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義!”
白衣豔僧玄莊驚呼一聲,雙掌合十,一串雪白念珠纏在他手上不停飛速轉動,每一顆念珠射出的光芒皆映出一座佛陀,頓時滾滾佛光將他死死罩在當中。
三陰戮妖刀竟被許易一擊崩碎,韓兵臉上的驚訝和恐懼幾乎堆不下,卻不忘將法衣的防禦威力開啟到極致,整個人被一道道光網聚成的法陣,死死裹在其中。
叮!
一聲輕響,渾圓的劍芒如發散的射線,橫掃全場。
白衣豔僧周身的佛光在撐過劍芒之威後,瞬間崩碎,玄莊麵色慘白,怔怔盯著許易,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什麼時候西洲竟出了這等妖孽。”
韓兵的絕品法衣,在扛過劍芒的鋒芒後,發出一聲紙張撕裂的脆響,完全粉碎,隨即,韓兵整個人被劍芒餘威掃飛出去,半空中血肉飄零,墜落在地時,他勉強控著身子,半跪倒在地。
而韓兵手下的諸多大將,在劍芒餘威之下,沒人能挺過哪怕一息,瞬間被割碎,資源爆了一地,滾滾屍氣皆被荒魅一滴不落地儘數吞沒。
荒魅一邊山吃海嚼地享受著美味,一邊暗暗讚歎,“自從空虛公子改成空虛老魔後,殺性大增,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你便是空虛老魔?”
韓兵忽然昂起頭來,死死盯著許易說道。
許易並不喜歡這個聽起來空虛寂寞冷的諢號,當然不會理會,冷冷盯著韓兵道,“人在哪兒?”
韓兵見他不否認,立時就確準了,高聲道,“你既能逼著周東海帶你來此,當知我是何身份,三聖城一戰,你滅龐天澤,已和教宗成生死仇敵。如今,再得罪於我,豈不又自絕於祖廷。普天之下,還沒有人敢同時得罪教宗和祖廷。我念你確有過人的本事,若肯臣服於我,我必不計前嫌,護你周全,賜你名爵。”
許易仰天大笑,黃開亦笑,並高聲道,“韓兵,你這少主是當傻了吧,當然,以你的智慧,必然不知許兄心中所求,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喝聲方落,黃開掌中的鐵棒已然舉起。
許易道,“我來吧,總要夏姑娘的下落逼問出來,再送他上路。”
韓兵麵上閃過一絲瘋狂,冷笑道,“你當真以為彆人呼你為空虛老魔,你便真的是什麼魔了,教宗那群廢物奈何不得你,你便以為本座也殺不了你,便讓你見識見識萬載祖廷真正的世界。”
喝聲未落,韓兵掌中的一塊金色玉盤散發出的柔和光輝已經連續擋了許易兩記劍芒,下一瞬,金色玉盤陡然爆開,天空中忽然布滿光芒,所有的光芒以韓兵為中心,形成一道巨型光芒,霎時,整個天地的靈力都朝光門中湧去。
忽的,本就耀眼至極的光芒忽然炸開了,整個天地為之一顫,霎時間,東南天際,被如浪的金色鋪滿,仔細看去,卻是無數金甲兵士,人人麵無表情,宛若一尊雕像,陣容才現,整個天地頓生蒼茫的肅殺之意。
“麒麟神兵!”
玄莊如水的眼睛陡然亮了,“貧僧正好一觀空虛老魔的實力。”
黃開傳音道,“許兄不可小覷,這八萬麒麟神兵,是祖廷在北庭都護府的絕對主力,整個北庭都護府鎮壓一方的頂尖實力,這八萬麒麟兵單個的實力並不高,但都是以法陣行兵,威力極大。”
黃開喝聲未落,八萬麒麟神兵便在韓兵的進攻命令下動手了。
雖是陣兵,攻擊速度絲毫不慢,八個方陣,東南方陣最先發動,一道豐沛絕倫的能量團,直接粉碎真空,朝許易轟擊而來。
許易麵沉如水,左掌橫在胸前,指間輕彈,誅仙劍陡然射出劍芒,一道道方形再度迎著那豐沛的能量團擊去。
“以卵擊石,自不量力!”
韓兵冷聲笑道。
玄莊眉頭微微皺起,他並不似韓兵這般樂觀,他看得出來,許易的這一道道方形驟然化圓,藏著極大的古怪。
果然,道道方形劍芒才和那恐怖的能量團撞上,下一瞬,陡然化圓,那直射而來的能量團陡然半空中凝滯,開始在半空中自轉。
韓兵的眉毛都驚飛了,“這不可能!”
玄莊臉上幾要滴出水來,喃喃道,“方極而圓,這便是師尊所說的數術之極逼近大道麼?”
“尊駕這一式,喚作何名?”
玄莊高聲喝問。
就在他問話的檔口,許易又以同樣的招數,凝住了其他方陣轟來的暴擊。
“劍十七!”
許易指間輕點,誅仙劍劍芒狂暴,反守為攻,一道道霸烈的渾圓,宛若死神彎刀,攻向四方,反逼得八個方陣的麒麟神兵開始聚陣防禦。
“神威至此,斯世罕見!”
玄莊喃喃自語一句,急聲道,“韓施主,貧僧還有急務,那東西你是不是該與我了,我白馬寺答應的事兒,又豈會不兌現。”
刷的一下,韓兵的臉色垮了下來,“怎麼,覺得我頂不住了?你要先跑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玄莊兄也是卡聖僧的高徒,上屍中的強者,區區一個許易,便讓聖僧大人作此醜態,夾了尾巴要逃?”
玄莊麵上青氣一閃,“也罷,此間事了,我再來找韓施主。”
話音方落,玄莊身形一閃,暴退而去。
本來,事由,就是由白馬寺而起,韓兵不過是拿好處辦事,任務完成後,白馬寺此事的負責人玄莊發現韓兵偷拿了好處,趕回來要取,哪知道遇到這檔子事兒。
按道理說,他非得取了好處再走,可眼見這空虛老魔生猛成這樣,連八萬麒麟神兵都有些壓不住了,他在立在場中,便有極大風險。
他倒不是全然因為惜命,而是此事乃是那位距離地仙已經隻有一步之遙的師尊大人,白馬寺的頂尖聖僧卡神通大師嚴令交辦之事。
他萬不敢有任何差池。
玄莊這一去,韓兵大罵之餘,心中也著實慌了,想他堂堂韓少主,何等貴胄,不提出身,單是他上屍境的修為,北庭都護府大都護的身份,樁樁件件,都證明了他是立在這個世界之巔的存在。
可眼下,他心中竟生出了遁逃的念頭,不可抑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