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君無須多禮。”
仙殿觀禮使微微抱拳,“細說來,某與這烏風國頗有緣分,某有一故人,便出自這烏風國,早想來這烏風國一行,今日聽聞烏風國再立新朝,便特意請了法旨,來辦這趟差,能與諸位英秀之士一會,實在是某的榮幸。”
仙殿觀禮使一番話出,眾人如沐春風,場中一片恭維之聲。
仙殿觀禮使擺擺手道,“雖然此間一片祥和,但某來的路上,卻聽了一件聳人聽聞之事,不知諸位可曾聽到。”
仙殿觀禮使話音方落,場間諸人變臉者不在少數。
本來嘛,他們多是地頭蛇,消息自然比遠道而來的仙殿觀禮使靈通,連仙殿觀禮使都得到了消息,他們又怎會不知。
仆射劉濤白笑道,“仙使大人所指,莫非是慶興城中事呼?”
仙使點點頭,“沒想到王庭已經得知,不知仆射大人如何看此事。”
劉濤白道,“可恨可惱,但不可慮,如此邪魔,屠殺千餘無辜修士,震動天下,當世魔頭不能及。但此魔頭也隻敢對低階修士下手,血腥手段也不過染指慶興一城,不足為慮。一旦帝主完成登基大典,將庭將親出十二神將前往圍剿,相信反掌之間,必令邪魔授首。”
仙使道,“此事震動極大,魔頭手段之殘忍,令人發指,但據某所知,那魔頭極有手段,城中的曆劫強者,可也沒逃過那魔頭的毒手。”
上將軍黃龍道哈哈一笑,“仙使大人多慮了,須知曆劫強者,也是強弱有彆,細論起來,可不是簡單的曆劫一層、風劫、雷劫這三層,便能將內中實力劃分說明白的,有神通強者,有異靈根強者,再上還有真意神通強者,還有傳說的嬰器強者。”
“慶興城中的事兒我了解過,當時在內裡的最強也不過是風劫強者,沒有異靈根,也沒有神通,我敢說場間任何一人入了慶興城,也能輕而易舉地弄出那樣的動靜。所以,區區魔頭,也不過是心狠手毒,若是撞在某的手裡,彈指間便讓他飛灰煙滅。”
黃龍道話罷,場中一片讚許之聲。
“上將軍過謙了,何須上將軍出馬,將庭十二神將隨便一個出馬,也當能輕易掃平。”
“久聞上將軍已雷劫大成,更是火係異靈根強者,一身修為已登峰造極,想必當世之中,曆劫境內,已罕有大將軍抗手。”
“諸位還不知道吧,上將軍已拜入仙殿蘇氏大閥門下,已得賜神通,已是曆劫強者中數得著的人物。”
“諸位還不知道吧,此番新朝定鼎之戰,上將軍一人獨戰偽帝三大雷劫餘孽,不過百息之際,三大雷劫餘孽齊齊授首。”
“啊……”
至此,場間對黃龍道的恭維,讚許,達到頂峰。
便在這時,悠揚的唱名聲再起,“東海異步新到!”
場中的喧騰頓時為之一滯,驚疑聲迭起。
“這個怪人怎麼來了,不是說他在東海參悟真意,再不出世麼?”
“難道終究是個有功名之心的,想在這新朝定鼎之際,求個一官半職。”
“閣下未免太不了解異步新,此人號為東海翡冷劍,三十年前便劍道大成,傳聞此君為求劍道真解,為斬塵緣,竟殺妻滅子,爾後,僻居東海三十年,聽聞竟有意凝聚東海真意,那可是一片海子,要凝聚如此真意,無異於發大宏願。如今,他竟破海而出,不知是成功凝聚了真意,還是隻差臨門一腳,在尋覓破局的引子。”
“說不定翡冷劍異步新便是聽聞了黃龍道上將軍的輝煌戰績,特意前來求戰。”
仙殿觀禮使一句話出,滿場的討論戛然而止。
黃龍道臉上閃過一抹青氣,胸膛猛地高聳,虎視著殿門。
便在這時,一道身影行了進來,身量頗長,刺目的陽光將他的身影在地上拉出一條更長的影子,直到那影子漸漸拉長到極限,異步新顯露出真容來。
方臉短目,眉宇間掛著愁苦,頗長的身段掛著粗布麻衣,腰間懸著一把鏽劍,連劍鞘也無,鬆鬆垮垮地掛在麻繩圍係的腰間,似乎隨時都要跌落下來。
易步新形象不佳,一副落拓的中年寒士模樣,進門後也不向誰行禮,惺忪的睡眼努力地在場中望了一眼,便收回了,尋了一把椅子,便盤腿坐了上去,懷抱著那把鏽劍,似睡非睡。
黃龍道鼓起的胸膛,稍稍收了收,眉目向西邊輕輕一掃。
一位金甲青年越眾而出,高聲道,“久聞東海翡冷劍異兄大名,今日一見,三生有幸,隻是不知異兄今日造訪,是為我帝主賀呢,還是有旁的事,若是為我帝主賀,異兄是否太沒禮……”
話至此處,異步新懷中的鏽劍宛若電激一般,在他掌中轉了個身。
寒光無聲掠過,金甲青年周身的金甲,竟如薄紙般被劃開,四下迸散,連帶著內裡的衣衫,也寸寸撕裂,眼見著就要光了身子,金甲青年脹紅了臉,狂飆而去。
仙殿觀禮使眼睛猛地一亮,黃龍道眉頭結起了疙瘩。
滿場為之一震,倒抽冷氣聲不知凡幾。
先前的金甲青年,並非無名之輩,恰恰相反,名聲極大,正是烏風國將庭十二神將之一。
烏風國十二神將,要麼是異靈根強者,要麼是雷劫強者,皆是當世赫赫有名的人物。
如此人物,竟在異步新手下毫無還手之力,被一劍剝衣,如此手段豈不令人震撼莫名。
“尊駕好生無禮,若是前來攪場子的,我烏風王庭奉陪便是。”
仆射劉濤白硬氣十足地說道。
強者他見得多了,但烏風國如今的實力,絕非一個兩個強者,能夠抗衡,新帝主登基在即,賀客雲集,無論如何,也絕不能墜了體麵。
異步新眼睛也不睜地道,“某等人,爾等自便,不惹我,便無事。”
言罷,再不出言。
眾人皆無比地好奇,這異步新到底在等誰來。
仙殿觀禮使眼中的光彩越濃,移目望著遠方的天際,他也有些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