝茶的感覺,在家裡卻找不到,眾女談笑風聲,十分儘興,曹蘊雖然不是第一次來茶館喝茶,但今天卻十分暢快,讓她禁不住喜歡上了泡茶館的感覺,以後她們幾個姐妹也成了茶館的常客,這是後話不提。
喝了兩杯茶,聊得興致盎然,重眾女也儘興而歸,她們走出茶館,兩輛馬車緩緩上前,五女坐在前麵的大馬車內,後麵一輛馬車是給五個侍女乘坐,而五個女護兵則是騎馬護衛。
她們剛坐上馬車,隻見對麵奔來了二十幾名壯漢,拿著長刀木棍,徐衙內和一名紈絝死黨騎在馬上,他臉上鼻梁稍微固定一下,按理他必須在家靜養,但滔天的怒火和欲望讓顧不得臉上的傷,便帶著一群家丁殺來了。
幾個女護衛大怒,紛紛拔劍,這時,扈青兒也打開了車門,曹蘊一把拉住她,“青兒,不得殺人!”
扈青兒咬牙道:“如果他們想死,我也沒有辦法!”
她跳下馬車,飛身上了自己的戰馬,幾塊飛石已扣在手中,冷冷望著對麵衝來的家丁。
周圍百姓和行人見這邊熱鬨,都紛紛奔過去,圍在街頭看熱鬨,閒人不知從哪來湧出來,很快便將街道圍得裡三層外三層,大家看見騎馬的護衛居然都是小娘,便知道有好戲了,幾個無賴索性喊了起來,“最好撕衣服打!”
曹蘊最不喜歡被人圍觀,好在她們身在馬車內,否則今天就要給官人丟麵子了。
饒是曹蘊好脾氣,心中也動怒了,不知死活的混蛋,想找死自己也不攔了,曹蘊本來還想再叮囑青兒幾句,這會兒她怒火上來,也沉默了。
衙內徐圓已經氣得快要發瘋,自己居然被女人打了,看見扈青兒出來,他便大喊道:“給我剝光了她的衣服!”
周圍百姓一片哄笑,扈青兒心中殺機頓起,從馬袋裡慢慢抽了出鞭刃。
徐圓卻不知死活地大喊,“抓住她賞銀一百兩,馬車中的女人抓到一個,賞銀五百兩!”
重賞之下自有勇夫,家丁激動得大喊大叫,揮刀向扈青兒衝來,他們骨子裡還是對女人比較輕視,家丁首領更是一馬當先,他一心想抓住扈青兒回去交差,催馬疾奔而來。
“小娘匹,給我下馬!”
扈青兒冷哼一聲,手一甩,鞭刃快如閃電,又儼如毒蛇一般纏住了家丁首領的脖子,家丁首領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到他已經說不出話來,眼中露出哀求之色,扈青兒眼中閃過一道寒光,手一拉,一頭人頭頓時落地,骨碌碌滾出一丈多遠,無頭屍體從馬上栽落,脖腔裡的血噴出,將周圍看熱鬨的百姓嚇得一片驚呼。
家丁們紛紛停住腳步,這些家丁隻擅長打架搶女人,忽然看到大嗓門的首領忽然間人頭落地,頓時都驚得呆住了。
這時,衙內徐圓的後背也冒起一股寒氣,他終於清醒了一點,開始意識到不妙。
“五郎,這些女人究竟是什麼人?”旁邊的紈絝死黨忽然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
紈絝死黨恨得就想給這個混蛋一耳光,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就想把彆人搶回府,這人腦子有病,自己可彆被他牽連了。
“那個.....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紈絝死黨調轉馬頭便跑掉了,徐圓躊躇不決,他也想溜掉,就在這時,數十名衙役奔來,為首之人正是韋,“讓路!讓路!不要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