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無衣姐!”
楊飛雪驚叫一聲,那張精致的瓜子臉紅通紅通紅的。
可是她一聲驚叫,卻讓韓藝有一種被捉奸的感覺。
蕭無衣走了過來,瞧了眼楊飛雪,又非常隱蔽的狠狠瞪了下韓藝。
瞪我乾什麼,我們就是散步而已。韓藝趕緊露出一臉困惑來掩蓋自己的心虛,暗想,飛雪妹子,你的心理素質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差了。
“沒有打擾到你們吧?”
蕭無衣笑問道。
“哦,沒有!”
楊飛雪顯得有些慌張,又道:“無衣姐,你是來找韓藝的麼?”
蕭無衣笑道:“倒是找他有些小事,不過並不重要,倘若你們有事要談的話,我先去跟小胖他們玩會。”
楊飛雪連連揮手道:“不不不,我們隻是來這裡散步,我去找小胖他們。失陪了!”
說著,她就低頭快速往後院那邊走去。
天啊!飛雪妹子,你這是坑我啊!韓藝稍微與蕭無衣換位思考一下,隻覺異常恐怖。
殊不知楊飛雪這麼慌亂,隻是因為蕭無衣是知道她鐘情韓藝的,而這裡就他們兩個在,更要命的是蕭無衣以前還做過韓藝的妻子,當然,這隻是楊飛雪以為如此,因此感到非常害羞和心慌。
楊飛雪走後,蕭無衣一語不發,似笑非笑的望著韓藝。
韓藝扛得住,他要再亂的話,那真就真解釋不清楚,一臉不解道:“雖然我知道我很帥,但是你也不用這麼看著我吧,話說我全身上下,你還有哪裡沒有見過,大方的告訴我,下回一定給你看。”
“真不知羞!”
蕭無衣輕哼一聲,偏過頭去,從韓藝身邊走過,往前行去。
沒動手就好!韓藝輕輕拍拍胸口,急忙跟了過去,笑嘻嘻問道:“你今日怎麼來呢?”
蕭無衣不鹹不淡道:“倒是沒來巧,打擾了你們的好事。”
韓藝故作鬱悶道:“我與楊姑娘的關係,你是一清二楚,犯得著吃她的醋麼。”
蕭無衣輕輕一笑:“你說的不錯,我的確是一清二楚,可能比你還清楚一些。”
韓藝愣了下,道:“此話怎講?”
蕭無衣道:“你難道看不出飛雪其實喜歡你麼。”
“完全沒有看出來啊!”
韓藝當然感覺到了,但是這話可不能說呀,又是一臉不爽道:“這話你可彆亂說,一來會破壞我們夫妻間的感情,二來對人家楊姑娘也不好。”
蕭無衣脫口道:“我胡說,她親口告訴我的能有假。”
韓藝驚訝道:“你說甚麼?”
蕭無衣突然一手捂嘴,“哎呦!我失信於人了。”
“什麼失信於人?”韓藝道:“你今天說的話,我怎麼一點也沒有聽明白。”
蕭無衣白了他一眼,道:“還不都怪你。”
“又怪我?”
韓藝鬱悶道:“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都怪在我頭上來,早知張銘那案子,就該讓你去審,省時又省力。”
“說就說!”
蕭無衣道:“是飛雪親口跟我說,他喜歡你。”
汗!這種騙術,我母親還在世的時候,我就會玩了。韓藝翻著白眼道:“你以為我會相信麼,就算她真的喜歡我,她為什麼跟你說,如果她真的跟你說了,以你的個性,你不得將她給撕碎了。”
蕭無衣眼中寒光一閃,“以我的個性,我也隻會把給你撕碎。”
“玩笑話,玩笑話!不能當真,不能當真。”韓藝頓時弱爆了。
蕭無衣哼了一聲,道:“你可還記得那日我們去郊外打獵?”
“記得啊!”
“就是那日在回來的路上,我稍微試探了下,她便承認了。”說著,她狐疑的瞧了韓藝一眼,“你可彆說你沒有察覺到,她最近可是常常來找你。”
這你也知道?韓藝眼眸一轉,對此避而不答,“就算如此,那也不能怪我呀,要怪也得怪你。”
“怪我?”
蕭無衣怒了。
韓藝立刻道:“當然怪你,要不是你告訴她,我們是假夫妻,那她也不會生這念頭啊!對不對?”
蕭無衣眨了眨眼,略顯心虛道:“我---我這麼說,還不是怕給你惹麻煩麼,她在揚州的時候能夠說漏嘴,你能保證告訴她實情,她就不會說漏嘴了嗎。”
“言之有理!”
韓藝點點頭道:“這的確不能怪你,當然,更加不能怪我了。”
蕭無衣斜眸一瞥,道:“你敢說,你一點也不喜歡楊飛雪麼?”
日!我若說不,那肯定是做賊心虛,我若說是,那事情可就大條了,這個問題可得謹慎啊!韓藝心念一動,道:“說不喜歡---那肯定不是真的,肯定是騙你的。楊飛雪心地善良,待人熱忱,長得也漂亮,不管男女,都很難不去喜歡她,但這隻是人類對於美好事物的一種自然反應,與我跟你之間的感情,還是有差彆的,畢竟我們經曆過太多的困難才走在一起的。”
蕭無衣聽得麵色稍緩,嘴上卻道:“那我怎麼沒有這種自然反應?”
韓藝眨了眨眼,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喜歡我,不是從這種自然反應開始的嗎?”
“要說是,那肯定是騙你的。”蕭無衣學著韓藝的語氣道。
韓藝仰麵含淚,道:“無衣,你知不知道你這一句話,嚴重傷害了你丈夫的自尊,甚至危及到你丈夫一直賴以生存的自信,你現在還有一炷香工夫可以向你丈夫道歉,過時不候。”
蕭無衣聽得差點沒有笑出聲來,突然眼眸一動,也仰麵含著淚道:“那也沒有你傷我傷的深,當初我可是好幾次差點被趕出家門,這難道是人類對美好事物的自然反應麼?你現在也有一炷香工夫可以向你妻子道歉,過時不候。”
韓藝立刻高舉雙手,“我錯了,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
隻要蕭無衣拿出這事來算舊賬,他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另外,自從他真正的與蕭無衣結婚之後,發現女人真的挺愛算舊賬的。
蕭無衣瞥了他一眼,抿了抿唇,對於他的態度非常滿意,道:“免了,本郡主大人大量,才不會與你一般計較了。”
你還大人大量?你大人大量這事你提八百遍。韓藝皮笑肉不笑道:“那是,那是。”
蕭無衣傲嬌的哼了一聲,心中得意極了,以前她總是說不過韓藝,現在仗著韓藝對她的寵愛,她得從在韓藝身上失去的,親手給拿回來,那就是尊嚴,又好奇道:“那你們方才在這裡說什麼?”
這事不能瞞,否則越描越黑!韓藝哦了一聲:“楊姑娘說她馬上就要離開長安了,但是沒來得及看長安的風景,問我明日有沒有空,我也不瞞你,我答應下來了。但是你放心,這事我會跟她說清楚的。”
蕭無衣錯愕道:“你跟她說清楚什麼?”
“當然就是我們之間的事呀。”
韓藝歎了口氣,道:“要是彆人的話,騙了就騙了,我倒是無所謂,但是楊姑娘心地善良,又是我的朋友,沒有必要去騙她,而且這事你不說清楚,將來隻會更加麻煩。”話雖如此,但心中卻也是非常猶豫。
“不行!”蕭無衣立刻道。
韓藝錯愕道:“為何不行?”
蕭無衣道:“你---你要告訴她,那她得多麼傷心啊!你有沒有點良心。”
敢情是我沒良心了。韓藝沒好氣道:“那你說該怎麼辦?”
蕭無衣道:“我---看---她不見得就會說出來,她要不說的話,你當做不知道就行了,何必多生麻煩了。”
韓藝道:“那萬一她說了?”
蕭無衣眨了眨眼,道:“她---她要是說了,你---你也彆說出來,應著就是了。”
“真的假的?”
韓藝驚訝道:“你不會是玩我的嗎?難道---難道我可以一夫多妻?”
蕭無衣雙眸登時射出兩道寒光來。
韓藝立刻後退一步,忙道:“這可是你說的,你看我乾什麼?”
蕭無衣道:“我隻是讓你先應著,你就想到一夫多妻去了,你---你說,你究竟是何居心。”她都不是用手指指著韓藝,而是用拳頭。
韓藝滿麵困惑道:“先應著?那接下來該怎麼辦?”
蕭無衣跺腳道:“她不是馬上就要會揚州了麼,我看她要說,也隻是想---想說出來而已,又不會要嫁給你。”
“這倒也是。”
韓藝連連拍著胸脯道:“哎喲!真是嚇死我了,我多麼專情的一個人,一夫多妻,我是如何也承受不了的,我愛你一個人都愛不過了,下回你千萬彆這麼說來嚇我了,這對我而言,這就是一種精神上的懲罰,你千萬不用這一招來懲罰我,我就怕這懲罰了。”
“放心!我絕對不會。”蕭無衣冷眼旁觀道。
“不會就好!不會就好!”
韓藝訕訕應了兩聲,又道:“不過這不像你的性格呀,你一般對這種事都是斬草除根啊!”
蕭無衣囁嚅幾回,才道:“其實我當然不願意,但是---但是飛雪她是在不知道真相的情況下,而傾心於你,這就怪不得她,而且她在這一點上,跟我和大姐非常相像,如果不是你的話,我甚至還會幫助她,可惜偏偏是你,那我想她馬上就要離開長安了,就不要讓一個跟我和大姐這樣的人傷心了。”
原來如此!其實韓藝又何嘗希望見到楊飛雪傷心,方才那一滴眼淚讓他有一種莫名的傷感,心中一時又是五味雜陳,默默點了下頭。
其實蕭無衣心裡也很矛盾的,一方麵她覺得楊飛雪跟自己是一種人,有一種心心相惜的感覺,甚至有意將她視為知己,畢竟現在像她們這樣的女人真是太少了,但另一方麵,楊飛雪卻喜歡上了她的丈夫,想著頭疼,索性就不去想,道:“聽說陛下原本要封你為禦史中丞的,但是被大臣給擋了回去?”
韓藝一怔,笑道:“原來你是想來安慰我的。”
“你知道就好。”蕭無衣撅了撅嘴,莫名的覺得委屈,自己這麼擔心他,可是他卻在這裡跟彆的女人聊得開心不已。
“那你跑這來,也安慰不了啥,要不咱們現在去孤峰---哎呦!”
韓藝話未說完,突然抱著左腳直蹦躂,“你乾嘛踩我。”
蕭無衣瞪著他道:“誰叫你亂說話。”
韓藝道:“我亂說了什麼,這是事實啊!我沒有升職,心裡非常失落,但如果可以讓我早上第一眼就能看到我妻子,這就是最好的安慰。”
“歪理!”
蕭無衣每當說出這兩個字時,就是她詞窮的時候,又道:“我看你也根本不需要人安慰,裝的是惟妙惟肖,本郡主出手多重,難道本郡主還不清楚麼。”
韓藝心下一陣尷尬,放下腳來,嘴上還道:“你知道你出手多重,但是你無法感受我有多疼啊!”
蕭無衣用眼神告訴他,我不信!又道:“你真的很想當這禦史中丞嗎?”
韓藝愣了愣,點頭歎道:“想倒是想,既然我走上這一條路,我當然就要走得更遠,不然我根本不會入仕,但是沒有得到也不會感到非常失望,因為我總有一天會得到的。”說著,他嗬嗬一笑道:“所以你也不要太擔憂了,我早就忘記這事了。”
蕭無衣幽幽歎道:“其實這事原本我可以幫助你的,隻要公開我們之間的關係,但是---但是一來我們蕭家不會答應,二來,我們蘭陵蕭氏已經站在了國舅公這邊,這隻會給你帶來更多的麻煩。”
韓藝笑道:“行了,行了,多大的事,其實要能與你在孤峰住上一輩子,宰相我都不稀罕,何況一個區區禦史中丞。”
蕭無衣見他眼中一片真誠,心中感動萬分,忍著眼淚,道:“那行,等你有朝一日做了宰相,咱們就去住到孤峰上去。”
韓藝啊了一聲。
蕭無衣嘴角一揚道:“我的夫君自然不能灰溜溜的離開,要走,咱也得等到功成名就再走,好叫那些人羨慕我。”
韓藝愣了下,笑嗬嗬道:“看不出你原來這麼愛慕虛榮。”
但蕭無衣卻是異常認真道:“在愛情方麵,是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