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萬人一路狂飆急遁,轉瞬遁出數千裡,他卻不知,他才遁走,一臉冷峻的許易,便直挺挺朝下墜去。
先前被寧萬人的赤釘攻擊,許易已經元氣大傷,最後發動定元術突襲,巨大的反噬之力疊加,幾乎抽乾了他最後的元氣。
寧萬人這一走,他是徹底繃不住了,頓時昏死過去。
“哎,哎,你這人,坑人啊,坑人,你……”
眼見許易便要從萬丈高空墜落,荒魅急急從星空戒墜出,一邊噴著屍灞,控製著自己的身形,一邊托著許易。
奈何屍灞本身就不怎麼受力,荒魅噴得辛苦無比。
終於降低了些高度,任由許易砸進海裡,荒魅收了屍灞,鑽進星空戒,趴著不動,大口喘息起來。
許易墜入海中,埋在淤泥裡,時間一點點過去,?偶爾被幾條海獸盯上,湊上來,啃上幾口,奈何根本啃不動,隻好離開。
足足過去兩天三夜,許易醒轉過來,嗆了兩口水,便適應了,覺得胸口發悶。
趕忙騰上水麵,喝了兩葫蘆靈酒,立時就恢複了。
猛地想起自己的誅仙劍,趕忙要鑽下去找,忽見荒魅從星空戒鑽出,龍口中含著的正是他的誅仙劍,“幸虧有老子在,不然,這把劍可就被一頭蠢蛇搶去了。可惜了,重寶淪於庸人手,被一根釘子給釘殘了。”
許易攝過誅仙劍,細細打量,輕輕撫摸劍身,寶劍黯淡,雷霆真意依然澎湃,內中天靈卻已儘損,的確是殘了。
“不過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獲。”
許易嘀咕一句。
荒魅道,“你都這樣了,還有什麼收獲,老家夥連根毛都沒留下,還截走了煉雲裳。對了,你說他截走煉雲裳做什麼?聽他口氣,和卡神通不是假熟。”
許易道,“人未必在他那兒,老家夥截人,定然是打我的主意。適才戰成那樣兒,人真在他手裡,他早該拿人質來威脅我了。”
荒魅道,“你的意思是煉雲裳還在長安城?”
許易道,“多半也不在了。早在我追到白馬寺時,早已掃視大半個城市,煉雲裳不會刻意躲避,但我們沒有搜拿到她,多半還是小嘍囉的人弄走了,那真是個詭秘而強大的組織。”
荒魅道,“如果是他們弄走了,那也好,至少沒有危險,反正一個羊是趕,一群羊也是放。我倒是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到時候眾王相見的場麵。”
荒魅一起頭兒,許易腦海中不自覺迸現出那個畫麵,忍不住從後脊梁骨發寒。
“你無端扯這些做什麼,不利於團結的話,以後不要講。”
許易訓斥一句,身形一晃,騰身就走。
約莫一個時辰後,他又回到了長安城,來到了白馬寺。
經過按他的分析,煉雲裳應該是被小嘍囉的人帶走了,但總要確認。
除此外,他也想透過玄莊,了解一下和他對戰的老妖怪,到底是何來曆。
許易才現身,獨坐殿中的玄莊,便忍不住身子發顫。
他不是沒幻想過寧祖能滅掉許易,幫他奪回屍丹。
然而,這一切終究沒有發生,這該死的孽障還是一如既往地妖孽著,猖狂著。
“我想問什麼,你痛快說,連那個老妖怪都奈何不了我,你覺得我還會將區區白馬寺放在眼裡?”
許易開門見山,顯露強大氣場。
玄莊道,“許兄,貧僧已然這樣了,又豈敢牽扯到你的事情中來。那人喚作寧祖,具體叫什麼,我也不知道,乃是家師的舊友,純陽道體的修為,便是在荒蕪世界,也是戳到頂峰了。”
“能和這樣的絕頂強者交鋒,而全身而退。許兄創造的神跡,真令我輩向往。若是傳揚出去,必定震驚天下。從此,天下第一奇才的身份,非許兄莫屬。”
許易嗤道,“玄莊,你這抹了蜜的嘴皮子,可真配不上你這寶相莊嚴的扮相。我不想聽你說廢話,接著說下去。”
玄莊苦笑道,“許兄還讓我說什麼呢,關於這位寧祖,我隻知道這許多。噢,對了,他把雲裳師妹帶走了,說是我師父有事托付。”
刷的一下,許易紅了眼睛,一把將玄莊提了起來,“玄莊,都到這會兒了,你還敢跟我玩路子?”
玄莊大恐,“許兄這是從何說起,我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騙許兄你,何況,我都這樣了,還有何求?我可立毒誓,再說,當時,又不止我一人見得,白馬寺諸多弟子,都親眼得見,不信許兄可以用秘法,搜看我等記憶。”
“當然要看。”
許易冷哼一聲,當即動用秘法,玄莊也不反抗,任由他的秘法,穿巡識海。
片刻後,許易收了秘法,怔怔立在當場,不言語了。
荒魅傳意念道,“怎的,還真是?難不成老妖怪是在和你大戰後,又折返下的手?你可是昏睡了一日多的工夫,從時間上算,這是說得通的。頭前你說,你用秘法搜羅過半個長安城,沒有發現夏子陌,以此判斷,他早被人帶走。進而推斷,帶走夏子陌的是小嘍囉的人。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許易怒氣滿腹,“虛虛實實,真真假假,老家夥的路子太野了,我也摸不準了。”
“你!你這叫什麼話。”
荒魅無語了。
許易:“當時時間太緊,我也隻能搜羅半個長安城,何況,如果人家有備而來,動用秘法防護,即便煉雲裳在城中,我也不一定能搜到。當然,也不排除是老家夥弄的手段,他要弄個假的煉雲裳,讓玄莊等人誤以為真,再帶假煉雲裳離開。玄莊等人不知真假,傳遞給我的消息,也一如現在這樣。”
“所以,這件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實在不好判斷。”
荒魅:“也無妨,不管是被小嘍囉帶走,還是被寧老妖帶走,煉雲裳都不會有危險。歸根結底,他們抓走煉雲裳,還是為了擺布你。隻不過一近一遠,若是小嘍囉帶走了,你將來一塊和人家算賬。若是寧老妖帶走了,料來不過是看中了你的折騰勁兒,何況,他的實力也不過強你分毫,你應對起來,並不為難。且寬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