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許易有更穩妥的方法,從烏先生手中得到消息。
卻說,烏先生一番話罷,見許易沉吟不絕,接道,“你心存疑慮是對的,心存疑慮才會走得更遠,我已經有辦法了,隻要讓你殺死我,他們必定會徹底相信你。”
說著,烏先生的仙魂忽然燃燒起來,下一瞬,他竟脫了禁錮,猛地朝許易撲來,口中疾聲呼道,“姓許的,我殺了你!”
刹那間,烏先生掌中光芒大作,人仙三境強者的實力,在這一瞬間,似乎被發揮到了極致,凶猛的攻擊,轉瞬迫到許易近前。
下一瞬,許易周身迸發出無數道劍光,輕而易舉將烏先生斬作了碎片,下一瞬,他將烏先生的仙魂,直接送入星空戒中,任由荒魅一口吞了。
事實上,直到此刻,許易幾乎認定了烏先生並未變節,還是刑天宗的忠臣。
但這與他何乾,他又不是刑天宗的忠臣,何況,姓烏的險些弄死了他,是以,他對弄死烏先生,並無絲毫的心理負擔。
而且,這也正是他最為穩妥的從烏先生處獲得有用谘詢的辦法。
殺人仙奪仙魂,仙魂交給荒魅,想要什麼,自然便有什麼。
如此作為,一點風險也不擔,即便烏先生真的被策反。
人仙交戰,動靜自然極大,轉瞬,言景明和宋副盟主便衝了進來,望著內中景象,兩人臉上皆寫滿了驚詫。
宋副盟主鐵青了臉道,“許兄,說好了,不過是問兩句話,如何弄成這般模樣。烏先生於我正義盟,尚有大用,就這樣死了,我如何向盟主大人交待。”
言景明道,“宋副盟主,此事雖出得突然,但也不能全怪在許先生身上,畢竟是咱們請人家來的,姓烏的對許先生始終心懷怨懟,估摸著姓烏的自忖反正是死路一條,拚死一擊,想要拖許先生給他作墊背,隻是低估了許先生的戰力,結果,做了這枉死鬼。”
宋副盟主臉上閃過一絲赧然,衝許易抱拳道,“許兄,我也是憂心太過,有些失言了,還請許兄千萬見諒。某所慮者,不是彆的,乃是如何向陳盟主交待。當然了,不管怎樣,所有的過錯,宋某自然會一體承擔,萬不會牽扯到許兄身上,隻是有一點,倘若陳盟主問及情狀,我總要作答。所以,還請許兄將和烏先生接觸的全部細節,儘數告知宋某。”
許易道,“這有何難?”
隨即,他便將和烏先生接觸的全部經過,儘數道出,一點也沒隱瞞,包括烏先生向他傳出意念的內容。
言景明道,“這姓烏的還真是好詭譎的頭腦,竟然認為許兄也是刑天宗密探,這不是天大笑話麼?當初可是他親自主持,要謀害許兄的,難不成,他刑天宗內部的內訌都到了這等程度,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人了?不,決然不是如此,姓烏的擺明了是想拚死也坑害許先生一把,就是要用這些似是而非的廢話,攪亂局麵,讓我正義盟和許兄離心離德。”
宋副盟主點頭道,“老言說的一點也不錯,此賊狡詐啊,刑天宗不可輕忽啊。好了,今日就到這裡了,許兄辛苦了,且下去好生歇息吧。”
許易才回歸密室,便聽荒魅傳意念道,“現在基本可以確定了,那位姓烏的就是他們試探你的棋子,好深的手段,土渾星這個鬼地方,還真不好混。”
許易傳意念道,“你是如何確定的?”
荒魅傳意念道,“你少跟我裝,如果說姓宋的不來,問那一番話,你或許可能猶豫,他那一問,基本就坐實了。他就看你敢不敢如實和他說,姓烏的跟你直接的對話,隻要你稍有隱瞞,或者說稍有編造,那你的身份就漏定了。”
許易傳意念道,“那姓烏的反水又是怎麼一回事?刑天宗的人是什麼成色你也不是沒見識過,連小嘍囉都不可輕侮,何況姓烏的這種級數。”
荒魅傳意念道,“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跟我玩路子,彆告訴我你還想不明白。姓烏的當然不可能反水,畢竟沒有誰反水的代價是拿自己的性命去拚,他和你之間的仇恨遠沒大到要用自己的性命,來拖你墊背的程度。何況,若真要拖你墊背,也犯不著廢話那麼一大通。所以,姓烏的當然不是反水,而是被控製了。至於是何等手段的禁製,我不清楚,但至少可以判明,是精神類的禁法,唯有如此,才能精準地操控姓烏的用刑天宗來誘導你,才能操控姓烏的向你發動決死攻擊,才能在沒有任何監測手段的情況下,知道你到底和姓烏的說了些什麼。”
許易笑道,“沒想到老荒你現在已經成長到這等程度了,可喜可賀,許某將來少不得要依仗你了,還剩下一些……”
荒魅現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就怕許易說好話,尤其是讚揚他的話,這些話一出來,他簡直感覺自己受到了暴擊,心中一陣陣抽抽的惡寒。
這是生命中不可承受的讚揚,他決定先匿了。
荒魅道一聲“需要消化姓烏的的仙魂”,便強行自閉了。
…………
“方兄,這回你沒說準,咱們這位許先生還真不是刑天宗的人。”
一間湖邊暖房內,宋副盟主盯著一位身材高大的劍眉中年說道。
這劍眉中年正是他的心腹謀主方思刀。
荒魅說的不錯,許易和烏先生的見麵,本就是宋副盟主做的一個局。
知曉這個局的,隻有陳盟主和宋副盟主,方思刀二人,連言景明也是被封鎖了消息的。
起因,便是因為烏先生之事發生後,方思刀重新分析了前因後果,總覺得許易嫌疑重大。
尤其是許易的煉器本領,竟然強過了烏先生,偏偏隻有人仙一境,這一點,讓人不得不懷疑。
畢竟,刑天宗有一支秘密隊伍,精擅煉器之道是出了名的。
何況,許易的來曆隱晦,至今無法自證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