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許易這一撒手,眾人才知道這個修為最低,最是莫測的家夥,不知覺間已利用特殊的時勢,讓自己變得不可或缺了。
一時間,眾人追上許易,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凡是先前出言鼓噪過,此刻,皆一體向許易致歉。
許易遁速不減,“不是薛某拿大,現在是什麼時候,凡事都要我給說法,這個話事人還怎麼當,薛某把話放在這裡,這是最後一次,若是誰在攪風攪雨,這個出力不討好的話事人,老子是絕對不做了。”
眾人連忙保證,又行出百餘裡,許易再度出聲,“陳明兄,孔方兄,西南五裡,綏陽兄,正一兄,東南九裡,法祖兄,易安道友西北十裡……”
一連串命令下達,得令者迅速遁走,許易率領剩下人馬,依舊減速前行,未等分散出去的人馬回歸,許易再度頒布了命令。
“薛兄真乃神人也,吳某沒佩服過誰,今日對薛兄,卻是心服口服。”
吳法祖興高采烈地回歸,麵帶笑意,慨然說道。
林東青亦道,“這個話事人,選得才叫好,若無薛兄,我等豈能有今日。”
環繞在許易身邊的一眾人等,皆紛紛拍馬起來。
沒辦法啊,節操什麼的,就放一邊去吧,如今,這位大爺儼然掌握了利益分配的重器,得他歡心,便有肉吃,惹他生氣,湯都彆想喝著還在其次,那是要犯眾怒的。
許易微微頷首,算是接受了眾人的彩虹屁,朗聲道,“鐘夔兄,明玉兄,西南,介甫兄,君實兄,東北,道一兄,法祖兄,正北……”
許易再度開始分派任務,得到任務的大喜過望,衝許易道聲謝,再度離開。
許易麵上平靜,實則心情沉重,看著是他在調度眾人,大發福利,實際上,唯獨他知悉內情。
他已經率領眾人撞入紫羅峽穀的核心區域了,風險已經在高速聚集了。
他派眾人出外,根本不是讓這些人去捕獵,而是趕在異獸聚集之前,先剪除掉。
旁人不知道,隻以為他在派發福利,往往還因為領不到人物,而心生不滿。
許易擔心的是,再往前去,異獸若再密集一些,他這騰籠換鳥的活計,就玩不轉了。
好在,目下眾人熱情高漲,隻恨任務少,都是積極打怪得異核,無比地高效,隻盼著快速掃平異獸,趕緊回過來,再接新任務,免得讓旁人先一步得了好處去。
許易擔心的事兒,終歸沒有發生,眾人始終高效地打怪,尤其是七大滿境修士,實力強大至極,隻有白級異獸出現,才能稍稍拖住他們,一旦出現超過五隻以上的青級異獸,許易便會指派滿境修士出馬,效果顯著,幾乎都是瞬滅。
正因為有了這七大滿境修士的全力出擊,在許易的指揮下,眾人終於有驚無險地突破了第一波獸潮。
當然,許易的作用是巨大而無可替代的。
要知道,紫羅峽穀內的異獸,最低的也是青級,如果不是許易的感知異能,總能料敵機先,趕在異獸聚合前,先行出擊,朝薄弱處,打開缺口,一旦真的聚合,可就不會再有逐個擊破的機會了,隻能又是一次獸海衝擊。
那時候的結果,根本不必細想。
衝破第一層包圍圈後,許易率領眾人在一處偏僻所在,開鑿洞窟,暫時避入。
一番苦戰,修整是必要的,但許易卻沒用修整的名目,他隻是吩咐兩人開鑿洞窟,率領眾人入內後,便開始愁眉不展。
見他如此情狀,所有人都起了不好的預兆,如今,許易作為話事人,展現出了卓越的帶隊能力。
現實經曆和實際困難,往往是樹立威信的不二法寶。
如今,許易不再是靠嘴皮子抑或是縱橫術,來坐穩話事人的位子了,而是形成了一定的威望。
許易歎息一聲道,“諸君以為,我何以總能料敵機先,判斷敵情?”
吳法祖道,“這還用說麼,必定是薛兄奮勇進入洞窟,得到了異寶。”這個答案不難推測,因為許易自己有言在先,說他除了得到了勇之奇點,還得到了為大家謀福利的辦法。
在經曆了精準打擊獸潮後,所有人都意識到,這個福利,必然就是異獸行動的地圖,除此外,再無其他解釋。
對此,吳法祖是最為痛心的,原本這一切該是屬於他的,偏偏陰錯陽差,讓許易謀了去,他還不敢直接抱怨,反倒要抱穩許易的大腿,這叫什麼事兒。
“吳兄所言極是,我正是得到了一個異獸行動圖,才能精準打擊異獸,為大家助力。隻是眼下,我恐這助力難在啊。”
許易又是悠悠一歎。
他這一歎,直歎得人心都亂了,眾人驚慌失措,無以名狀。
適才滅異獸,基本都在十裡的半徑之內進行,彼此動靜,都聽得分明。
誰都清楚,一旦沒有了許易的示警,整場行動根本將不再是打獵,而是異獸的合圍了,這絕對是最糟糕的消息。
“都彆吵了,我相信薛兄一定要解決的辦法。”林東青寒聲如冰,威壓全場。
許易道,“辦法是有,但人心難測啊。”這莫名其妙的話,又引發了所有人的深思。
吳法祖眸光一閃,“薛兄憂慮之事,我想我猜到一些了,多半是繼續激發地圖,需要功勳點,而薛兄始終在為大家謀福利,一個功勳點也沒捕獲,所以現在需要功勳點,自己又沒有,想要大家助力,但又空大家多想,不知吳某猜的對是不對。”
許易暗道,這家夥倒是好心思,這番助攻不錯,但這老家夥更是不得不防啊。
心中如此作想,麵上卻露出苦笑,“吳兄所言不錯。但隻說中一層,我猜此刻所有人應該都在想,薛某是在說謊,定然不是異獸行動圖用不得了,而是薛某想趁此機會討要好處,諸君不必否認,換作薛某是諸位也會這般作想。如今,薛某是想要自證清白也難啊。”
若是荒魅在,定然要吐出來,這家夥無恥得已經要入道了。
明明就是要訛人好處,還踏馬說得如此清新脫俗,纏綿悱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