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鼎山,山勢幽深,洞天福地,作為新入兩忘峰的試弟子,許易可以在此座山峰,任意選擇位置開辟洞府。
許易沒選在山壁上開辟洞府,而是尋了一處花木扶疏的山穀,建了一排軒敞的木屋,布置好了禁製,便充作臨時的洞府了。
木屋才建好,熊北冥便來辭行了,言說難得來此寶地,想要入昆侖墟尋覓機緣。
以熊北冥如今神胎境的修為,屬實說入昆侖墟尋覓機緣太過危險,但許易說不出勸他的話。
他深知熊北冥和自己是一種人,這些年,為了守護宣冷豔,耽誤了太多機緣,眼下的昆侖墟雖然危險,但對熊北冥而言,的確是個機會。
許易不能相勸,隻能贈予,取出不少奇符,護甲,兵器,願珠,贈予熊北冥。
他星空戒內的資源堆積如山,大多是他用不上的,但對熊北冥而言,則是難得的寶貝,大大增強了他的實力。
熊北冥也不拒絕,更不道謝,衝許易一抱拳,便閃身去了。
便在這時,許易懷中的荒魅忽然傳出神念,“姓熊的夠朋友,你現在都這樣了,他一句要求也沒提,也沒流露出過貪婪和不忿之色,有股子英雄氣。我看你也沒幾個朋友,這難得的朋友彆讓他折了,不如我去照料照料他。”
許易哂道,“你小子彆故作仗義了,你想去昆侖墟浪,直說就是,行,反正我這一陣,也用不上你,不過你去歸去,不必和熊北冥發生牽扯,他能隨我跨越三界,若沒些福運,早就折了,所以,用不著你當攪屎棍。”
荒魅一陣虎嘯龍吟,從他懷裡竄出,氣哼哼地去了。
送走了熊北冥和荒魅,許易取出令牌,往兩忘峰外遁去。
如今,他壓力空前。
為了改變宣萱的困境,不得已,他自己舉報自己,強行將許易和運龍牽扯上。
以教宗對運龍的渴望,不可能不來找他,何況,還有個龐青雲等著和自己血戰,一邊還有虎視眈眈的韓丙謙在一旁窺伺,更不提,頂上還有衛長老是龐家的力量。
仔細一算,簡直舉目皆敵,他的日子很不好過。
所以,他連晏姿都沒接過來,還是寄養在童放處。
三人的屍丹,他已經按約定還了,但有三人殺曹達的影像在,還不至於失控。
最主要的是,他能看得出來,三人如今對他是傾心結交,顯然是看中了他許某人在兩忘峰的發展潛力。
所以,他將晏姿放在童放處,暫時是可保安全無虞,又不至於讓有心人把關注焦點,挪移到晏姿身上來。
此番,許易出了兩忘峰,直朝陳道子宣講的山穀行去。
他趕到時,陳道子剛結束宣講,聽講的修士們正在退散。
許易接了陳道子,依舊來到上次聚飲的天風樓,酒席開張,許易直抒胸臆,“陳兄,我想請你現場煉製一回法寶,你意下如何?”
陳道子正夾著一塊蒜泥白肉的筷子,忽然在半空中頓住了,“許兄,玩笑了,我雖然煉製過幾回,但都失敗了,你也知道,天靈珍貴,似我這等散修,要攢一枚天靈,實在簡單,我便是想幫許兄,也是有心無力。”
許易道,“陳兄不必多慮,陳兄煉製法寶,天靈由我來供應,但前提是,陳兄必須為我做詳細的講解,煉製出的法寶,也歸陳兄所有。”
陳道子驚呆了,世上還有這等好事。
作為一個煉器師,他最大的遺憾就是無器可煉,因為煉製法寶的成功概率微乎其微,一旦失敗,天靈融入廢棄的法寶中,不複存在,這個損失太大,大到幾乎所有的煉器師都不敢輕易嘗試一次煉器。
許易道,“陳兄也彆多想,還是那句話,我純粹是為了自己,想要陳兄引我入門,你我合作,兩便。”
陳道子沉吟片刻,忽然站起身道,“多謝許兄招待,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許易說得雖然在理,但這餡餅實在太大,他不得不懷疑其中有毒。
畢竟,想學煉器的人多了,何曾有人選擇這種辦法,太匪夷所思了。
“對了,和陳兄相交有日,陳兄隻知我姓許,怕還不知我的名姓,在下許易,家住道口竹莊。”
許易朗聲道。
他自然清楚陳道子所慮者何,說白了,陳道子不信任他,為何不信任,無非是交往得少,對他的消息掌握得少。
陳道子的腳步陡然凝住,轉過頭來,詫異地盯著許易,“空虛公子?”
許易眼皮急跳,強忍著不適,點點頭,“正是許某。”
陳道子道,“我還是不明白許兄為何要如此?”
空虛公子的名氣和實力,足以讓陳道子相信許易有供應天靈的能力。
許易道,“陳兄當也知曉我陳家的過節,似這種情況,當務之急,我隻能提升自己的實力,煉製法寶顯然是最合適的,我的需求很急,旁人我也信不過,隻能找陳兄你。怎麼,陳兄還有什麼疑問麼?”
陳道子點點頭,“這就說得通了,不過,煉製法寶未必是捷徑,因為其中的艱辛,恐怕超出你的想象。”
許易道,“我管不了那麼多了,隻能一試。”
陳道子道,“煉製地點得我選,還有我需要影印一個你邀請我煉製法寶的影像,留給第三人,這點顧慮,許兄能理解麼?”
“當然理解。”許易微笑道。這是陳道子的自警防禦措施。
畢竟,漫說他和陳道子沒多深厚的交情,即便是交情深厚的摯友,當真的煉出了法寶,誰也不敢保證重寶在前,會發生什麼。
陳道子有此餘慮,再正常不過。
當下,陳道子便開始影印,許易便直言邀請陳道子前去煉寶,也就是一句話,一個影像,影印完畢,陳道子出外一趟,說是要將如意珠交給信得過的人,沒過多久,陳道子便即返回,許易問,“這就出發?”
陳道子點點頭,忽地瞥了一眼滿桌珍羞,笑道,“這一桌子了好飯,我是一月也吃不到一回,彆浪費了。”
說著,又坐回桌邊,大吃二喝起來。
許易啞然失笑,反覺此人是性情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