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緊迫,大家並肩子上,有什麼招就不要藏著揶著了。”胡千山大喝一聲,祭出六顆火珠,每顆火球如同紅透的鐵塊,卻又比繞紅的鐵塊溫度高上千百百,百丈之內,低階的煉氣修士被這驚人的勢力逼迫得仿佛要窒息一般。便是那積水中的妖龜,此時極為不安。
六顆火珠氣勢驚人,在空中環成一個圈,朝體形巨大的虎紋妖龜轟然砸去。在接近妖龜的刹那,火珠圈變成一條直線,接連砸在妖龜的一點上。哪怕是同樣築基後期的修士,以身體也挨不住一顆火珠,但妖龜的殼卻堅硬無比,六顆砸在上麵,隻是砸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小凹限。相對於妖龜龐大的體形而言,這點小破損根本算不上什麼。
嚴鐵林的土黃長槍也綻放出丈許長的驚人槍芒,紮向虎紋妖龜左後腳的那個洞,他認識到憑虎紋妖龜驚人的防禦,便揀妖龜軟弱的地方下手。不過虎紋妖龜的速度也不慢,身體略微一偏,便用堅硬無比地外殼擋住了槍芒。
呂田霖的黑拐原本布往妖龜的頭,可妖龜隻是一縮便避開了要害,等黑拐被龜殼震退的時候,虎紋妖龜又伸出頭來,沉進了池水之中,妖龜張口一吸,吞進了大量的血水之後,又猛地張嘴一吐。
一道巨大的颶風刮出,那被虎紋妖龜吸進去吐出來的血水都變成了一道道鋒寒的利箭。數百上千道。密密麻麻,這分散的攻擊自然是奈何不了築基修士,可突然出現的箭雨對煉氣修士卻是一場不折不扣的災難。雖然有不少築基修士打出一道道土牆,法力形成的光幕擋住了不少冰箭,可仍然有好幾十人被冰箭射中,非死即傷。
“原來這隻孽畜在乎的是它的那些子子孫孫。嚴兄,呂兄,咱們之前都想岔了,找這隻老龜妖下手,不如找它的徒子徒孫下手,或可引蛇出洞。”胡千山抬手虛空一劃,麵色殘忍地獰笑一聲,六顆火珠接連打進水裡,幾十隻低階的妖龜被炸飛到空中,被火珠直接撞中的更是直接給轟成了碎片。
嚴鐵林心領神會地一槍也挑在了水池之中,又是十好幾隻低階妖龜被挑飛出水池,被其他築基修士逐一擊殺。
憤怒地巨大虎紋龜妖仰首咆哮,雖然這些人族修士無法擊破它的防禦,奈何不了它。但它在速度上比起這些築基修士也要遜色一些。同樣奈何不了對方。
眼下胡千山,嚴鐵林,呂田霖為首的築基修士大肆挑這些低階妖龜下手,惹得巨大妖龜怒吼連連,那如山的身軀終於開始移動,憤怒地撲向最近的一名築基修士,張口吐出一隻巨大冰球,恐怖的冰寒直接將冰球所過之處的低階煉氣修士直接凍成了冰雕。而那名築基初期的修士也倒了大黴,接連祭出兩件法器都不管用,催動法力極力抵擋冰球的侵襲。但身體仍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爬上一層薄霜。巨大虎紋龜妖四隻腳往水中一滑,笨重的身體像炮彈一般彈出,粗重堅實的龜殼將這名築基初期的修士直接連人一起撞進了堅硬的岩石中,旁人根本來不及施救。
“哈哈,到手了!”將巨大龜妖調離之後,胡千山控製火球往池中一砸,周圍數丈方圓內的積水瞬間被蒸乾,裡麵露出一塊磨盤大小的五色石。
陸小天冷眼旁觀,這隻大妖龜還知道保護自己的徒子徒孫,相比之下,幾大家主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惜驅趕他們這些低階修士送死,隻會吸引大龜妖的一部分注意力。不過這種事在修仙界中實在常見,倒也用不著憤怒,隻要不波及到自己就行了。
吼,巨大妖龜又撞了回來,此時已經得手的胡千山,嚴鐵霖,呂田霖幾人身形暴退而回。
“所有人,立即撤出礁石洞,返回湖邊。”臨走之前,胡千山還是提醒了眾人一句。
“走!”陸小天反應不慢,原本隨著混戰的進行,他與呂鋒,呂輝幾人便越來越接近岸邊,甚至沒等胡千山開口,隻是看到幾人後撤,陸小天便暗中招呼了呂氏兄弟。從水中一躍而起,儘快逃離這個鬼地方再說。
陡然間,一陣地動山搖般的震動傳來。在場所有人麵色一白,還以為這個礁石洞要坍塌了。
“不好,潮汐回通天湖了,快走!”在場一名白須老者經驗豐富,一語道破震動的來源。在場所有人麵色發白,潮汐回湖。如果不能趕在潮汐衝回之前上岸,這條小命估計就要交待在這裡了。一時間所有人爭先恐後地往外逃。
在場還有千餘人,逃得最快的自然是那些築基修士,低階的煉氣修士想要甩脫龜群的糾纏卻並不容易。
轟地一聲,背後巨響,陸小天沉著臉回望了一眼,那隻巨大虎紋妖龜龐大的笨體再次飛躍出數十丈,厚重的身體直接攔在了大半修士的前麵。
好險!陸小天心頭一跳,這隻巨大妖龜應該也是感應到了潮汐回湖,之前它因為身形受限,行動遲緩所以被胡千山幾個築基後期的修士擺了一道,一旦湖水重新海灌注進來。巨大妖龜便如魚得水,不再受地形限製,反倒是這些人族修士,在水裡戰力大減。一增一減後,這些人族修士都不再是它的對手。這隻大妖龜實力已經達到六階,便是有融水珠,在水中也遠不是這隻妖龜的對手,隻是如果禦劍直接從湖麵飛離,那麼呂田霖,胡千山這幾個築基後期的修士很快便會將之前呂金榮與胡彬的死聯係在他身上,特彆是呂田霖喪子之痛下,很可能不顧一切地來追殺他,幾個築基後期修士在側,哪怕是七星陣,也無法將他們儘數擊殺。那種情況太危險了。隻有用最快的速度逃至湖邊,繼續以一個煉氣後期修士的身份混跡在隊伍之中,否則處境極為艱險。
後方,被巨大虎紋妖龜擋住的數百煉氣修士,還有幾名倒黴的築基修士拚死往外衝,根本不惜代價,畢竟留下來也是死路一條,巨大妖龜張口接連咬死了兩名築基修士,吐出的冰球將上百人直接凍麵冰雕,不過在大量修士悍不畏死的情況下,仍然給逃出來了一百幾十人。
後方的慘烈已經沒有人去注意,所有人都忙著逃命。逃離虎紋妖龜的攻擊僅僅是一個開始,隻有逃到了湖岸邊上,才算是大功告成。
築基修士駕禦法器而行,低階的煉氣修士亡命奔逃。與來時的意氣風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呼!一些築基修士出了礁石洞後,便禦劍飛到了空中,還有閒暇的時間看自遠處倒灌而回的湖潮,如天邊的一條白線,翻騰而來。雖然下麵還有大量的低階修士未曾逃出,但至少已經不危及自己的性命。當然,除了那些還有至親混跡在下麵沒有逃出的。不過這也不算太大的問題,他們無法救出所有人,可對於最重要的少部分,還是沒問題的,法器也可以搭載好幾個。
陸小天與呂氏兄弟混雜在數百人群中,當初三大家族,還有大量散修,進入礁石洞中的煉氣修士足有三千餘眾。此時出了礁石洞的不過五六百餘人,而最終生存下來的,還不知能剩下幾個,回湖的潮汐,已經近在眼前。
“快!”
現場亂作一片,爭先恐後的向岸邊逃去。此時已經立於不敗之地的築基高人也開始援救下麵的煉氣修士。不過三十多名築基修士此時也隻活下來了十七人,剩下的十幾人全部殞落在了礁石洞內。隻有幾十人順利地逃到了岸邊,還有一百多人被築基修士及時救起。剩下的都被在滔天的湖潮所吞沒,轉眼間便被浪潮卷得不見了蹤影。
“好險。”呂鋒,呂輝,陸小天此時站在湖岸上,看著被卷走的同階修士,不勝唏噓。
“經此一事,我們三大家族元氣大傷,想要恢複元氣,也不知道要等到哪一日了。”嚴鐵林看著湖岸上稀疏的人群歎了口氣道。不止是煉氣修士,就是作為家族核心的築基子弟,此時也損失近半。
胡千山說道,“隻要能開啟道藏,一切都是值得的,這些低階修士已經派不上多大用處了,我看讓他們自行趕往望月城,事不宜遲,咱們則立即前往混元道藏的所在地。”
呂田霖沉著一張臉,將目光從眾多低階散修中收回,反反複複將這些人都打量了一遍,也沒發現有何不妥之處,難道那名潛伏於眾人之中的黑手真的死在了這場湖潮之中?
看著胡千山與嚴鐵林帶著各自的家族修士騰空而起,呂田霖一揮手,與呂家的築基修士也緊跟著禦空而去。
剩下的一百幾十名煉氣修士,早已經心膽俱喪,大多數打算聽從家主的吩咐趕往望月城。畢竟能從這場災難中生存下來的都賺了不少,險死還生後,暫時也沒有了繼續再冒險的興趣。
“你們兩個可記得當初混元道藏的大概位置?三大家族的築基修士都離開之後,三人脫離了大隊伍。陸小天看向呂鋒,呂輝兩人道
“事關我們兄弟二人築基的大事,自然是不敢稍忘。”呂鋒咬著牙道,“雖然在呂家呆了十幾年,甚至還改了姓,但這呂家可絲毫沒把我們兩兄弟當自己人看,修煉上的事,還是隻能靠自己。”
“也好,那咱們便走吧。”陸小天一揮手,裂地刀飛出,呂鋒,呂輝兩人在一股無可抵抗的巨力下,隨著陸小天一起飛到了體形急劇放大的金刀之上。
“這,這,這是,陸,陸道,不陸前輩!”呂鋒兩人結結巴巴了一陣,怎麼也不敢相信跟他們一起這麼久,之前從淤泥裡逃出來,像個泥人一樣的陸小天,竟然會是一個築基修士。這,有些太讓他們匪夷所思了。
“怎麼,很意外嗎?”陸小天端坐在裂地刀的另外一端道。
“自然是意外得很,陸前輩既然有如此修為,當初便可直接被家主奉為最尊貴的客卿,為何會混跡在我們這些低階修士之中?”呂鋒腦子終究轉得稍微快一點,很快壯著膽子問道。
“原本隻是想跟著隊伍回望月城,沒想到通過你們的口中得知了混元道藏。我的目的,自然也是進入混元道藏了,既然你們記得位置,那是再好不過。”陸小天淡笑一聲說道,事實上胡千山那十幾個築基修士在天空中飛過留有大量的靈氣波動,如果是三個築基後期的高手,他可能捕捉不到對方的蹤跡,不過十七個築基修士裡麵,也有不少相對修為較低的,一路追蹤過去,也不算太難。呂鋒與呂輝兩人不過是他的一個後手,萬一沒有追蹤上,也可以依靠這兩人找過去。
“記得,記得,之前多有冒犯陸前輩之處,還請前輩見諒。”呂鋒連忙點頭,想到之前把陸小天誆出住處,並且語出威脅的事,呂鋒,呂輝兩人忍不住一陣狂汗,威脅一個築基前輩,這估計是他們兩個這輩子乾得最大膽的一件事。
“無妨,不知者不罪,再說若不是你們,我也不知道混元道藏這麼件事。隻要我能進去,自然少不了你們兩兄弟的好處。在道藏裡麵如果有築基丹這些我用不上的東西,都可以給你們兩兄弟。”陸小天將剩下的一瓶回元丹扔給了呂鋒,也許混在三大家族的修士群中混元道藏的事他遲早都會知道,不過這兩兄弟提前找他,使得他回了一趟望月城取火蛟鱗甲,有這件極強的防禦法器,陸小天自然有更多的把握。
“多謝陸前輩!陸前輩如此厚待我們兩兄弟,我們自然要效犬馬之勞。”呂輝接過丹瓶麵現喜色地連連道謝。
呂鋒也大是點頭,他們在呂家呆了這麼久,也沒得到太多好處,相反跟著陸小天,便一人得到了兩顆回元丹,而且跟陸小天是沒有利益衝突的,陸小天需要的靈物不是他們兩人能染指的,聽到陸小天給出的承諾,兩兄弟心頭狂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