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閒好脾氣的笑了笑,沒有辯解。
這也是屬於自己妹妹的一種傲嬌方式了吧……
他隱隱然有些習慣了。
吐了口氣,說道:“不過,真是太好了,你的傷不是槍傷或者刀劍的傷,不然,我真的會嚇死的。”
“刀……槍……”
蘇淘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她自然也看到了終端推送的新聞,眼睛微微眯著,看著蘇閒的眼神裡帶著些危險的硝煙,道:“你該不會很沒出息的認為,我就是最近那個風頭很勁的殺人鬼吧?所以才會晚上偷偷跑到妹妹的房間裡,如果我在睡覺,你打算怎麼辦?偷偷脫我的衣服給我檢查身體不成?”
雖然是氣話,但詭異的都說對了。
“你應該已經突破心動期了吧?”
蘇閒轉移了話題,說道:“早該想到了,你之前一眼就能看穿我突破了,肯定是已經突破到心動期了,心動期……嘿,我當然會擔心你會不會因為十萬星幣鋌而走險,事實上,我沒猜錯,你真的鋌而走險了,隻不過,是以不違法的方式。”
蘇淘白了蘇閒一眼,道:“彆太小看我,我可不是那種控製不住自己的人,再說了,這回會受傷,純粹是因為我經驗不足,而且跟隊友第一次合作,不太習慣,不然,依著我的能耐,完全可以混的風生水起的,那些異獸雖然很強大,但就算是單挑,我也未必會輸,隻是沒想到風狐竟然如此狡猾,會裝死這麼卑鄙……”
“所以我才說,你果然還是被十萬星幣給逼的走投無路了。”
蘇閒臉上帶上了幾分愧疚神色,道:“據我所知,想要參加拾荒隊,最起碼也得年滿二十歲,並且擁有心動以上的實力才行,你也許實力夠了,但畢竟隻是個學院派,跟那些實戰派怎麼比?第一次就受傷……”
“但也掙了錢了,三千星幣……一天就掙到了哦!”
蘇淘臉上帶上了些微自傲神色,道:“這樣的話,我隻需要再去二十多次,就能湊夠十萬……”
“但萬一有危險的話,隻需要一次就夠了。”
蘇閒怒道:“這回是你運氣好,隻是傷了肩膀,你知不知道,這一爪子距離你的脖子就差那麼點,如果抓到的是脖子,你這輩子都不用再為錢愁了。”
“不然呢?能怎麼辦……隻指望媽媽一個人,指望她白天晚上的打工,能掙到嗎?掙不到不說,她也會先累垮的!”
蘇淘同樣怒道:“想要前程,就得去拚,像我們這樣的窮人,不拿命去拚,我拿什麼……還是說,要讓我去接受彆人的施舍?成為誰家的供奉或者傀儡,或者某人的未婚妻,用自己的一輩子來換那區區十萬星幣?!你怎麼這麼天真,你該不會真的以為嘴上說說反正還有半年時間呢,早晚會有辦法的,然後就一定會有辦法了吧?!我告訴你,沒人會無所求的幫我們的,我隻能自己幫自己,你明白嗎?!你以為我們現在得到的一切都是怎麼得來的?還不是因為我得到了天樞學院的破格錄取書?!”
說著,她眼眶濕潤了,到底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生死之間走了一遭,這段時間來,心底裡壓著的委屈,無助,都一股腦的泄了出來。
她哽咽道:“你知不知道,如果半年的時間裡,我不湊夠十萬,到時候開學拿不出學費來,我們會被趕出這裡,重新回到之前的貧民窟的,不,比那時候更糟糕,媽已經把舊房子賣了,我們會流落街頭,而且媽……她這些年來不辭辛苦的照顧我們兩個,身體已經很不好了,最近搬了家,靈氣濃鬱了很多,溫養了這麼長時間,才算是稍稍好轉了,如果再回去,她病了,我們會連看病的錢都拿不出來的,我們就都完蛋了你知道嗎?”
說著,她忍不住低聲的抽泣起來。
蘇閒沉默良久,低聲道:“對不起……”
“你不用道歉。”
蘇淘抬起頭,倔強的不讓眼淚落下來,也不看蘇閒,帶著濃濃的鼻音道:“我沒後悔拿錢救你,雖然你很人渣,竟然威脅我最好的朋友,雖然你很沒出息,平日裡一棍子都打不出三個屁來,但你到底是我的哥哥……把那錢拿來救你是我的決定,所以,跟你沒關係,我會掙到這些錢補足這個窟窿的。”
“我也會想想辦法的,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所以……你彆再去冒險了。”
蘇閒正色道:“所以,你彆再去冒險了,就這幾天,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我就算是去偷去搶去騙,也一定會想辦法給你湊夠這十萬,就算你說跟我沒關係,這到底是我欠你的,我一定會還你。”
“所以說,這不是想辦法就能解決的事情啊。”
蘇淘幽幽道:“現在對我們而言,錢就是現實,錢就是未來……我什麼都沒有,隻能拿命去拚了,你放心,我這幾天受了傷,不會再去的,我又不是不知輕重的人,我是為了掙錢,不是為了尋死。”
我是說以後都彆再去……
蘇閒想這麼說,但看著蘇淘那堅定的神色,他沉默了。
他知道,除非自己真的拿出切合實際,並且能成功的做法,否則,恐怕是萬萬阻止不了她的。
雖然才十五歲,但她卻已經是個極其實際的少女,心靈雞湯那一套她根本就不信。
蘇閒正色道:“我明天就會去找工作。”
蘇淘苦笑道:“還是算了,正常的工作,哪能半年掙到十萬……再說了,你不要上學的嗎?雖然依你的成績,日後恐怕是沒辦法再進一步了,但最起碼,找一份衣食無憂的工作,日後,好好的孝敬媽媽就成了。”
“抱歉,就像你不聽我的話一樣,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蘇閒道:“你放心,我不會跟媽說的,她身體不好,就不要過多的操勞了,但我決定的事情,你也彆想更改。”
“哦?!”
蘇淘聞言,迅收起自己的軟弱,眼睛眯了起來,上下打量著蘇閒,問道:“你是不是忘記了,咱們這個家,到底誰才是一家之主?!”
“那你是不是忘記了,咱們兩個,到底誰才是兄長?!”
蘇閒眼睛也眯了起來,死死的盯了回去,說道:“讓我看著自己的妹妹去冒生命危險,我卻安然無恙的在家裡睡大覺,這種事情,我可做不到。”
“做不到也得做,沒能力,你就隻能看著……連參與的資格都沒有,還能有什麼辦法好想?”
“你怎麼知道我沒能力?彆看你是心動期,敢不敢跟我鬥一場?”
“骨頭真的硬了是吧?我讓你一手一腳,照樣打的你跪地叫姐姐。”
“我還真不信……”
兩人死死對視,誰也不願退讓。
然後,房門突然打開。
楊婉慧擔憂道:“淘淘,我聽到你的房間裡有聲音,是不是肚子疼的不舒服……額……”
聲音戛然而止。
她呆住了。
震驚的看著她的兒子和女兒坐在地上,臉對著臉,距離極近,幾乎要貼在一起,而且……女兒還衣衫不整,甚至於,還有哭過的痕跡。
楊婉慧:“………………………………………………”
“我……我……我……我打死你這個禽~獸……”
她隨手抄起手邊的兵器,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