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又要出幺蛾子啊。
”許易心裡泛起了嘀咕,那通靈寶物越來越妖異了,荒魅不敢跟其同居,許易也擔心這家夥突然爆炸,隻能將之存放於四色印空間。本來他取出通靈寶物讓其浸染天意,是常規操作。
每次這般,都沒出過問題,如今卻出了如此異變,他不能不驚心。他對這已經異化的通靈寶物本就不抱多少希望了,每次突破境界時,將之取出來浸染天意不過是例行公事。如今,它又折騰了這一出。
許易的心情很沉重,主要是琉璃八角爐中的玄黃精消耗得太快了。他完成感悟,突破境界,恢複意識後,掃視過琉璃八角爐,內中尚餘兩千多玄黃精,也就是說,他整個頓悟過程,也不過燒了兩千多玄黃精。
然而此刻,他分明發現琉璃八角爐中的玄黃精正急速地消減著,不過半柱香的工夫,已經快要見底了。若是能強行中斷通靈寶物作妖的過程,保管許易已經毫不客氣地下毒手了。
但他沒辦法終止琉璃八角爐的運轉,本來,此寶的設計就是為了保證用幻靈玉璧的修士在頓悟的過程中不會因意外而中斷。許易隻能看著這一枚枚玄黃精,如輕煙一般化掉。
終於,琉璃八角爐中僅剩了兩百玄黃精了,許易陷入了糾結。他就像被迫拉上賭桌的賭客,已經賭輸了小半家財,這個時候,是下桌不是,繼續賭也不是。下桌立場,前麵的兩千多玄黃精,真就打了水漂。
可繼續賭下去,也未必一定能翻本。糾結,他無比的糾結。便在這時,星空戒內的荒魅發言了,“多少是多啊,這錢不花,終究不是自個兒的,管他打不打水漂,至少能看看這圓球到底在鬨騰什麼。”
許易一想是這個道理,反正這玄黃精來得容易,大不了自己想辦法繼續辛(坑)苦(蒙)經(拐)營(騙)就是了。念頭既定,他便繼續往琉璃八角爐中送入三千玄黃精。
這下,他不再關注琉璃八角爐中的玄黃精的消耗情況,而是沉浸心神,將意識放到那兩個圍繞通靈寶物急速旋轉的神圖之上,他竟隱隱感受到了神圖異象在和這通靈寶物完成著某種程度上的交流。
這種感覺很玄妙,他能感知,卻不能言傳。漸漸地,他感知到了通靈寶物蘊含的龐然能量,在一點點的平靜,原本雜亂無序似乎隨時都要爆開的能量,像被慢慢解開的毛線團,變得平順而有條理起來。
“又要燒完了,接著加柴吧。”許易正沉浸在感知通靈寶物的奇妙異變中,荒魅那不合時宜的喊聲將他驚醒過來。美妙的感覺頓時不翼而飛,隻剩了牙縫裡迸出的痛苦感受。
“娘的。”許易哀歎一聲,一咬牙,將剩下的三千玄黃精全摜了進去。其中多出的那一千,是王重榮拉攏遂傑時,給的好處費。這一把砸出去,許易基本就爪乾毛淨了。
然而,到了這等地步,就好比紮金花,三家都不停悶牌,他已經砸了大半身家進去,這檔口是絕不會再看牌了,跟到底便是了。三千玄黃精才摜入那琉璃八角爐,許易的心反而定了。
他繼續沉浸意識,體悟那通靈寶物的變化,終於,當通靈寶物最後一縷不平順的能量也被抹平之後,幻靈玉璧散出的蒙蒙霧氣,終於消失無蹤,琉璃八角爐也終於停止了繼續消耗玄黃精。
刷的一下,通靈寶物落在了地上,許易大手一招,將他招入掌中,仔細打量、把玩。整個通靈寶物已經變成一個五色珠子,縮小到了隻有冬棗大小,握在掌中再沒有了曾經駭人的狂暴能量感。
許易輕輕摩挲,忽地,念頭一動,兩大命輪同時高速旋轉起來,神圖異象展開,刷的一下,那五色珠子瞬間起了異變,恐怖的感覺激得許易背脊後的汗毛全部炸了起來。他趕忙停止催動神圖異象。
霎時,狂暴欲烈的五色珠子又恢複了平靜。荒魅心有餘悸地道,“你要玩火,先和本老祖打聲招呼,本老祖不想陪你作死。這玩意兒,你審慎著用,弄不好就是個傷人傷己的事兒,奶奶的,我就沒見過這樣狂暴的。”
許易握著五色珠子,滿麵春風,“不枉我死撐到底,八千玄黃精燒出來的寶貝,希望不要負我,遺憾的是,不能試驗這寶貝的成色。”他不知道這玩意兒到底是套先生,還是五姑娘。
如果是前者,用完就沒了,那就太虧了。“若是五姑娘就好了。”許易喃喃道。荒魅嗤道,“姑娘姑娘,我看你小子現在滿腦子都是那些東西,得了,趕緊出去找姑娘吧,在這兒已經憋了十好幾天了。”
“握草。”許易驚呼一聲,都過去這麼久了麼?一直在幻境中輪回,他還真沒了時間概念。想著上麵的賞功文書應該下來了,第七行都那邊雖然早安排好了,可他脫崗的時間,未免太長了。
當下,許易取出琉璃八角爐中餘下的四百餘玄黃精,便出了天字一號煉房,依舊是佟掌櫃接待的他,也不過問許易成功與否,先表示一番恭喜,隨即將剩下的四十枚玄黃精退還給了許易。
許易當即告辭,才行和盛齋的大門邊,他便又轉了進來,說想采購幾瓶靈體丹,佟掌櫃本來還待作陪,忽地,向許易告個罪,招來二掌櫃招待許易,當先朝大門邊迎了過去,卻是王重榮一行跨進門來。
許易采買了兩瓶靈體丹後,溜出了和盛齋,急速遁出城外,取出如意珠和於北海聯係起來,這於北海乃是第七行都的中堂官,正八品的官位,也就是許易在第七行都的大秘。
於北海向許易通報了都中事務,一切正常,並特彆強調了,吏司已經下了賞功文書,給許易記了大功,並賞了三百玄黃精,存在北庭中堂,隻要許易有時間,可以去北庭中堂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