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從許易身體脫出,對著李兄噴出一口屍灞,李兄掃出一道法力,沒將屍灞揮散,刀芒輕閃,屍灞才緩緩散去。
卻是危急關頭,荒魅從許易星空戒遁出,並秉承許易之意,叼走了許易的星空戒。
臨去之際,荒魅還忍不住傳出意念罵道,“舍命不舍財的,老子聽過,卻從未見過,今兒個算是開了眼界。”
許易根本沒心思回應他,一顆心七零八落。
他從廣安府會陰山的小山村起家,從鍛體境而至如今,大小無數戰,再艱險的情況都遭遇過,但被人擒拿,卻是第一遭。
不過,他心中沒有慌亂,思緒飛轉,想的都是如何破局。
眼前李兄的存在,讓他沒辦法理解,同樣凝練了四顆種子的高階修士,李兄比張方強得沒邊了。
或者說,兩人根本沒有可比性。
就像低緯度生命遇到高緯度生命,低緯度生命完全無法理解高緯度生命的攻擊手段。
“無知螻蟻,豈知道法真諦。”
李兄冷笑說道,“叫你的人立即把我的人送來,否則……”
話音未落,許易的身體竟開始變化。
李兄瞪圓了眼睛,脫口道,“這,這不可能……”
原來,許易被綁,心氣始終不曾消磨,然而無論他如何奮力掙紮,箍在他身體上的繩索便越捆越緊。
掙不脫,他又豈能乾休,便顯化出怒蚩相,化作暴蚩猿,此法相是他修習的諸多法相中,力道最大的。
暴蚩猿法相處,捆綁他的繩索立時出現了異變,變得不再那麼難感知。
他先前無論怎麼掙紮,繩索反而越發勒緊,其根本原因便是,他完全無法感受到繩索的存在,而繩索卻能感應他的存在,留給他的隻有箍緊的劇痛感。
此番,顯化暴蚩猿相,他忽然感應到了繩索的存在。
驚變突發,許易腦海中迅速劃過一道閃電,當即顯化靈官三生相,一片星光灑下,整個繩索立時崩開。
“定!”
許易大喝一聲,眉心處的星輝灑出,罩住驚恐交集的李兄,李兄明顯愣住了,下一瞬,李兄才要祭起銀色小刀,鐵青了臉的許易再度催動定元術,李兄又定住了,搜的一下,打神鞭出,李兄應聲便倒,身體頓時化作齏粉,屍氣才彌漫而出,先前遁走的荒魅不知又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龍口虎口同時開合,將那屍氣一股腦兒儘數吸走。
忽的,發出一聲呼嘯龍吟,聲音充滿驚恐,卻是他才發現,許易昏倒在地,整個人麵如白紙,宛若縮了水的海綿,小了整整一圈。
“這是元氣毀滅式的損傷啊。”
荒魅嘀咕一句,從許易星空戒中抓出大把大把的寶藥,有什麼千年參王,赤玉烏果,靈壽福蘿,皆是回補元氣之用。
荒魅將這些寶藥儘數搗碎,掰開許易嘴巴,拚命往裡麵灌,有取出許易早分了等份的靈液,給他連灌三瓶。
彼時,許易將靈液分等分的基本思想,便是五滴一個等分的靈液,是他身體能吸納的極限,如果隻一味增加靈液滴數,將不會有任何效用。
而此刻,三個等分的靈液灌進去,算是救了許易的小命,他快要崩碎的胎光,立時瘋狂的吸收著生機,與此同城,那些寶藥提供的元氣,也終於補上了許易快要維持不住的軀體所需的能量。
三個等分的靈液吸完,許易整個眼來,示意,荒魅繼續補充靈液,這一連又灌了三個等分,他的身子才勉強恢複正常,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息,好似一條快要乾死的魚。
“許兄,你這是!”
便在這時,熊北冥的聲音傳來,下一瞬,他的身影晃到近前,掏出一個丹瓶,拽出兩粒大紅丹藥,遞到許易嘴邊。
荒魅跳腳道,“十全大補丹,這都絕版了,哪裡來的。”
許易張口吞了,熊北冥道,“偶然所得,偶然所得。”
熊北冥給的丹藥無愧這個霸氣的名字,才入口,便化作滾滾熱流,衝入四肢百骸,許易幾乎掏空的身體,終於有了一些力道。
“還順利?”
許易指著被五花大綁,又是貼符,又是三陽釘釘穴隻有一條毯子包裹下身的張兄,吃力地問。
寧無缺嘴快,“肯定比許老大你順利,你知道老熊多促狹,他在四色印外麵,也縛龍索編了個網子,我和這家夥才跌出來,就直接入網,立時被鎖得死死的。老曹這貨直接上了他千年前釘棺材板的釘子,釘入了這家夥的穴竅,有這兩招就是神仙也扛不住啊,這不,就直接擒住了。倒是許老大你,像是拚老命,慘呐!”
解決了搜捕者,寧無缺心情大好,竟開始調侃起許易來。
熊北冥瞪了他一眼,幫著許易將滿地資源收入一個須彌戒,放在他身邊,“先歇歇,待會兒再說話。”
丹藥再補,也需要時間來消化。
許易擺擺手,“無妨,時間不等人,這位張兄,彆找了,你那位李兄沒你運道好,魂飛魄散了。”
不是他成心要殺人,他的最佳考量是擒了後想辦法威脅,最好是不要撕破臉。
畢竟,他不清楚張兄李兄後麵站著的那位銀尊是何等存在。
偏偏時局的發展,是不以他意誌為轉移的,當時的局麵,他差點生死,哪裡還敢留餘力。
彼時,他用暴蚩猿相感應到了繩索的存在,立時意識到他的九轉成聖訣應該是等對等李兄神通的高緯功法。
有這個基本推理後,他弄出了靈官三生相,果然一試之下,取得成效。
許易猛然想到,也許不是他的定身術不靈,而是在熊北冥這樣的“低維生物”無效,麵對從所謂仙界來的“高維生命”,也許有效。
一試之下,果然奏效。
豈料定身術維持的時間極為短暫,直到第二下施法,他才把握機會,動用打神鞭毀滅了李兄。
而定身術和打神鞭,既然都是他理解意義上的“高維”?功法,反噬效應,也是他幾乎難以承受的。
短短時間內,兩次動用定身術,一次打神鞭,幾乎將他的神胎徹底破碎,元氣耗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