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5章 時序之東(12)(1 / 1)

反叛的大魔王 趙青杉 10367 字 1個月前

第1065章時序之東(12)

成默和馮露晚在門童的引領下進了“太極酒店”,大堂裡熙熙攘攘的如同黑色星期五打折的A國超市,放眼望去全是人頭在攢動,喧嘩的根本不像是一家白金五星的頂奢酒店。

等到了前台,門童看了眼長長的隊伍,就心急火燎的說道:“抱歉,兩位可能還是需要稍等一會,今天人實在是太多了.”

這樣的場景顯然有些出乎馮露晚的意料,她偏了下頭問:“我是有提前預訂的,後山的‘夢水榭’.”

門童瞥了眼馮露晚胸前的27級的“赤明”徽章,指了指最左邊的櫃台堆著笑說道:“那您可以去那邊給高級成員服務的櫃台,隻要彆墅區的管家在,速度會快很多,不過估計也得等,今天實在有點忙不過來.”

馮露晚點頭“嗯”了一聲,門童便扶了下歪掉的紅色禮儀帽,提著兩人的行李飛快的走掉了。成默心想自己隻是有個旅行袋而已,實在不需要這麼麻煩,但門童並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就已經把他和馮露晚的行李放到了禮賓部,然後去到了大門口,迎接剛到的客人。

“你等下,我去取房卡。”馮露晚跟成默說了一聲,轉身就直接去了專門給25級以上高級太極龍成員服務的專席,那邊人稍微少一些,但同樣需要排隊。

成默站在大堂咖啡廳邊百無聊賴的等待,隨意的掃了一眼,大廳裡除了一些正在辦理入住的太極龍成員,更多的是酒店員工,穿著酒店製服的人正在拆掉安放在大堂中央掛滿紅包的招財樹,以及站在招財樹前的卡通小龍人。此時還有員工正在把數不清的鮮花送進來,一個穿著時髦的設計師正在指揮員工,讓他們把那些花擺放成特殊的圖案,看上去像是歐盟旗幟和西臘國旗。

當留意到穿著紅色福字小棉襖頭上還紮著兩個丸子頭的善財童子造型的賣萌金龍,前爪像是招財貓一般拉起的紅色對聯:“改天換地虎嘯八荒光八極,攬月摘星龍吟九派熠九州”,成默才想起來距離農曆新年已經隻有不到一個月了。

“今年是謝小進的本命年啊”成默注視著那隻可愛的小龍人不由的心想,“雅典娜屬虎,比謝小進大兩歲,比自己大三歲,這對聯又是虎又是龍,什麼‘改天換地’,什麼‘攬月摘星’,還真是什麼元素都給湊齊了”

恍惚之際,他聽到身旁正在拆卸掛在大堂半空紅燈籠的高個員工抱怨道:“明天是誰來啊?搞這麼大陣仗?連剛剛布置好的吉祥物都要搬走?”

站在下麵扶著樓梯的瘦子員工壓低聲音說:“據說是天選者裡麵排名第一的高手。你沒見今天入住的學員暴增嗎?房間前天就被預訂滿了,就連康複中心那邊的病房都被占完了,據說全都是來看她的”

“那也不至於吧?上次小日夲的天選者將軍住我們這裡也沒這麼熱鬨啊!”

“開玩笑,哪能比嗎?這個不隻是‘天下第一高手’,人家還是法蘭西神將的未婚妻,外交等級可高了,聽說有好多大人物都要來,太極龍儀仗隊也會來,明天我們這裡還要舉辦外交宴席”

具體的事情白秀秀也沒有跟成默說過,眼下聽到酒店員工說,才知道規格比他想象的還要隆重。

這時幾個剛辦完入住手續的女學員從成默身邊走過。香風撩人,成默不經意的看了眼,視線正好走在最中間的女生對上了。察覺到了她表情中的驚訝似乎認出了自己,成默便在擦身而過的須臾打量了一下這個女生。就長相來說,算是能打95分的SS級美妞,就是瘦了點,氣質這方麵比較小家碧玉,不是成默這種禦姐控的菜。

看到95分小家碧玉配戴著三級的“太清”徽章,明顯是新學員,應該不認識自己才對。成默心下覺得奇怪,於是開始留心幾個女生之間的對話。

走在小家碧玉身邊的單眼皮短發女生說道:說道:“能拿到一個雙人間不錯了,還是我找我爸給陳院長打的電話,要不是陳院長開口,這一間房你也甭想拿到。”

小家碧玉笑了笑說:“一間房就一間房吧,我們六個人擠一擠.”

挽著小家碧玉胳膊走在中間的網紅臉大凶女生說道:“我長這麼大,還沒有和彆人擠過同一張床。”

單眼皮短發女生一把抱住大凶女,玩笑般的上下摸索了一番,曖昧的笑道:“我說葉筱薇,你天天都在微信上撩騷,遲早都是要跟小哥哥睡的,不如就讓我們先體驗體驗!”

波濤翻湧之間幾個女生發出意義不明的輕笑。

“對大家一起把葉筱薇給睡了,房間的床很大,我們可以把床拚起來,她要是膽敢不願意,就讓她一個人睡客廳沙發好啦!”

名叫葉筱薇的女生連忙說道:“彆彆,我可不要一個人睡客廳.”頓了一下她又用矯揉造作的聲音說,“為了我的女神雅典娜,我願意把我第一次獻出來”

單眼皮短發女肆無忌憚的笑罵:“哎呀!葉筱薇你是不是真還有第一次啊?你可彆‘缸門擦口紅——裝純’.”

這個有點莫名其妙的歇後語,成默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聽到一群女生笑的前仰後合才想明白。原來是“裝唇”的意思。成默差點都憋不住笑,趕緊把頭轉到了另一側。

六個女生一路笑鬨著走到了電梯間等待電梯,成默繼續偷聽。聽到小家碧玉為難的說道:“要是拚起來還是睡不下怎麼辦?”

“思思,你可以找陳放幫忙解決一間房啊!他能量那麼大。”

成默心道:“原來是陳放的女朋友,不知道他的‘烏洛波洛斯’怎麼從星門手裡拿回來的。”

“說什麼呢?我為什麼要找他”

“思思,你還不坦白呢?都說你是陳放的青梅竹馬,陳放為了你揍校草的事情,群裡都傳遍啦!”

葉筱薇連忙打斷道:“這件事彆提了!反正睡不下,我可不敢一個人睡客廳!”

“我也不敢。”

“實在不行彆睡了唄,激活載體,玩個通宵”

“好主意,我估計我今天晚上也睡不著想到明天就能看到雅典娜女神啦!!!”單眼皮短發女生拍了拍平坦的心臟位置,急速呼吸了兩下,“我現在的心跳就有點快了,還沒有看見都幸福的要死”

“你說我們該不該弄個應援燈牌?據說二年級的女生都弄了。”

叫思思的小美妞擺了擺手,“彆來飯圈那套,更何況二年級的學姐都是雅典娜和拿破侖七世的CP粉.”

葉筱薇眨了眨眼睛說:“那要不我們搞點特彆的?”

“什麼特彆的?”

“嘿嘿!弄個‘雅典娜我老公’的旗子在競技場上揮起來?”

單眼皮短發女生抱著葉筱薇撓起了她的癢癢,“想死嘛!敢打我老婆的主意!”

“明明是我老公”

“好像不衝突欸!你是她老婆,我是她老公,那我們是關係不就能四舍五入,我是你老公?”

幾個女生又是一陣哄笑。

“葉筱薇,你要真敢舉著‘雅典娜我老婆’的旗子在競技場揮起來,你這個學期的內衣內X老娘都親自給你用手搓了!”

“我們輪流跟你搓!”

葉筱薇指了指幾個同伴說:“你們是不是要賭!?”

“賭就賭”

葉筱薇斬釘截鐵的說:“那本姑娘明天帶著旗子爬都要爬到競技場去。”

單眼皮短發女生說:“旗子可不能太小,彆TM跟我搞個巴掌大的旗子,看都看球不到。”

“對,至少兩平方,還得中英雙語,上麵還得印雅典娜的照片!”

葉筱薇壓低聲音說道:“要不要還弄個拿破侖神將舉白旗的表情包?”

“舉不舉白旗的無所謂,綠帽一定得戴起來.”

幾個女生又是一陣笑鬨。

“你們真要這麼搞,絕對要跟二年級雅典娜和拿破侖七世的CP粉打起來,那群女生可不好惹。”小家碧玉笑著說。

“打就打,誰怕誰,你把陳放和校草叫上”單眼皮短發女生揮了下手,十分意氣飛揚,還有點男子漢氣概,不對,應該是陽剛之氣。

小家碧玉沒好氣的說道:“你們還要開這種玩笑,我就要生氣啦!”

電梯終於到了,幾個女生打鬨著進了轎廂,完全不知道雅典娜的正牌老公就在旁邊偷聽了全部對話。

成默聽到她們又是喊雅典娜老公又是喊老婆,完全沒有談論自己,也是滿頭黑線,哭笑不得。但又覺得這樣的對話有趣極了,仿佛回到了讀書那會還算無憂無慮的時光。

說實話,成默也沒有想到雅典娜如此受重視,他以為明天的宴會隻是普通宴會,沒想到竟然是外交宴席。他打開微信看了眼昨天馮露晚發過來的參加名單,不僅太極龍的重要人物全部都會到場,華夏官方也派了不少大人物參加,這其中就包括謝繼禮的秘書,以及交通部門和鐵路集團總公司的重要人物。

除此之外還有奧納西斯家族控股的船運公司高層和西臘駐華夏外交人員,陣仗著實大的有點嚇人。

這個其實還能預料,叫成默始料未及的是雅典娜在年輕一輩天選者中受歡迎的程度。不隻是剛才那幾個新學員,仔細聆聽,幾乎所有太極龍的成員都在討論雅典娜的到來,所有人都在期待明天能見到雅典娜本人。當然,討論度最高的還是明天下午的實戰教學。

成默仔細想了下也是,除了雅典娜作為拿破侖七世的未婚妻十分出圈,被世俗所熟知之外。就連影網的天選者論壇上隻要帶上“雅典娜”的標簽肯定必火。天選者們可都是隻認實力不認長相名氣的主,而雅典娜之所以如此受歡迎,也不光是她實力獨一檔,還有影網上流傳出來的高手角鬥視頻不多,其中大半都是雅典娜的,因為雅典娜從來不怕被人研究。

反正不管怎麼研究都沒有人能戰勝她。

甚至沒有人能撐過三分鐘。

因此,影網上雅典娜的綽號是“無冕神將”。

不過,更多的人喜歡稱呼她為“雅典娜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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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馮露晚辦理好入住,兩人坐著電瓶車沿著彎彎曲曲的小徑穿過了繁茂的樺木林,來到坐落在距離山頂不遠的中式彆墅院落。這樣的彆墅整個極限會所都隻有三十棟,在眼下這個時間點,不是以白秀秀的名義,根本預約不到。

和傳統的中式彆墅重用磚石和木材為主不一樣,極限會所的彆墅設計風格並不在意表麵的形式,比如白牆青瓦、高大的馬頭牆、以及陡峭的飛簷,它更注重那種寫意的風格,比普通青磚尺寸大兩倍的青磚,方方正正的木格柵門,以及竹林、流水、亭台和假山,美的超塵脫俗,不像一般的中式風格那般過於尊貴豪闊。

在成默看來這種風格恰到好處,與其說是中式,不如說與現代日式侘寂風格更為接近,但相較之下,新中式比日式侘寂風格精致一些,華貴一些,現代一些,不像日式侘寂過於簡陋和幽寂。

在客廳裡用過餐,馮露晚選了右邊一樓的臥室,成默則選了左邊二樓的臥室,打開房間兩側的窗戶就能看到彆墅的全貌,在各色奇樹的環繞之中整個彆墅呈一個“日”字形,中間的一橫是兩層的小樓,前庭是麵積不算大的園林,雖然麵積不大,但山、水、花、草、木等元素全都齊備,當真是於“方寸之地幻出千岩萬壑”,聽著冷風刮過鬆葉,發出噝噝暗響,沁入耳裡,就能讓人心生禪意。

後院則是冒著嫋嫋煙氣的溫泉,泉水從架起的竹筒中潺潺流過,一節灌滿之後,自然下垂,灌到了下一節中,尾部不斷的敲打在竹節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頗為有趣。在日式侘寂庭院中也有這樣的裝置,不過一般是用一節竹筒和石缽搭配,被稱之為“逐鹿”。

成默坐在房間裡,感受不到冷意,隻覺得泡上一壺好茶,聽著“嘩嘩”作響的鬆濤聲讀書真是無比愜意的事情。

換好了睡衣,從旅行袋裡翻出了電子書,成默又去接了壺山泉水,在爐火上煮沸之後泡了壺“雙窨梅蕊”,便坐在沙黃色的沙發上開始看書。正當他稍微有些遺憾電子書在這樣秀美雅致的地方沒有紙質書那般適合時,就看到了陽台前的書桌旁還有一個高聳的書架,上麵放滿了各種書籍。

其中竟有雅典娜最近看得很上頭的《時序之東》,成默猶豫了一下,還是打算先把眼下正在看的《高能核碰撞模擬》看完再說。

快到九點的時候,敲門聲響了起來。成默起身開門,看到馮露晚站在門口問:“出去喝一杯?山頂的酒吧很不錯哦。”

發現一向不是穿職業套裝就是製服的馮露晚,今天晚上竟換了身寬鬆西裝配闊腿褲的洋氣裝束,成默頗感意外,上下打量了一下馮露晚,有些躊躇的說道:“不用了吧!”

馮露晚抬手敲了一下成默的頭,沒好氣的說:“你這是什麼眼神?以為我想泡你啊?”

“不,不是.”成默搖頭,“隻是印象中露晚姐就是那種雷厲風行不苟言笑的工作狂人,很少看見你比較私人的一麵。”

“可不是我邀請你。”馮露晚說,“付遠卓、顧非凡、杜冷和關博君都在那裡。”

成默聳了聳肩膀,“那就更沒有必要去了。”

“儘量取得他們的諒解,這可是白姐交代過的事情你可彆忘記了。”

成默抓了蓬鬆淩亂的頭發,長歎一口氣說:“啊~!還真是麻煩。”

見成默滿臉無奈,馮露晚細心解釋道:“現在你的案子大概率會交到天選者審查委員會,所以付遠卓他們的證詞和態度就會變得比較重要。你可不能敷衍。你也不要有什麼壓力,白姐已經提前幫你做了不少工作,每個人都和他們單獨談過話。這其中付遠卓的態度是偏向你的,杜冷的態度不是很明確,但考慮他現在監察部,白姐認為他的發言可能會對你不利。所以關博君和顧非凡將是你重點的公關對象,白姐說顧非凡性子比較強硬,要獲得他的諒解有些困難,可以考慮從金子菡那邊下點功夫。至於關博君,白姐說他原來和你關係就還可以,想要說服他對你來說應該沒什麼難度.”

成默搖了搖頭說:“我問心無愧,實在不覺得有什麼必要向他們解釋。”

“既然問心無愧的話,就沒什麼不好麵對的吧?就當老朋友聚聚唄!”

“也沒什麼不好麵對的,就是這種社交很無聊,感覺純粹就是浪費時間。”成默沉吟了一下說,“我更願意用利益交換的方式來說服對方,這樣會沒那麼複雜,也會更可靠。”

“利益隻是一方麵,感情的維係也很重要。我記得白姐跟我說過一句話,每個人都是一座孤島,而語言就是橋梁,它把一座座孤島連接在一起,組成了世界。有些時候如果我們不主動開口,就會變成一座被世界拋棄的孤島。你很幸運,遇到了很多願意信任你的人。”馮露晚語重心長的說,“可世界上哪有那麼多聰明如謝旻韞、雅典娜、白姐,不需要解釋,就能夠無條件信賴你的人呢?”

成默覺得馮露晚把白秀秀和謝旻韞、雅典娜並列好像有什麼不對,他瞥了眼馮露晚肅穆的麵容,知道自己有點想岔了。他連忙點了點頭說:“好吧!我穿件外套。”

“我在客廳裡等你。”馮露晚轉身下樓。

成默回到房間拿起羽絨服罩在他的“蠟筆小新”睡衣外麵,最近雅典娜迷戀上了網購,在網上買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東西,這件小新同款的藍色幾何花紋睡衣不過是雅典娜買的蠟筆小新係列睡衣中的一套,還有十多套因為過於花裡胡哨,成默要雅典娜退掉,這幾天沒有機會見麵,也不知道她退掉了沒有。

雖然說這套也有點幼稚,但也不算突兀。再說穿著確實挺舒服的,成默也就懶得換正裝,對著鏡子稍微整理了下滿頭亂發,便下了樓。

馮露晚看著成默一副就是準備出門扔個垃圾的造型,略有些不修邊幅,無奈的笑著說:“需要這麼特立獨行嗎?”

“無所謂了”成默低頭看了眼自己萌萌噠的“蠟筆小新”同款睡衣,將羽絨服的拉鏈拉好,“我想這樣的我看上去也許會更有親和力一些,不至於讓人一看就是那種.什麼心理變態的反人類份子.”

“也是.”馮露晚點了點頭,“不過你不提的話,我怎麼也沒辦法把你和小醜西斯那樣的可怕的人聯係在一起.”

“所以人的認知是很狹隘的,我覺得當你真的去了解小醜西斯,肯定會認為他也是個真誠且有趣的人。”

馮露晚將頭搖的像是撥浪鼓,“不,我絕對不會認為小醜西斯有什麼有趣的地方”她拍了下額頭,“果然像我這樣的人還是太普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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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頂的酒吧距離彆墅群並不算太遠,成默和馮露晚並沒有叫電瓶車,沿著鑲嵌滿鵝卵石的水泥路向上慢慢走。山腳下的三十多層高太極雙子塔樓燈火通明,遍布四周的繁茂樺木林就像一張綠色的畫布,其間鑲嵌著緩緩流動的小河,溪流沿著滿布礁石的河道一路奔流而下。在雙子塔的右前方是如地毯般的長草區,高爾夫球道在草叢中蜿蜒曲折,原始叢林中有這樣一塊綠地,如皇冠上鑲嵌了一枚寶石。

實在是美不勝收。

這些天都是馮露晚車接車送陪同在成默在監察部受審,頻繁的接觸讓兩個人比以前熟絡了許多。雖然都不是那種喜歡交際的人,但因為白秀秀的緣故,彼此之間的關係還算親近,孤男寡女單獨相處也不會覺得尷尬,更不會找不到話題。

即便馮露晚遠算不上八卦的女人,卻也對成默和雅典娜這對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情侶的情史相當感興趣,拐彎抹角的打探了一些。成默也沒有覺得有必要隱瞞什麼,更何況他還指望馮露晚能幫他從白秀秀那裡拉回好感,便大大方方的跟馮露晚說了些自己和雅典娜在西臘和敘力亞的經曆。同時他也不忘旁敲側擊的了解一些白秀秀的事情。

一路閒聊,沒多久成默和馮露晚就走到了修築在山巔懸崖邊的玻璃屋酒吧,酒吧的周圍安置了許多水晶鹿,在燈光的映照下晶瑩剔透,朝右望去就是京城夜景,一輪銀月掛在觸手可及的藍色天幕,隔著綿延如海的山林,京城繁華燈火就像是在彼岸,充滿了神秘的色彩。

即使天氣寒冷,還有不少太極龍的學員坐在戶外的卡座裡,圍著熊熊燃燒的炭火爐一邊BBQ一邊喝酒聊天。嘈雜的聲音在寂靜的山野頗為響亮,成默隔得老遠都能聽清楚那些對話。

毫無懸念,幾乎大部分人都在談論明天即將到來的雅典娜。

又走近一些的時候馮露晚也聽到了那個反複出現的名字,於是偏頭在成默耳邊玩笑似的問:“有個這樣的女朋友會不會很有壓力?”

“我其實並不是一個介意吃軟飯的男人。”成默很誠懇的回答道。

馮露晚稍稍有些驚訝,隨後笑了笑,接著猶豫好幾下,最終還是開口問道:“我一直很好奇你和拿破侖七世是什麼關係?”緊接著她又補充道,“如果你覺得不合適,就不用說,我也就是隨口一問.”

成默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和拿破侖七世的恩怨可不隻是和雅典娜有關,還和謝旻韞有關,兩個人之間還真是說不清理還亂,比八點檔的男女感情大戲還要複雜,於是他在山風與群星中緘默了好一會。

“抱歉!是我太八卦了”馮露晚擺了擺手,“主要是我.我的姐妹曾經是雅典娜和拿破侖七世的CP粉.”

成默知道馮露晚在“無中生友”,不過他自然不會拆穿她,隻是搖了搖頭說道:“其實沒什麼不能說的,隻是我和拿破侖七世並不是‘敵人’這個詞彙能夠概括的,也許應該說是‘宿敵’,又或者說是‘一生之敵’這樣比較中二的說法”

馮露晚似懂非懂的點頭道:“明白了”

成默笑了下,“是不是有些不自量力?”

馮露晚搖頭,“我不覺得雅典娜和謝旻韞都是沒有眼光的人”頓了一下她又補充道,“還有白姐.”

在沙沙的風聲中,成默恍惚了片刻,他終於想起來自己是在什麼時候對白秀秀暗生情愫,大概就是睡在她柔軟膝枕上,閉著眼睛享受棉簽在耳郭中如絲竹般回轉,叫人昏昏欲睡的時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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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佇立著金色“問鼎”字樣的玻璃屋子越來越近,成默和馮露晚停止了交談,兩人加快腳步穿過了彌漫著燒烤香味的山風,走到了酒吧門口。馮露晚推開玻璃門,酒吧裡燈光昏暗,光與影之間蕩漾著恰到好處的曖昧,溫柔的RNB音樂如情人在耳邊的低語,和窸窸窣窣的聊天聲溶成了暖流。

成默跟在馮露晚身後步入了酒吧,這種能隱藏在陰影裡的氛圍讓成默覺得舒適。

沒有人會注意到他。

馮露晚頗為熟絡的領著成默徑直向著吧台正對麵的卡座走去,走過幾桌客人,成默憑借超人的視力就看見了坐在落地窗邊的付遠卓、顧非凡、關博君和杜冷。

叫成默有些意外的是今天下午在大廳遇到的那六個女生就坐在隔壁卡座,其中三個女生還轉著身子,靠在沙發椅背上正在聽關博君說話。其中一個正是那個長相95分的小家碧玉,還有一個是叫葉筱薇的網紅臉大凶妹,另外一個則是個眉清目秀長相甜美的雙馬尾女生。成默仔細辨彆了一下,發現是下午的那個眼鏡娘,晚上戴了美瞳化了妝,顏值頓時提高了一大截。

此時關博君正手拿一枚玉扳指,唾沫橫飛的說道:“你們可彆小瞧了這枚玉扳指,來看看,鑽石有八星八箭,也稱‘丘比特切工’,我們玉器也有差不多的雕刻工藝”

關博君舌燦蓮花,坐在他對麵的杜冷卻隻顧著用手機發信息,而顧非凡則一個人喝著紅酒。隻有付遠卓和隔壁卡座的三個女生正笑著傾聽。

關博君那熟悉的聒噪聲音落在耳中,成默竟莫名的覺得有些動聽。他的視線跳過了卡座,看向了落地窗外,月亮近到能看到一圈又一圈的環形山,稀疏雲層間漏出來的幾點忽明忽滅的星光如同在隨風搖曳,讓人覺得四處流浪的風貪戀桌上美酒,正在敲打著窗欞,想要進來共飲一杯。

成默心中沒有異樣,隻是看到那空出來的沙發,腦海中難免有所思量,覺得這本該有他一席之地的世界,呈現出一種似是而非的疏離。

就像是久未歸家的遊子,重回故裡,發現熟悉的一切已變得麵目全非。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坐在沙發裡的四個人終於看見了馮露晚,隨即看到了稍稍落在後麵的成默。關博君張了張嘴巴,將那枚玉扳指收進了口袋,重重的咳嗽了一聲。顧非凡隻是瞥了成默一眼,繼續自顧自的喝酒。杜冷將手機放下,注視著成默走近神情肅穆。隻有付遠卓的臉上洋溢著喜悅和激動。

而隔壁卡座的幾個女生全都轉頭看向了成默好奇的打量著,藍色的蠟筆小新睡褲相當打眼,幾個女生開始竊竊私語評頭論足起來。

在一種詭異的寂靜中,成默走到了卡座邊。一群人先是跟馮露晚打了招呼,馮露晚隨意的應了一聲,便將成默推進卡座,將他按在沙發上坐下,“之前發生的事情,我想你們都會有疑惑,現在人我已經帶到了,你們好好聊聊。朋友之間,沒有什麼問題是說不開的,說不開的話,喝醉一場也就解決了”

“我三杯酒就倒,喝醉一場就能解決,未免也太容易了吧?”關博君看似玩笑實則諷刺的說。

馮露晚微笑了一下說:“如果喝醉一場也解決不了問題,那就去競技場打上一架唄!不是說男人之間的問題,沒有打一架解決不了的嘛?”

關博君連忙擺手說:“馮教官,你可彆信日劇那一套,我二十多年了,就沒遇到過漂亮女生喜歡我這種平凡人設的”他滿臉悲傷的說,“所以啊!日劇信不得”

對於關博君低情商的發言馮露晚有點不滿,於是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總之不管怎麼樣,你們曾經都是一個團隊的,大家一起完成了不可思議的任務,有誤會就解開,實在過不去心裡那道坎,也可以攤開來講,將來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沒必要一定要弄到大家都難堪是不是?”

見氣氛不對,隔壁卡座的女生全都轉過身去,不敢再看向這邊。

關博君還想說話,見狀不妙的付遠卓搶先說道:“馮教官,不至於到那種地步,反正我是覺得成默一定有他的苦衷的。”

成默看向了付遠卓,目光平靜。

在與成默視線接觸的瞬間,付遠卓又回憶起了隧道裡的那一幕,成默站在鐵軌邊隔著小醜西斯詭異的身形看了他們一眼。那視線穿過了冰冷的空氣,也如同今天這般古井無波。

他清楚的記得成默冷酷的異常的說出了那句“我一個人走,誰也不帶”。他也清楚的記得成默那孤獨的背影在氤氳的燈光中漸行漸遠。

時過境遷,他仿佛感受到了成默一如從前般坦然。

頓時付遠卓便覺得顏亦童說的一點也沒有錯,“成默從來不可能做錯選擇題”,所以肯定不是成默錯了,而是他沒有能理解成默為什麼會做這樣的選擇。

成默的一個眼神仿佛就是無可辯駁的正確答案,讓他內心的糾結多年的疑慮迎刃而解。

付遠卓長長的鬆了口氣,像是卸下了千金重擔,渾身輕鬆。

馮露晚終於找出了空檔脫身,稍稍鬆了口氣,“那就好,我去吧台喝一杯,你們慢慢聊。”

見馮露晚去了吧台,關博君叫了起來,“我說付遠卓,你也太沒脾氣了吧?像你這樣被人賣了,還替彆人數錢的,真是少見欸!”

付遠卓說道:“什麼叫被人賣了?我們現在不是好好的坐在這裡嗎?如今能獲得的嘉獎不都多虧了成默?喝水不忘挖井人好不好”

杜冷和顧非凡都不說話,杜冷始終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顧非凡歪著頭眺望著窗外的風景,右手不停的旋轉著桌子上的空酒杯。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榮譽什麼的都是我們拿命換來的,當初我們也是為了幫他才回的巴黎,可臨了,他將我們棄之如敝履,一個人跑了OK,如果說他實在是無可奈何那就算了,但明明他可以救一個的,明明可以救一個的,他都不救.”關博君越說越氣,狠狠的拍了下桌子,破天荒罵了句臟話,“這TM才是最叫人生氣的地方.”

成默依舊沒有開口,倒是付遠卓急切的解釋道:“我覺得成默一定有他的考量,也許正如白教官說的,成默是因為非常了解小醜西斯才會做出了這樣的決斷,要不然我們可能連剪炸彈導線的機會都沒有。”

“可想用炸彈解決我們的不是小醜西斯啊!是他兩個手下發現歐宇來人抓他們了,於是想要用我們做誘餌,才設置了定時炸彈,結果沒能想到對方從兩頭過來堵人,眼見時間緊迫,倉皇之下才不得不跑的好不好”關博君說,“整個過程關小醜西斯屁事啊?再說後來我們還差點被歐宇的人逮個正著呢!”

付遠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看向了成默,拚命的眨著眼睛,示意成默趕緊說點什麼。

成默不太理解付遠卓這種看起來有些盲目的信任,就像在巴黎他不能理解付遠卓為什麼挺身而出主動要陪他回去救謝旻韞。總之,此時此刻,成默頗感欣慰,覺得自己的犧牲不算浪費。

雖說付遠卓用心良苦,但成默稍作思量還是覺得獲取信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況且“信任”這種東西也不是光憑嘴炮就能建立起來,於是他淡然的說道:“這種自由心證的事情,其實沒有必要由我來做太多解釋。結果就是最好的說明,至於信或者不信,隻在於你們想要選擇相信什麼,而不是真相到底是怎麼樣的。”

“這就是你的說法?”關博君沒好氣的說。

成默點頭。

“好歹先乾三大杯,道個歉啊!”關博君將桌子上醒酒器移到了成默麵前,又叫服務員拿了杯子,主動起身給成默倒了滿滿一大杯紅酒,“先走一圈兒,這才叫誠意。”

成默低頭瞧了眼快要滿出來的紅酒,泰然自若的說道:“我不覺得我需要道歉。”

付遠卓連忙起身伸手去拿成默麵前的紅酒,“成默他身體不行,喝不了酒,這酒我代他喝了.”

“真男人就不要說自己不行!”關博君叫道。

成默抬手攔住付遠卓,淡淡的說道:“更何況我在出發之前就說的很清楚了,‘我不會對你們負責,也彆指望出了什麼問題我會救你們’.”

“哇!哇!哇!成默.你丫的.丫的無恥程度.可真是叫我歎為觀汁兒”關博君氣的七竅生煙,先是來了三聲京劇唱腔,接著說話都有些說不利索了,給‘止’字也加了個兒化音。

“既然你這樣說,我覺得我也沒有必要再在這裡坐下去了.”杜冷拿起桌子上的手機,又彎腰拿起放在沙發上的外套,“你們慢慢敘舊,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成默沒有理會杜冷,付遠卓卻趕緊站了起來,走到卡座邊攔住杜冷說道:“冷哥,大家都是長雅出來的,你又不是不了解成默的性格,他向來都是這樣,可他哪次沒有解決問題?”

杜冷搖了搖頭說道:“我和朱令旗回巴黎,就打定了主意生死自負。我今天來,並不是打算讓他作出解釋和道歉,隻是給死去的謝旻韞和對我關照有加的白教官一個麵子.”

聽到杜冷提到謝旻韞還加了個“死去”,成默皺了皺眉頭。

付遠卓抓住杜冷的胳膊低聲下氣的說:“這樣的話.”

杜冷打斷付遠卓的話說道:“不用再說了副作用,我至始至終都不讚成成默的行事方式。這一點和他背叛不背叛我們無關”

付遠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隻能任由杜冷掙脫他的手向著酒吧外走去。杜冷還沒有走到門口,顧非凡也站了起來,付遠卓苦著臉說道:“非凡哥,不會你也要走吧?”

顧非凡拿起了掛在沙發靠背上的外套說:“我老婆一個人在房間裡無聊,我得早點回去陪她。”

“那我給嫂子打電話啊!叫她也過來坐坐”付遠卓轉身從桌子上拿起手機。

“我都沒敢說今天誰過來。”顧非凡冷笑道,“你要真把她叫過來,酒吧都會被她砸嘍”

付遠卓的動作僵在了半空,這才想起金子菡對成默恨之入骨,每次喝酒比關博君罵成默罵的還厲害。

顧非凡走到卡座邊,拍了拍付遠卓的肩膀說道:“單我已經買了,你們慢慢喝。”

付遠卓抓住顧非凡的手腕,懇求道:“非凡哥,再坐坐吧!”

“放心吧!我可不是杜冷那種笑麵虎,審查委員會的人問到我,情況是怎麼樣的,我就會怎麼樣說,不會添油加醋.”顧非凡低頭瞥了眼無動於衷的成默,奚落道,“就算我顧某人看不起不講義氣的小人,卻也不屑落井下石。”

麵對顧非凡的嘲諷,成默還是沒有出聲辯解。

“我覺得這中間肯定有什麼我們無法理解的地方,我們至少應該聽成默說說吧?”說完付遠卓輕輕的踢了成默的腳一下,暗示他趕緊說話。

成默也從白秀秀那裡聽說過付遠卓他們經曆,知道小醜西斯沒有留下一絲破綻,如果對方對自己有芥蒂,無論自己怎麼解釋,對方聽上去都隻是借口。不過成默也不忍浪費白秀秀和付遠卓的一片好心,於是說道:“你們有什麼疑問都可以問我,我也可以把我和小醜西斯之間的博弈說給你們聽聽。總之,最後我選擇誰也不救,是我們所有人唯一活下來的生路。至於相信不相信,在於你們自己了。”

顧非凡“嗬嗬”一笑,斬釘截鐵的說道:“當時,我就說過,我和你就兩不相欠了。”他撥開付遠卓的手,“道不同不相為謀,以後你過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

說完顧非凡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卡座,快步離開了酒吧。

關博君看了看桌子上那兩瓶99年份的“羅曼尼康帝”,還有滿桌的法式小點,躊躇了一下,還是坐了下來,搖著頭說道:“哎!我就知道肯定會不歡而散我剛剛出門算過一卦的”

看到關博君並沒有走的意思,付遠卓稍稍鬆了口氣說道:“謝謝關關學長的不離不棄,這杯酒我代成默喝了。”

付遠卓端起關博君給成默倒的那一大杯酒,仰頭倒進嘴裡。因為酒實在倒的太滿,付遠卓又喝的太急,不小心給嗆到了,狠狠的咳嗽了起來,猩紅的酒液沿著唇角流到了下巴上,又滴了不少到衣服上。

隔壁卡座的95分小家碧玉連忙跑了過來,先是拍了幾下付遠卓的背,又馬上扯了幾張餐巾紙遞給付遠卓,嗔怪道:“乾嘛喝這麼快?”

付遠卓不動聲色的稍稍拉開和小家碧玉的距離,笑了笑說道:“主要是高興。”他撇頭看了成默一眼,“真的很高興。”

成默看了看95分的小家碧玉又看了看付遠卓,也笑了笑。

這一笑讓付遠卓有些陌生,又有些開心,仿佛這些年成默並未曾離開,鐵哥們之間的感情一如從前,他錘了下成默的胸膛,說道:“艸,笑的那麼慈祥乾嘛?感覺像是老父親.”

關博君放下了插著“焗勃艮第蝸牛”的叉子,心痛萬分的說道:“哪有你這麼喝紅酒的,這不是牛嚼牡丹焚琴煮鶴嗎?”說著關博君還把兩瓶沒有打開的羅曼尼康帝挪到了沙發上,成默和付遠卓絕對夠不著的地方,“紅酒是要慢慢品的嘛彆喝快了,彆喝快了.”

拿著杯子的付遠卓無語凝噎了一下,看到關博君的動作,哭笑不得的說道:“關關學長,你不是打算把這兩瓶酒帶回去吧?”

“成默喝不了酒,你平時也喝的不多,”關博君指了指自己,“我是三杯就倒,”又指了指醒酒器,“你一個人喝一瓶還不夠了啊?”

網紅臉大凶妹從沙發那邊跳了過來,一陣鋪天蓋地的波浪又一次打的關博君目瞪口呆,一時之間完全忘了保護住身邊的兩瓶“羅曼尼康帝”,被大凶妹猛的一下搶了過去。

“那可不隻是付遠卓一個人,還有我們呢!”就在關博君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大凶妹就把兩瓶昂貴的紅酒重新放回了桌子上,衝著背後的幾個女生揮了下手說道,“姐妹們!過來拚桌啦,有羅曼尼康帝可以白嫖.”

“哇!關關學長這麼大方的嘛?”眉清目秀的雙馬尾女生驚呼道,“03年的羅曼尼康帝好像要差不多二十萬一瓶欸”

聽到雙馬尾姑娘報出價格關博君的一張臉皺成苦瓜,言不由衷的說道:“哪裡,哪裡”

“那就不好意思啦!我們的酒算不上好.”短發單眼皮姑娘端著放在冰桶裡的白金黑桃A哐當一聲放在了大理石桌上。

隨後幾個女生一一過來,向關博君道謝,每一次道謝就像是刀子剜在關博君的心上,讓他肉痛萬分,還不得不強撐著笑臉說“彆客氣”。

這個時候木已成舟,付遠卓來不及阻止一群女生坐進他們的卡座,隻能悻悻的坐在成默邊上。

圍成正方形的沙發算不上小,十一二個人也能坐得下,加了六個身材窈窕的女生過來一點也不擁擠。六個女生先是一番自我介紹,成默才知道95分小家碧玉是現任的清華校花,名叫慕容予思,網紅臉大凶妹叫葉筱薇,雙馬尾女生叫彭詩詩,短發單眼皮女生叫唐沐璿,另外一個高個女生叫薑宇楨,還有一個女生叫張馨元。

論顏值當然是現任清華校花慕容予思最高,其他幾個女生,除了唐沐璿有點像是有點小帥的男生之外,另外四個都算是水準之上,這也得多虧了現在整容技術發達,隻要有錢,底子算不上太差,就能給你整出個楊冪安吉拉寶貝來。

這其中就屬慕容予思屬於純天然基因優勢,其他的女生多多少少都有動過微調的痕跡。不過這並不影響感官,就算是整過,八十五分九十分美妞坐成一排,也比沒整過的六七十分女生養眼,更何況幾個女生的美商還比較高,不像是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還整的各有特色。

氣質也大有不同,比如葉筱薇,特長很巨大,走的性感風,穿著一條黑色的DIOR修身小短裙,儘管穿的不是低胸裙,卻也露了不少誘人的美景出來,感覺不是她的大凶之兆隨時會爆炸,就是你的眼珠子隨時會爆炸,成默的印象中也就沈老師能穩贏葉筱薇。而單眼皮短發女唐沐璿就很颯,穿的也很男生,紀梵希的長袖T配牛仔褲,性格也像男孩子般豪爽,成默目測是鐵T。至於彭詩詩就很軟萌的樣子,背帶褲搭配粉色毛衣,蘿莉控的最愛。薑宇楨很模特範,典型的京城大密,緊身T恤配修身牛仔褲,將身線修飾的很完美。張馨元則屬於酷女孩,頭發不長也不短,做了挑染,剛剛好垂在肩頭,帶著浮誇的寶格麗耳環,脖子和肩膀處紋了一朵紅色的玫瑰,長的有些像是BLACKPINK的Lisa。

六個姑娘全是大一的新學員,剛剛拿到烏洛波洛斯成為角鬥士還沒半個學期,都才七、八級,在付遠卓和關博君這種馬上就要滿級的大佬麵前也沒有什麼裝的,更何況這裡還坐著一個傳奇人物成默。

付遠卓在成默身邊沒坐多久就被葉筱薇換到了慕容予思身旁去。於是成默就被葉筱薇和薑宇楨夾在了中間。這叫成默頗不自在,他倒不是沒有經曆過這種場麵,高一的時候化身林之諾在“音顏”也被一群老阿姨騷擾過,但他本人倒還真沒怎麼去過酒吧,更沒有和差不多同齡的女生一起玩過,因此對現在女生的大膽主動頗有些吃不消。

“成默學長,你好有個性哦!穿蠟筆小新睡衣來泡吧。感覺你和我想象中很不一樣欸!”葉筱薇嗲聲嗲氣的說。

成默淡然的回答:“我隻是懶得換了而已。”

葉筱薇小心翼翼的問:“成默學長,聽說你進過幻世?”

聽到葉筱薇的問題所有人都把視線轉移到了成默身上,成默淡然的點了點頭。

一群女生都倒抽了一口冷氣,慕容予思不可置信的說:“真進去過啊?”

成默再次“嗯”了一聲。

唐沐璿問道:“幻世裡麵究竟有什麼啊?聽說連張文弢那種變態都嚇崩潰了”

“回憶而已。”成默不鹹不淡的說。

“回憶怎麼會可怕呢?被說的那麼恐怖,也太奇怪了吧!”葉筱薇不解的問。

幾個女生也連連點頭表示認同葉筱薇的懷疑。

成默沒準備回答,可當他看到付遠卓也投來了好奇的目光,便思考了一下說道:“對我而言,回憶沒什麼可怕的地方,但有些經曆卻能算的上痛苦,如果讓我再經曆一遍的話,我不確定我的痛苦會不會減輕。對於你們剛才說過那個張文弢,我也略有了解,我猜他重新經曆過的回憶,大概就是他小時候的經曆吧!這種心理變態的人,大多數會有個不幸的童年,當他在意識不夠清醒的時候,再次回到讓他不幸的那段時光,精神崩潰是大概率的事情.”

葉筱薇為成默的分析豎起了大拇指,“成默學長,這幾天大家都在討論那段被封印的往事,說你在巴黎是你和小醜西斯對剛,救了好多人,我們都很好奇你是怎麼從小醜西斯手中逃走的,你這個當事人能不能跟我們說說看?”

成默縮了縮手臂,以免碰到葉筱薇洶湧的波濤,他正襟危坐用不願意多說的語氣道:“沒什麼好說的,我其實並不想成為小醜西斯的敵人,沒辦法而已”

“小醜西斯是不是真的和蝙蝠俠裡麵的小醜一樣?他現在活著還是死了?”葉筱薇問。

成默快速的回答道:“不一樣.”頓了一下他又說,“不知道。”

葉筱薇嘟了嘟嘴,感覺自己自討了個沒趣。

“哎呀,葉筱薇你覺得人人都像是關關學長麼,有事沒事就拿‘巴黎事件’出來吹。”薑宇楨笑道。

躺槍的關博君委屈的說:“關我什麼事?更何況我的那些經曆難道不值得吹麼?”

慕容予思靠向了付遠卓,端起酒杯小聲問道:“你當時為什麼要回去啊?”

付遠卓也端起杯子和慕容予思碰了一下,自我解嘲似的低聲說:“當時也就是腦袋一熱,跟著成默上岸時,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慕容予思歎了口氣說:“你真有勇氣。”

付遠卓笑了笑。

薑宇楨“切”了一聲,對關博君說道:“原來不知道成默學長的事,現在解密了成默學長的事,真覺得成默學長才是正兒八經的男主角!”

“哇!你們看了那段視頻沒有?成默學長對小醜西斯說‘這個遊樂場,可不是你一個說的算’,我的天,那裡簡直酷斃了!”正在抽煙的張馨元連煙頭都按滅了,激動的說。

“我有看過,我有看過。”唐沐璿舉了下手,“當時小醜西斯被成默學長給氣死了,還說誰要能殺死成默學長,就給他一個億美金我的天,我現在正在和身價一個億美金的男人坐在一起喝酒,說出去真是牛逼大發了”

成默像個木魚腦袋,沒有看幾個快要把他吹上的天的女生,始終麵無表情的坐在沙發上,也不和誰搭話。

漸漸的幾個女生的表情變得有些尷尬,氣氛陡然間變得拘謹了起來。

幸好付遠卓開始說成默高中和杜冷鬥法的事情,再次吸引了幾個女生的注意力。對於現在的熱門人物成默和水木四傑之間的恩怨糾葛,女生們也願意八卦。

見幾個女生都在以成默為話題中心,還不時對成默投來傾慕的視線,關博君沒好氣的說道:“你們這些小姑娘可彆上當了,丫就一斯文禽獸,摘下眼鏡分分鐘變殺人如麻的冷血動物”

葉筱薇“哼”了一聲,說:“我就喜歡這種,夠刺激!”

“你們這些小丫頭啊!經驗還是太淺了,”關博君語重心長的說,“彆看他長著一副人畜無害的無辜臉,那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你們這些小女生hold不住的。還是我這種忠厚老實型的男生穩當,進可當奶狗,退可當舔狗,居家旅行的必備好男人.”

結果關博君的一番自我推銷卻沒有人理他,就連坐在他身邊的假小子唐沐璿都在聆聽成默是如何打敗杜冷的往事。這可叫關博君好生沒趣,尋了付遠卓說完一個段落的空檔,挪動了一下座位,坐到了成默對麵,不甘寂寞的把玉扳指掏了出來,擱在手心放在燈光下展示,“成默啊!你看看這枚玉扳指.”

成默對撩妹這種事情毫無興趣,更何況條件也不允許,也就看向了關博君攤開的手掌心上。

“不要小瞧它哦,這可是正兒八經宋朝穿下來的道教法器,名字叫‘雷聲漸耳符咒玉扳指’,這枚玉扳指可大有來曆,是宋代大道士林靈素做法時用的法器.”他揚了下頭,先是看了看成默,接著環顧了一群問,“林靈素知道吧?”

幾個女生麵麵相覷,都不知道這個林靈素是誰。

張馨元翹著二郎腿大喇喇的說:“林靈素是誰我不知道,零零七是誰我倒是知道。”

付遠卓也很抓瞎的搖了搖頭,隨即很是自信的說:“成默肯定知道。”

“林靈素是神霄派創始奠基人,神霄派大宗師,在有些野史中也稱為北宋第一神仙道士”

“欸”關博君像是遇到知心人般拚命的點了點頭,“果然還是成默有文化,張馨元啊,你看你就沒讀過什麼書,連林靈素這麼大名鼎鼎的人物都不知道,還說什麼隻知道零零七,真是一點都不尊重國學。”

張馨元白了關博君一眼說道:“我一理科生,曆史沒學好不很正常嘛?”

付遠卓打圓場說:“理科生不知道林靈素也算正常。”

“不懂沒關係,多學著點。”關博君將玉扳指再次亮給眾人看,“你們瞧瞧這成色,來成默,你看看這精細的雕工,這字上的紅紋可不是磨花的,可是宋代的紅墨漆,是施法時染上去的,所以特意沒有清理,還有這符咒,瞧瞧,筆走龍蛇,鐵畫銀鉤,乃是林靈素一筆一劃親手刻上去的。”

慕容予思好奇的問:“這玉扳指有什麼名堂?”

“欸!思思有眼光”關博君俯身壓低了聲音,“我跟你們說啊!這玉扳指來頭可大了,在北宋宋徽宗年間,皇宮裡天天邪魅為患,請了無數和尚法師各路異人來除妖降魔都無解。於是宋徽宗不得不請林靈素大師親自出手,林靈素大師去皇宮轉了一圈,說‘唯九霄天雷可除之’,於是開壇做法煉祭這枚‘雷聲漸耳符咒玉扳指’,林靈素大師在太乙西宮做法七七四十九天,當時整個東京開封府每天都是雷聲陣陣,連著下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雨,直到林靈素大師把這枚玉扳指煉成,天空才放晴煉成了這枚戒指林靈素立刻戴著它去皇宮裡祛除邪魅,開壇做法,與九命妖貓大戰了三天三夜,皇宮之上陰雲密布雷聲滾滾,三天之後林靈素將強大的九命妖貓封印在了九尺長的鐵簡中,埋在了皇宮內的一株老槐樹下。於是皇宮怪異全絕,宋徽宗心悅誠服,立刻將林靈素奉為國師.”

見眾人聽的都很用心,關博君直起身子,指了指玉扳指,很是誌得意滿的說:“你們說這枚戒指牛不牛逼?”

付遠卓狐疑的問:“真有這事?”

關博君信誓旦旦的說道:“我關博君難道還能騙你們不成?要是我說假話,讓我的童男之身被狐狸精給騙走,三年功力被她們吸光,身死道消.”

付遠卓捧場的說:“關關學長這誓言未免太毒了吧!被狐狸精給騙走童男之身,我做夢都不敢這麼想啊!”

兩人就像是說相聲的捧哏和逗哏,說的幾個女生笑的前仰後合。

關博君也不介意女生的取笑,義正辭嚴的說:“當然毒,我就是這麼自信,這可是一代宗師開神霄寶籙壇時的戴的玉扳指,我家裡還有一副畫作證明。我跟你們說,這玉扳指無論是放在家裡辟邪鎮宅還是戴在身上驅凶除晦保平安都是絕佳利器。”他看向了成默諄諄善誘的說,“成默啊!你現在也是官司纏身,流年不利,真的急需這枚玉扳指來去去晦氣。今天看在大家都是老朋友的份上,不要十八萬八千八,也不要八萬八千八,隻要三萬八千八百八十八,你就可以帶回家”他露出一副忍疼割愛的表情,“要不是看在你實在很需要它的份上,我真的不想讓給你”

幾個女生都捂著嘴忍著笑,這裡麵所有人都被關博君推銷過莫名其妙的法器,就沒有人能逃過關博君的三寸不爛之舌,以及不說服你誓不罷休的勁頭。總之,帶貨專家關博君在學校裡可是一絕,隻要你被盯上了,絕對就難免花錢消災。

此時大家都在等下一個受害者出現。

然而成默沒有接關博君遞過來的玉扳指,隻是看著關博君說道:“你說的故事應該是民間傳聞吧!林靈素在《宋史》中形象可不太好,說他‘務以欺世惑眾,其說妄誕,不可究質,實無所能解。惟稍識五雷法,召呼風霆,間禱雨有小驗而已’.”

薑宇楨小聲問道:“什麼意思?”

成默耐心的解釋:“這是一段評價林靈素的話,其實無關緊要,主要是《宋史》中記載了一些林靈素的事跡,說他年輕時當和尚,結果被寺廟裡的和尚虐待,一氣之下改學了道,後來依靠幻術混進了宮裡,又仰仗著深厚的拍馬屁功力,說宋徽宗是‘長生大帝君’,說劉安妃為‘九華玉真安妃’,混成了國師。得勢之後耗費巨資建立神霄宮、收編徒子徒孫,不遺餘力的打壓佛教。最後因為惹來民間眾怒,又和太子爭道,因此貶斥回故鄉,不久就被查出宅邸僭越,被流放楚州,很快就身死道消.”

聽到成默提到“身死道消”,女生們又是笑的樂不可支。

成默將林靈素的生平的說的如此詳細,叫關博君一臉懵逼,期期艾艾的說道:“《宋史》.《宋史》.也不見得說的是真的啊!”

成默沒有反駁,反而點了點頭。關博君剛暗中鬆了口氣,就聽見成默說道:“《宋史》對所有宗教領袖的評價都不高,可問題是《宋史》是所有有記載林靈素的文獻中地位最高的,其他對林靈素表達了讚揚的文獻,如趙與時撰寫的《林靈素傳》、明朝修的《永嘉縣誌》、趙道一撰寫的《曆世真仙體道通鑒》,要麼是和林靈素關係密切的地方,要麼是林靈素的徒子徒孫。假設說《宋史》因為儒道之爭而刻意抹黑林靈素,那這些和林靈素關係更密切的文獻,給他貼金的動機豈不是更大?所以我認為《宋史》對林靈素的評價是中肯的。”

見成默說的如此詳儘,擺事實講證據,知識全麵邏輯嚴密的嘴炮讓幾個女生驚歎不已。

薑宇楨不由的拍著巴掌感歎道:“不愧是能和和小醜西斯嘴炮的男人!帶貨之王在成默學長麵前簡直不堪一擊.”

“大快人心啊!”慕容予思也跟著鼓掌,很顯然她也是受害者。

葉筱薇眼睛裡冒出了無數小星星,輕聲說道:“這是什麼神仙人設啊!長著一張稚氣的臉,又沉默寡言,可殺起人來不眨眼睛,探討曆史滿腹經綸,美人在側絲毫坐懷不亂愛了,愛了.”

成默撫了下額頭,感覺自己和低年級的女生有代溝了。

關博君滿頭大汗的說道:“這些曆史什麼的,我也沒有專門去了解,但我覺得吧!這些並不妨礙林靈素是一位偉大的道教仙師!就算那些神神怪怪的說法是民間傳說,這玩意好歹也有收藏價值吧?”

成默低頭看向了關博君手心的玉扳指嚴肅的問:“關博君,你這戒指是從哪裡收來的?”

“怎麼了?”

“他告訴你這是‘雷聲漸耳符咒玉扳指’?”

“有有什麼問題?”

成默有些疑惑的問:“你難道看不懂符咒?”

關博君理直氣壯的說:“當然.當然看的懂!”

“可這個玉扳指上明明刻的是‘雨漸耳紫薇諱符咒’啊。”成默指著刻在玉扳指上的符咒說道,“你仔細看看”

關博君將玉扳指放到了眼睛下麵,認真的辨彆了起來。

成默淡淡的說:“雖然我對道教懂的不多,但‘雷漸耳’和‘雨漸耳’還是分得出來的。”

關博君的臉色變的煞白,直接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哭喪著臉喊道:“靠,上當啦!這可花了我小兩萬塊錢啊!”他將玉扳指裝進口袋,心急火燎的朝著卡座出口走去,“不行,我得去找那個騙子”

付遠卓連忙站了起來,抓住關博君的胳膊說道:“關關學長,你這個時候還去哪找人?”

關博君急切的說:“潘家園啊!”

“這個點也關門了吧?”

“我得守到他開門,要不然今晚我都睡不著覺啊”

付遠卓哭笑不得的說道:“算了,彆去了。”

“那怎麼行,那我今年豈不白忙活了?”

“你賣給我,你賣給我。”付遠卓朝著關博君伸出了手。

“你要?”關博君疑惑的問。

付遠卓說:“我要,不就是兩萬塊錢麼?”

關博君喜於形色,馬上將玉扳指塞到了付遠卓手裡,“不許反悔,馬上轉賬!”

付遠卓很是隨意的將玉扳指放回口袋,從桌子上拿起手機說道:“現在就給你轉。”

“兩萬八千八百八十八啊!”關博君如釋重負的坐回了沙發裡。

慕容予思不樂意了,“關關學長,你這也太不厚道了吧!”

關博君卻滿臉委屈的說道:“我真是兩萬八千八買的,就賺了副作用八十八塊的路費.”

慕容予思沒好氣的說道:“可成默學長都說了,這是贗品!”

“怎麼就是贗品了?不過是我自己把‘雷漸耳’和‘雨漸耳’弄混了而已,東西可是真東西”關博君飛快的收了付遠卓的轉賬,轉身就躲到了角落裡開始美滋滋的啃起了龍蝦,一副與我無關的樣子。

付遠卓將手機放回桌子上,笑了笑說:“沒關係。”

慕容予思看到關博君錢都已經收了,隻能瞥了付遠卓一眼說道:“就你好說話!”

成默說道:“付遠卓也沒虧。這枚玉扳指雖然不是什麼北宋林靈素的法器,卻也是清朝的和田羊脂玉扳指,工藝的話其實沒什麼值得稱道的地方,但‘雨漸耳紫薇諱符咒’是萬神宗旨之鑰匙,可以驅邪、收驚、退煞,相當吉利,算是個好彩頭,賣個三、四萬塊還是綽綽有餘的。”

“成默學長古董你也懂?”葉筱薇問。

“我父親以前就專門研究這個的,讀書的時候就靠倒騰古董賺了些錢”成默說。

付遠卓笑著說:“既然這樣,我自己弄個繩子戴起來”

關博君豎起了耳朵,舉著龍蝦鉗子又跳了起來,看向了成默大叫道:“真的假的?”

成默搖了搖頭說:“真的假的和你都沒關係了。”

關博君狐疑的觀察了一下成默的表情,見他絲毫沒有要理會自己的意思,頓時覺得自己吃了大虧,馬上放下龍蝦鉗,擦了擦手指,拿出手機說道:“不行,不行!副作用,你不加錢可就得把玉扳指還給我.”

付遠卓笑著搖了搖頭,又收了關博君退回來的錢,把玉扳指還給了關博君。關博君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而且還是那種能夠自得其樂的人,繼續對付桌子上的芝士炬龍蝦,畢竟這玩意也得幾千塊錢,關博君便一個人悄悄咪咪的大快朵頤起來。

一出鬨劇過後,氣氛又莫名其妙的熱鬨起來,幾個女生似乎都對成默相當有好感。這叫成默覺得異樣,他以前從來沒有這麼受女生歡迎過,忽然之間眾星捧月,竟有些招架不住女生們的熱情,被灌了好幾杯酒。隨著酒精的作用,氣氛愈發熱烈,話題也就愈發肆無忌憚。

“成默學長,你現在回來了,還會在學校裡呆嗎?”

“還沒有規劃過,具體得看所裡怎麼安排。”成默說。

“那成默學長,你喜歡什麼樣子的女生啊?”葉筱薇抬手撫著下巴,挺起胸膛做了個含羞的表情,“比如像我這樣的。”

薑宇楨推了葉筱薇一下,“葉筱薇彆這麼綠茶好不好,開始你都說了成默學長不是你的菜,說要讓給我的。”

成默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實在沒想到現在的女生這麼開放了,他也想不明白自己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穿著睡衣,頭發也沒打理,標準的宅男的造型。“是因為小醜西斯的加持?”這樣的想法就連成默自己也覺得無厘頭。

他現在仍然不覺得讓他痛苦萬分的經曆有多麼的叫人震撼。並且那還僅僅隻是真相的三分之二,尚且不是全貌。如果人們知道他就是殺死小醜西斯還和神將拿破侖七世打了個天翻地覆的“瘟疫之主”,那麼雖然會有人討厭他,但也會有更多女生為了他瘋狂。

實力就是天選者的椿藥,而無關於那個人品德高下。

就在成默沉默之際,吭哧吭哧啃著龍蝦的關博君插嘴道:“成默的胃口我知道,那肯定是薑宇楨這種盤亮條順的大密,謝旻韞不就是這種?當然你也不是沒有優勢”

付遠卓聽到關博君哪壺不開提哪壺,連忙打斷關博君的話說道:“我覺得你們就彆想啦!排隊都輪不上你們.”

“成默學長這不才回來嗎?學校裡的漂亮姑娘哪個不是名花有主?沒聽說誰和成默學長有一”唐沐璿堪堪的將那個“腿”字收了回來,轉而說道,“曖昧關係啊!”

付遠卓笑著說道:“可是有個傻瓜等了成默好幾年,”他轉頭看向了成默說,“對了,要不現在把她叫過來?這幾天她可是每天CALL我無數次,就等著我向她彙報你的消息,這傻丫頭可快急死了.”

成默知道付遠卓說的是顏亦童,也知道付遠卓是在幫顏亦童排除競爭者,可他現在沒辦法告訴付遠卓自己已經再婚了,隻能搖了搖頭說道:“等回京城了再聚吧,我現在的情況還不合適。”

付遠卓很是遺憾的“哦”了一聲,隨後又說:“也不急在這一時。”

葉筱薇挑了下眉毛說道:“誰啊?還能從我們太極龍的姑娘們虎口裡奪食.”

薑宇楨也看著付遠卓說道:“付遠卓學長,你可不能這樣,本來我們太極龍出眾的男生就鳳毛麟角,你還胳膊肘往外拐”

葉筱薇再次挺了挺胸膛,“更何況,外麵的姑娘能有我們這麼優秀嗎?”

付遠卓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這確實比不過.”放下酒杯之後,話頭一轉說道,“但是拋開這個不說,北電的校花應該也不算差。”

“北電的校花?”

“你是說現在最紅的小花顏亦童?”

付遠卓點了點頭,“我們都是高中同學,喜歡成默快七年了,你說你們是不是得排隊.”

葉筱薇驚訝的說:“哇!這算不算娛樂頭條啊!說出去明天的熱搜不得炸?”

“顏亦童不是和那個什麼富二代小鮮肉徐子航在一起嗎?”

付遠卓不屑的說道:“鬼扯,是那個沙雕一直在糾纏童童,童童根本不叼他好不好。”

女生們討論起八卦來更是不得了,有種讓成默回到高中時的錯覺,可他清楚知道這隻是錯覺。他也算不上享受這種成為焦點的快感,更何況他一個已婚男士坐在一堆如花似玉的女生中間,算回什麼事情?

成默覺得十二點他必須準時離開,倒不是他有身為好男人的自覺,而是和一群涉世未深的小女生聊天喝酒吹牛無異於浪擲光陰,成默向來不好這口。

如果在座的都是像白秀秀或者沈幼乙那樣睿智聰敏知性典雅的大姐姐,成默絕對不介意多坐一坐,和胸懷博大的大姐姐們把酒換盞夜夜笙歌探討一下人生理想宇宙之類的宏大命題,又或者聊聊琴棋書畫風雨湖山之類的閒情雅趣。這樣才不至於辜負了三瓶幾十萬的“羅曼尼康帝”。

和幾個小女生聊八卦,感受他們的崇拜,這絕不是成默的樂趣所在。當然成默也不至於清高到覺得乏味,隻不過樂趣著實有限,且不如坐在房間裡溫一本好書。

隨著時間迫近十二點,成默準備跟付遠卓說一聲就回房時,忽然聽到有人冷冷的說:“付遠卓,你真TM的不知好歹,老子已經警告過你了,彆糾纏慕容予思了,你TM的還敢犯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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