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不理會圖無名,沉聲道,“這人我認識,昔年,我弄翻東判府後,曾遭遇過此人,還在此人手下吃了不小的虧,此人似乎喚作雷赤炎,不過,此人沒道理來這裡啊,即便是要害我,他也沒必要殺褚遂意,浪天雲,蔣笑佛三位,我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許易一邊說著,一邊搖擺著頭顱。
圖無名卻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現在你還要說什麼,漫說此人我不認識,即便認識,連你自己都說不清,他為何要害浪天雲他們,現在你還要說什麼。大王,事已至此,此案有太多的謎團,還是容後再斷吧。”
金鵬妖王寒聲道,“不必容後了,既然知道叫什麼,是陰庭的人,查一下便明白了。”
話音方落,便見金鵬妖王大手一揮,一隻金環淩空顯現,數次轉動後,浮現一道光幕,便見他淩空虛點,光幕閃爍,不過百餘息,光幕上便有了信息,卻是一個人頭像,配一大段文字:
那人頭像,不是彆人,正是十三張畫像上的人物,雷赤炎。
那大段文字,分明是一張諜報,諜報內容,正是關於這雷赤炎的詳細介紹。
“雷赤炎,男,年齡不詳,修為鬼仙二境至三境之間,新晉崛起的人物,誇耀於世,在兩個多月前,此人通過敲擊焦雷重鼓,震撼整個陰庭官部,以擊傷空虛老魔之功,得授捕盜司司伯。另查,其人所獲此重要官職,乃是官部和其設定了前綴條件。雷赤炎須得在三個月誅殺兩名邪魔榜的邪魔,才能坐穩捕盜司司伯之位,若完不成,便得主動放棄官職。其人下落,暫時不明,且時間倉促,能探查到的消息,隻有這些,容後補錄。”
短短二百文字,字字如刀槍劍戟,儘數攢進圖無名心窩中。
滿場議論蜂起。
“原來如此,我就說此事無論如何,也和褚遂意,浪天雲,蔣笑佛三位無關,怎麼就牽連到他三人身上來了。”
“是啊,原來還有這番因果,如此一串聯,一切都說得通了,誰能想到堂堂魔頭,竟然能和陰庭勾結。”
“隻要利益足夠,沒有什麼不能舍棄,隻是可惜了三大絕頂魔頭,沒死在衝擊仙道的路上,卻被小人暗害。”
“…………”
雷赤炎的身份一明了,所有的明線,暗線,都串到了一起去了,本來還猜不透的殺人動機,一下子湊了個瓷實。
“不,不,決然不是,我是被陷害的,我想起來了,對戰之際,姓許的分出一道清氣,定然是他弄鬼,做的影像,他必定是知道雷赤炎的消息,這才導引到我身上,以此害我,雷赤炎的影像,必定是他假扮的……”
一瞬間,圖無名也想明白了,高聲喊冤。
不待許易發言,出來作畫的十三人紛紛發言,儘皆怒叱圖無名喪心病狂,胡言亂語,簡直在侮辱他們的智商,真人假人,以他們的眼目,難道還分不清麼?
事實上,他們還真分不清。
圖無名猜的一點不錯,許易弄出的那道影像,和荒魅噴出的屍灞,正是化作了雷赤炎的影像。
這一招算不得新鮮,在許易化作雷赤炎,敲擊焦雷重鼓後,在官部慷慨陳詞之際,展現的雷赤炎擊傷空虛老魔的影像中,那裡麵的雷赤炎形象,便是如此假扮的。
荒魅的屍灞,用來模擬氣質,簡直妙絕。
彼時,圖無名借助星空蛇洞悉了許易的殺機,倉促之際,許易立時亮出馬克沁重機槍攻擊,幾乎同時,打出了清氣和屍灞。
這一切配合得嚴絲合縫,自然是事先準備過的。
早在他來尋圖無名之前,便做好了應急預案,其中便包括借雷赤炎的身份搞事,為自己脫罪,把屎帽子扣給圖無名。
當然,雷赤炎的真實身份,不能由他道出,而需要有人去查驗,他沒想到金鵬妖王完美地完成了這個任務。
所有的草灰蛇線,都因為雷赤炎這個結點,而全部盤活。
麵對十三個證人幾乎異口同聲地喝叱,指責,早已方寸大亂的圖無名,幾乎崩潰,隻憑著本能,瞪眼喝道,“愚蠢,愚不可及,你們都上當了。我隻說一句,我作何要和陰庭的人攪在一處,我既然投了大王,哪裡還會和陰庭勾連,我在陰庭的案底,幾乎有一尺厚,我瘋了我,我怎麼就那麼蠢,要和雷赤炎勾結?姓許的,你不是巧舌如簧,舌辯無雙麼,你來說說,來說啊……”
許易悠悠道,“腳踩兩隻船,雙麵間諜的故事,發生的還少麼?如今大王新立封建,陰庭仇視大王,你借此機會,向陰庭示好,想要左右逢源,不是再正常不過麼?麵對大王這個強敵,你的那些案底,在陰庭高層眼中,自然不算什麼。圖無名,事到如今,你竟還冥頑不靈。這樣吧,大王,我懇請點驗圖無名的星空戒,我就不信,雷赤炎殺了人,一點好處都不分他,他的星空戒中,肯定能查出些蛛絲馬跡。”
圖無名怔住了,繼而高聲喊道,“星空戒乃修士之最私密,無憑無據,憑什麼查驗,姓許的,你怎不說,先查你的,還有白狼的,若是你們肯被查,再來找姓圖的不遲。”
白狼道,“白某無異議,立時可驗。”說著,看向許易。
許易冷笑道,“早知道你會攀咬,許某既然敢提出來,就不怕查驗,還請大王當眾點驗。”
“你!”
圖無名幾要吐血,他星空戒中當然藏了許多秘密,這些年來,他殺人如麻,屠城練陰兵,作惡之多,罄竹難書,一旦當眾點驗星空戒,有些事兒,可就兜不住了,被人喚作老魔,自然無妨,可要將層層罪惡揭開來,晾在人前,卻是他不願意的。
“圖無名,有什麼顧慮,你可以說出來,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你,這是你最後的機會,我希望你不要自誤。”
金鵬妖王寒聲如鐵。
局勢發展到這一步,金鵬妖王用腳趾頭都能斷定,必定是圖無名弄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