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瞬間,整個穹頂向兩邊打開,露出一張璀璨的星空圖,無數顆星星綴滿了河道,一眼望去,宛若漩渦吸走全部的眼神。
“即便是第無數次看,那股深邃、浩瀚,依舊讓我難以自拔。”
魯無忌忍不住囈語道。
蘇寂無掐動法訣,聚合圓月令轉動,星空圖似乎活了過來,畫麵才轉動幾下,一根血淋淋的斷指戳了出來,下一瞬,無數光芒撲簌落下。
“不好!”
魯無忌大喝一聲,雙手掐動法訣,整個大殿四麵牆壁的八卦狀的圖騰儘數亮起,頓時,無數光罩從那些亮起的八卦圖騰射出,在半空中交互結網。
那些撲簌落下的光芒,絕大多數都被八卦圖騰交織出的光網網住,少部分溢出,朝大殿外遁去。
那些溢出的光芒肉眼可見的速度化作晶獸模樣。
而那些被圖騰光網網住的光芒,則成了一個個晶晶亮的晶核,模樣正如許易在紫域看見煉化的那枚異核一般無二。
“二十九,露出去五個,這,怎的這麼多數目,這不正常啊。”
蘇寂無忍不住驚呼道。
他對那星空中的那截斷指,絲毫不驚訝。
嚴格來說,整個荒蕪邊界的異變,就是從虛空之門中多了那麼一截斷指開始的。
細數起來,是百多年前的事兒了,晶獸便是從那之後開始出現在整個荒蕪邊界的,而上界的聯係,也是從那時中斷的。
對這枚斷指,蘇寂無和魯無忌從最開始的欣喜若狂,以為天降機緣,到後來,完全就是麻木了。
整個虛空殿的設計,便是為了掩藏這虛空之門,後來的這些鎖拿晶獸的八卦圖騰,便是為了應對那些晶獸所設。
幾經修改,還是不能儘善儘美,總會有晶獸遁走。
對這些晶獸和晶核,蘇寂無和魯無忌的研究,絕對比許易深刻。
在他們看來,晶獸明顯就是一股能量團,本源正是那隻斷指。
而晶核又分兩種,一種是死掉的晶獸爆出晶核,那晶核中的能量隻有純正的仙靈之力,和混亂無序的妖力。
被八卦圖騰捕捉到的這些純正晶核,內中的力量,隻有純正的仙靈之力,和純淨的妖元之力。
蘇寂無是妖族,他曾評判過這純正晶核中的妖元之力,是難以想象的精純宏大。
由此可知,那斷指的主人恐怕是無比恐怖的大能。
當時,得出這個結論後,二人沒少欣喜若狂。
滿以為煉化這晶核,修為必定大漲,後來卻發現,這晶核根本不能像仙靈草那樣被煉化,無論用什麼辦法。
這下,二人的血就涼了,又想晶核終歸來曆不凡,他日若是能入上界,說不得還能有大用,故而,也讓總商會在收購著。
隻給出二十倍於仙靈草的價錢,遠遠無法體現晶核的價值。
而這晶核連他們兩大帝君都煉化不了,荒蕪邊界的其餘人等,更是無用,遠不如換來錢幣實在,所以,整個兌換過程,還算順利。
所以,眼前斷指化晶獸的異象,蘇寂無和魯無忌簡直司空見慣。
唯一引起二人震驚的是,這回斷指灑下的能量,遠遠多於平時。
“莫非是你說的異變引發的?”
魯無忌沉聲道。
不待蘇寂無接茬,忽然星空圖中,有一道光亮飛速射來,轉瞬從星空圖中鑽出,打在二人腳麵上,卻是一段文字,“吾乃上使,勿要關閉星空航道,方便吾確定位……”
“位”後麵的“置”不曾打出,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圖文印記,似乎是能量不足,隻能說這麼多字。
一見那個圖文印記,蘇寂無和魯無忌對視一眼,皆發現對方滿眼的狂喜。
那個印記正是上使的憑證,便是做夢也不會忘記。
等了一百多年了,上麵沒有忘記他們!
“不對。”
魯無忌忽然斷喝道。
蘇寂無心中一掉,急問究竟,這個檔口,他的神經分外敏感。
魯無忌道,“你看上使傳來的文字,說讓我們開放星空航道,方便他確定位置,可我們這裡何曾變過位置?”
蘇寂無凝神道,“你的意思是那斷指?”
魯無忌道,“正是,一切變故都從它出現開始的,現在我大概知道了,為何上使始終不來,不說彆的,這裡的仙靈草的供應,也算有些價值,過來一趟,把這些東西取走,也是大賺的啊,現在我明白了,他們不是不來,而是因為斷指的原因,咱們這邊星空航道坐標發生了變化,一時間過不來了。”
魯無忌分析罷,蘇寂無輕輕撫摸著下巴,搖搖頭道,“不,沒這麼簡單。斷指可能是改變了星空坐標,但絕不會讓上使過不來,隻是增大了難度,那邊怠政,一時間懶得管,所以這一百多年,沒過來。不然,無法解釋以前過不得,現在能過來。”
魯無忌道,“那你說上使現在為何要過來?為那斷指?”
蘇寂無搖搖頭,“上使未必知道斷指的存在,若是知道,早就不顧一切過來了。若我所料不差,還是因為引動虛空令鳴響的變故。老兄,你想想此界有什麼至寶能引動這等虛空令的變化?”
魯無忌道,“虛空令的鳴響,不會因為彆的,隻會因為星空航道的異變。星空航道的異變,若是內因,那應該散於整個星空,再大的威力,也不足以驚動星空航道。所以隻能是外因,而且一定是從邊荒世界發出的外因,法寶,最大的可能是出了能引動星空之力的法寶。”
蘇寂無擺擺手道,“不得不說,你老兄前麵的分析,邏輯很是嚴密,可後麵的結論,就差了十萬八千裡了。老兄,你要搞清楚,這裡是下界,不是仙界,有什麼法寶,能夠引動星空航道的。”
魯無忌沉默良久,忽的,眼睛一亮,“我倒是想起一物,你可還記得,鎖住北洲世界的那個旗子?”
蘇寂無眼中現出茫然,“那都是多少萬年前的事兒了,關注那個做什麼,北洲不是解禁了麼?”
魯無忌道,“那旗子能鎖住北洲數萬年,你說能是簡單物事麼?我想起來,我在典籍中翻到過一篇議論,是你我數十代前的前任,說他曾想去取出那杆旗子,卻發現偉力浩瀚,動搖不得,說必定是從上界遺失下來的寶物,可惜,拿取不得。現在看來,那篇議論,未必隻是囈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