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罪惡的千度將魔爪伸向了空虛公子,一大堆p2p軟件湧向了他,不停地下載APP,不停地填寫資料,鑒於他過往的信用不錯,各大平台,都向他伸出了援助魔爪,不消片刻,他竟貸了二十九萬多。
望著卡裡的現金,他前所未有地覺得自己充滿了力量,很快,他又上線了,含羞草依舊在直播間內,見得他到了,整個人瞬間變得光彩照人,半是欣喜半是擔憂地說,真害怕空虛哥哥以後都不來了。
空虛子豪情蓋世,招呼他八點半準時衝榜,直播間內的含羞草激動地捂住了嘴巴,問他加了微信好友,便要空虛子把定位發給她。空虛子踟躕良久,還是將定位發了過去。很快,八點半到了。
空虛子早就蓄勢待發,卡上的三十二萬已全部兌換成了子虛幣,時間一到,整個屏幕便被宇宙之心拉滿,房間的熱度在飛速地上升著,大量的吃瓜黨瘋狂湧入,含羞草的表演也的確極棒。
很快吸了不少粉,新加入的粉絲開啟了新一輪打賞,竟一鼓作氣將含羞草衝到了首頁位置,含羞草更加熱情地在直播間表演著,時不時地向空虛子表達著自己的情意。
這驚心動魄的一夜,空虛子都不知道是怎麼過去的。第二日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身上蓋著毯子,燕子坐在他身邊,小豬佩奇的飯盒裝了兩個包子,兩個饅頭,一些鹹菜,另一手裡捧著一杯豆漿。
見空虛子醒來,燕子把飯盒遞來,空虛子趕忙搶過手機,打開微信,含羞草發來不少消息,並發了個定位,在他江城紡織大學邊上的萬豪酒店,已經入住了。空虛子趕忙站起身來,下意識便想趕過去。
忽地,他看自己這一身衣衫,和滿身汗臭,“燕子,你能不能……”向這麼個他一直視作保護對象的燕子借錢,他有些張不開嘴,燕子掏出錢包,塞在他手裡,放下飯盒跑開了。
“我一定會還你的。”空虛子喊了一聲,捧起地上的飯盒,豆漿,快速離開了學校,燕子的錢包隻有三百多,他花了一百五,在後街買了一套翻版的阿迪套裝,又花了二十開了個鐘點房,裡裡外外刷洗一番。
狼吞虎咽吃完,將飯盒送回了網吧,讓老金幫忙看著,便心急火燎地往萬豪酒店奔去。很快,他在房間見到了含羞草,和視頻裡的要豐滿不少,也更加主動,上來便要****。卻被空虛子止住。
他承認自己心中有苟且,但這事兒到底還是做不出來,含羞草也不強求,直誇他是難得的好人,兩人乾坐了一天,昨夜空虛子根本沒睡好,不多時,便沉沉睡去,再醒來時,含羞草已經離開了。
他醒來時,身邊押著五百塊錢,和一張紙,紙上的文字顯然是含羞草留下的,說那五百是留給他買身好衣服的,又說他幫忙衝榜的錢,等成名後,會加倍還他,末了,還畫了個擁抱。
空虛子低頭一看,自己胸口的阿迪標都快脫落了,手機不停地在閃短信,卻是一條條借款確認短信,見到這些,他哪裡還不明白自己裝土豪的事兒,被含羞草知道了。事實上,他也沒指望含羞草回報什麼。
他為的就是心中的那份躁動,就是一心一意想對含羞草有利,助她從泥淖中脫出來,旁的想法,他不曾有過,他很希望看到她的直播間熱鬨起來。他下意識地拿出了手機,驚訝地發現自己竟被拉黑了。
他無言了,手機裡的短信依舊一條接一條地灌入,他來到衛生間,將臉浸入浴盆,連續三次,才不得不相信這個現實,那錢他花的心甘情願,也沒想和那含羞草如何。可被拉黑了,隻能證明他被套路了。
這個結局,他不能接受,他找子虛視頻投訴,可人家根本不接受,隻說沒這個房間,也沒這個人,他滿心無力,隻能回了網吧,將那五百塊錢塞給了老金,讓他記得還給燕子。
他得抓緊時間,找份能掙錢的工作,最好趁著信用沒出問題,再辦幾張信用卡,也許靠套現,來拆東牆補西牆,能勉強將局麵維持住。這個過程進行得很順利,他開了五張信用卡,網購了個POS機。
在某團找了個送外賣的,開始日夜兼程,一個月下來,還是崩盤了,有錢花和安逸花兩個軟件死命開始騷擾,不得已,他拉黑了兩家,就想努力賺錢趕緊把窟窿堵上。開始日夜連軸轉了,隻在等餐時睡會兒。
這天晚上,他把外賣送到帝皇時代夜總會頤和園房間時,意外見到了一幫大學同學聚會。他比燕子高三屆。他大四將畢業時,被開除的。
如今燕子都到了畢業季,他的那些同學,自然早就畢業兩三年了,有些已經混得有模有樣了,空虛子向來少和人接觸,和這些同學自然絕無往來。
以至於他來送外賣,很多人都沒認出他來,隻有吳誌輝一眼認出他來,大三那一架,他就是跟吳誌輝打的,說來,他們是同一所高中考進來的,既是老鄉又是同學,本該成為朋友,偏偏性格不合。
吳誌輝看上了燕子,多次糾纏,而且手段下作,空虛子看不過去,直接動手,一架打得吳誌輝在床上躺了三個月,他又沒錢賠,吳家鬨到學校,學校賠付了,而空虛子就被開除了。
這筆舊債,吳誌輝一直沒忘,今次在這裡撞見空虛子,他覺得是天意,因為他剛在這裡看到燕子,他叫住了空虛子,又招來服務員喚來十三號服務員,隨即,他搶過了話筒,招呼大家和老同學見麵。
眾人的奚落和嗤笑,空虛子無所謂,可當他看到燕子穿著服務員的衣服,在這裡工作時,腦袋忍不住嗡的一下,見到他,燕子眼中也閃過驚詫。天賜良局,吳誌輝豈能不把握住。空虛子也做好了的心理準備。
他若是在乎麵子,在乎彆人的看法,也不會以機房為家了。吳誌輝要奚落他,任由他說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