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聲音道,“不信拉倒,龍皇孫,謝玄庭都趕過去了,我可不跟你廢話了,我先過去了,按這個趨勢發展下去,過一會兒,雲錦宮定然是要限人的。”說著,那邊便切斷了聯係。
牛剛火終於急了,蹭地朝外躥去,許易和墨先生隻好跟上。
“公子,敢問這冰雲仙子,乃是何人,聽著好像不是秦廣星上的,能橫渡真罡空域來此,那可是人仙級彆的存在,咱們何苦招惹。”
墨先生苦苦勸道。
牛剛火道,“墨先生有所不知,這冰雲仙子乃是楚江星上,一等一的絕色,又是罕見的先天靈體,乃是玉璣仙人門下高足,我們這些人都隻是在一次聚會上,見人傳過她的影像,你不能想象世上竟有人長得和夢一樣,真的,女人與我就是玩物,可我隻見了冰雲仙子一眼,就想拜倒在她腳下,俯首稱臣……”
說著,牛剛火的聲音漸低,聽著好似陷入了囈語狀態。
“公子!”
墨先生沉聲喝道,“哪有這樣的人,你定是中了媚術,我輩修士要變換容顏,還不是等閒事麼?那個什麼冰雲仙子,你隨便找個女仙,便能變換出來,何苦作此般情狀。”
牛剛火被驚醒,刷的一下,黑了臉,盯著墨先生半晌,歎息一聲,道,“我不與你說,你不懂,若冰雲仙子隻是一個皮囊,我又何必如此。況呼,隻我一人如此麼?給我來消息的張乖崖如此,名望高人的龍皇孫如此,眼高於頂的謝玄庭,同樣如此,這還不能說明問題麼?墨先生,您到底是老了。”
“你!”
墨先生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許易幽幽吟道,“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情之一物,最是動人,不知所起,一往情深,沒想到牛兄還是性情中人。”
咣!
牛剛火好似挨了一錘頭,正正砸在他的心頭,他緊緊握住許易的手,道,“我萬萬沒想到,牛某縱橫半生,真正的知音居然……”
“公子!”
墨先生一聲斷喝,“清醒一些吧,我們來這裡到底是做什麼來了?你再這樣,我可要上報大王了。”
牛剛火重重一哼,沉聲道,“行了,我也不過是說說,冰雲仙子還能看上我不成,你就當我做夢,大家都在做夢,我過去看看,了了心結便成,墨先生,你就沒深愛過一個女人麼?”
墨先生啞口無言。
許易聽得幾要作嘔,這牛剛火眼目中何曾有過女人,先前的美婢,都伺候過他,還不是說殺也就殺了。
他能理解牛剛火,這家夥完全就是得不到的最珍貴,大家哄搶的最珍貴,若真讓他得手,反倒要棄之如敝履了。
這等家夥,也不過是欲望奴隸,也配談情?
牛剛火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墨先生知道若再阻他,那可真就是拉仇恨了,仔細一想,反正就是去看看熱鬨,看看便看看吧。
半柱香後,三人行到雲錦宮,果然門外車馬極盛,冠蓋雲集,高階修士一串串的,各個衣著光鮮,談吐風雅,不像是修士集會,倒像是文士雅集。
果然,等不多時,雲錦宮外,一名青衫中年說話了。
聽他的意思是,來的人實在太多了,不能全部放入,限定了修為,鬼仙二境以下,不管主仆,皆不能入內。
此話一出,滿場頓起一片喧嘩。
便聽一聲喝道,“冰雲仙子,何等樣人,爾輩連鬼仙二境都不曾修得,便妄圖窺見仙容,簡直癡心妄想,還不速速退去。”
這等若是開了群嘲,極得罪人,頓時引起了更大的嘩然。
“哪裡來的癟犢子,敢在這裡放屁。”
“憑什麼你們見得,老子們就見不得。”
“雲錦宮又不是什麼真正的宮殿彆業,不過是個做生意的院子,你們出得起價,老子們也出得起。”
“…………”
喧嘩聲才起,便見一位白衣男子騰空而起,大手一揮,半空中陷入一個偌大手掌,手掌下壓,所有人徹骨冰寒,便連許易也忍不住心中一顫。
“玄冰王謝玄庭!”
一聲驚呼後,滿場無聲。
謝玄庭冷然道,“這次就饒過你們,誰的嘴巴要是再不乾不淨,謝某就送他上路。”
這回,終於沒有人敢應聲。
雲錦宮前的秩序,頓時好了起來。
“此人好生傲氣,什麼謝玄庭,多了不起麼,還能及得上牛兄不成?”
許易低聲說道。
牛剛火臉上閃過不豫之色,罕見地沒有接茬,顯然,他再驕矜自負,也不敢誇口自己是勝過這位謝玄庭的。
雲錦宮繁花如錦,遙遙欲接天之雲,倒是名副其實。
大批的隨侍導引著一個個客人,進入北麵靠湖的一座殿堂,眾人落座,粗粗一數,竟有不下兩三百人,反倒是二境修士極少,三境四境占了大多數。
殿內嘈切,一刻也不曾止歇,話題的焦點始終圍繞著那位冰雲仙子,都在傳頌著那位冰雲仙子,是何等的芳華天成,冰冷聖潔。
墨先生低聲道,“這冰雲仙子既是玉璣仙人的高足,又具傳說中的先天靈體,她來此處作甚,總不成也為探這仙王城吧。”
牛剛火怫然不悅,“墨先生慎言,冰雲仙子何等聖潔,豈會如眼前這幫追名逐利的汙濁之徒一般,那可天生的仙子,無雙的玉人。”
墨先生滿頭淌汗,怔怔盯著牛剛火,簡直快要不認識這個人了。
再看滿場眾修士,似牛剛火這般動不動眼睛就發直,視線變空洞的,竟不在少數。
忽的,殿堂中陡起喧嘩,卻見一人從殿中正前方的帷幕後行了出來。
那人身高八尺,麵如冠玉,一身水潤色的衫子極是貼合身體,就安安靜靜往那裡一站,便有一種貴氣撲麵而來。
“龍皇孫,他果然來了,怎麼是從那邊過來的,難道,這家夥先見了冰雲仙子,這怎麼可以……”
牛剛火立時急了,口中叨叨個不停。
滿殿的嘈切,幾乎都是他這種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