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章 他竟敢回來(1 / 1)

十餘息後,漂浮的身軀猛地一彈,躍上岸來,再仔細打量,那殘破的身軀,基本已完全複原,除了新長出的皮肉,有些發紅外,並無其他異樣。

許易一把撕掉身上的爛衣,換上一件嶄新的青衫,雙手緊緊握拳,身軀忍不住微微顫抖。

這一刻,他與死亡擦肩而過。

這一刻,他從未這般地渴望著強大,渴望著力量。

和席夢凡的一戰,若非席夢凡心有旁騖,若非他有撲天狒遁速無敵,基本上,他毫無反抗之力。

及至席夢凡發動神胎之力,若不是恰有這條江河,若不是他事先吞下了大量的靈液,他便有十條命,也喪在了那場巨爆之中。

許易愣神片刻,須彌戒中的信符中來了不少消息,卻是殘餘的十幾名暗夜行者,皆向他彙報,敵人退去,問下一步打算。

思忖數息,他回複,“事已畢,各自退散,將來酬功。”

一場大戰就此落下帷幕,許易飛速遁往溫泉洞窟處,到得左近,他大手一揮,數枚珠子自泥塵中飛出,落入他手中。

忽聽一聲喊,四道身影從一處洞窟中射了出來,正是宣冷豔四人。

宣冷豔來勢最急,若非許易稍稍錯了下身子,非被她一舉撲倒不可。

“我無事,已經安全了。”

許易輕輕攬住宣冷豔,輕聲道。

宣冷豔悄悄伸手在他腰間的軟肉上掐了一記,星眸之間,儘是擔心。

“許兄,幸不辱命。”

金屍老曹抬手扔過一物,許易順手接過,正是那枚四色印。

原來,彼時龍婆隱霧騰起,光門未消,許易卻必須前去護衛宣冷豔,便隻能冒險傳音金屍老曹,交待他如何如何。

金屍老曹防禦驚人,隱匿能力也強,這個任務,在熊北冥三人中,也隻有他能勝任。

金屍老曹接命後,當即在光門不遠處,沒入地下丈許。

直等半柱香後,光門消失,他才一躍而起,搶了四色印便走。

說來,也不是沒人惦記那光門,至少席夢凡便想研究,奈何彼時事急,光門又極為詭異,連二階火符的強大威力,都能儘數吸走,任誰也不敢靠近。

本來也頗有幾名有心人,在旁邊盯著,哪知道光門始終沒有動靜。

半柱香的時間,在平素算不得什麼,但在亂戰之際,那就尤為漫長了。

一者沒人熬得住,二者,有興趣研究光門的,多想著待此戰終結,再來研究,怕也不遲。

唯獨金屍老曹,被許易告知了詳細的時間點,是以,金屍老曹完全掐準了點,光門才消失,他便將四色印搶走。

便又急急趕來和熊北冥四人彙合。

本來,四人已透過連綿的溫泉坑,遁入了山腹中。

奈何席夢凡的一記神胎之力,造成的動靜實在太大,山腹連續垮塌,不得已,幾人隻好遁到外圍來,正隱匿不多時,便見到了許易,這才又彙合了。

許易謝過金屍老曹,當即取出兩千枚願珠,分與四人,“時間不多了,都彆廢話,你們將去教宗,有的是用錢的地方,這些願珠拿著,另外,千萬不要暴露和我相熟之事,鬼七要做什麼,你們配合便是,將來我等必有再會之期……”

許易絮絮地說著,根本不給幾人插話的機會,忽的,他一揮手,“人來了。”

頓時,場中恢複了寂靜,一件暗夜行者的烏沉鬥篷,瞬間將許易罩住。

下一刻,一道人影如煙氣般,出現在眼前,正是鬼七。

許易稟報道,“幸不辱命,梅花七完成任務,還請鬼七大人速行。”

鬼七滿是欣賞地看了許易一眼,掌中多出一枚玉玨,光影閃動,頓時地動山搖,瞬間,大地上多出大片的光符紋路……

“今日若非你梅花七安排周密,本座說不得也要喪在此處,此番任務,你梅花七和七號站居功至偉,等著領賞吧!”

鬼七哈哈一笑,大袖一卷,便將宣冷豔四人卷入光陣之中。

宣冷豔死死低了頭,眼中已蓄滿了淚水,心中默道,“孽徒,千萬保重。”

霍地一下,一道劇烈的白光閃過,鬼七等人已消失無蹤,隻剩一片白地。

許易更不敢耽擱,身形連續晃動,又到了那條大河邊,一個跳躍,紮入河中,在河底潛遊起來。

他方離開不過半柱香,天上數座飛舟光臨,好一番探查後,才不甘心地離開。

……………………

“什麼!是我耳朵壞了,還是你發瘋了,再說一遍。”

席夢凡一把抓住一名紫袍中年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雙眼竟是難以置信。

紫袍中年顫聲道,“屬下所言,千真萬確,自得了主上您的嚴令後,屬下不敢絲毫懈怠,始終死死盯著藏幽峰,他是今日一早回來的,在幕僚院那邊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屬下是再三確認了,才來上報的,怎敢誑言欺瞞主上。”

席夢凡鬆開紫袍中年,心中電閃雷鳴,怒道,“他他馬的竟敢回來!再探!從現在起,藏幽峰上的老鼠放個屁,我都要知道!”

紫袍中年瞠目結舌,席夢凡一臉死氣地盯著他,“怎麼,做不到?”

“做,做得到,屬下,馬上去辦,馬上去辦……”

紫袍中年一迭聲地應了,屁滾尿流,溜下山去。

驅走了紫袍中年,席夢凡行出大殿,立在多羅山巔,眺望遠處雲海,目光逐漸如眼前不斷翻騰的雲氣一般,迷茫了起來。

許易沒死?這已然是巨大的不合理!

而許易不但沒死,還他媽大模大樣回來了,這已經不是不合理,簡直就是挑戰他的智商了。

當確信了許易的確歸來的一刹那,席夢凡下意識地便想趕去藏幽峰直接將許易擒了來,他執掌暗衛,有監察權,許易這明擺著的教宗奸細,正歸他緝拿。

如果他沒和許易打過交道,他當然會毫不猶豫地這般做。

可他如今不單是清楚地知曉許易的履曆,更是親自和他交過手,這人有多難搞,他實在心知肚明。

自己明明識破了他奸細的身份,這人還敢大搖大擺地回來,難道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

顯然不是這樣的,他絞儘腦汁地想著許易到底有什麼依仗,想得腦瓜子都一陣陣抽抽地疼,卻始終沒有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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