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五十六章 人間大炮(1 / 1)

“萬萬不可,我聖族此番為了諸位的仙緣,幾乎已經傾儘所有,至寶金葫蘆,便是付出,也不該我聖族一家付出,輪也該輪到彆人了不是。”

孔大長老飛遁而上,指著天璿輪外的大陣道,“三萬子弟兵,幾乎每一息,都有人元氣耗竭,倒斃當場,大陣還能支撐最多不過三百息,屆時,陣毀人亡,三萬子弟兵滅於一朝,我聖族的付出難道還不夠麼?”

這番訴說,字字關情,句句泣血。

任誰都不能否認聖族的付出,縱使聖族不願拿出至寶金葫蘆,有自己的私心,也是人之常情。

最尷尬的便是禦武殿,歸墟宗,太清上派三家了。

除卻聖族外,便獨獨他們三家有至寶葫蘆。

如今,聖族在孔大長老的血淚泣訴下,為自己找到了不動用聖族至寶金葫蘆的最強大理由。

這三家立時成了眾矢之的。

“罷了,全當王某沒說,各位的寶葫蘆,各位自己看好了,王某願親身下場,雖死不悔。”

還是許易出聲打破了場中的沉默。

臨難心難齊,熟悉的畫麵重新上演。

若在平時,許易倒不介意,作壁上觀,好生欣賞。

但這回,他卻沒了這個心情。

不為彆的,實在是時間不多了,拖不起了。

不止天璿輪外的三萬傀儡軍有徹底崩潰的跡象,不遠處的元樞碑最後一絲黯淡,也將被跳躍的光斑衝淡,大變就在眼前。眾人皆如看妖魔一般盯著許易,三聖子死死咬住牙齒,強行控製自己說話,但在心裡暗想,許易必定是藏了什麼壞水,否則,以此人的奸詐,怎可能如此心甘情願地為人作嫁衣裳。

許易不管諸人作何反應,便聽他接道,“不過,在此之前,有幾句話,王某要說在前麵。第一,我衝擊時,凡真丹後期強者,皆需開啟靈芽,為我助力。”

“第二,諸位的寶葫蘆舍不得用在對外,也彆用在對內,有寶葫蘆的幾家必須立心誓,在出此界前,寶葫蘆的攻擊,不能用以針對此天璿輪中諸人。”

“第三,好了,沒有第三,準備發炮吧!”

他原準備好的第三,是想要求若自己有不測,諸人要善待晏姿的話。

話到嘴邊,突然覺得多餘,以晏姿的心性,自己若有不測,她也會相陪到底的。

“好,壯哉王兄,朕應了。朕在此立誓,我聖族的至寶金葫蘆,隻用於對外作戰,絕不用於針對此刻天璿輪中的任何一人。”

聖主當即表態。

孔大長老說的不錯,至寶金葫蘆從一開始的定位就是突破此界後,聖族最大的生存、立足的依仗。

聖主原也沒想過動用至寶金葫蘆,去滅掉誰,在他眼中,此界還無人值得動用此奇寶。

聖主這一表態,禦武殿,歸墟宗,太清上派的三位掌教,皆同時表態,這個檔口,縱然存了陰暗之心,也必須潛藏了,否則,立時便成眾矢之的。

“此番,朕親自操炮,為王兄壯行,打開天樞窗,用神武炮。”

聖主朗聲喝道,“全體的真丹後期強者,在靈炮發射的刹那,務必全部自天樞窗出外,為王兄的必殺一擊,贏得時間。”

聖主布置的檔口,許易摸了摸手上的草環,低聲道,“小家夥,你是去你晏姿姐姐那兒,還是入芥子中去,一路上都是那些臟兮兮,臭烘烘的怪蟲子,你不害怕?”

秋娃化作的草環死死箍緊了許易的指頭,聲音傳入許易而來,“人家知道你又要去拚命,放心,人家不害怕,也不給你添麻煩,我去芥子待會兒,但胡子叔你彆逞強,不行了,咱們就躲,什麼仙緣不仙緣的,還沒一串糖葫蘆來得緊要了,咱們不搶……”

許易一疊聲答應,從手指上摘下秋娃,挪回芥子中。

許易拍拍晏姿肩膀,微微一笑,“彆這麼沉重,屍山血海,都蹚過來了,這點危險算不得什麼。”

晏姿點點頭,一雙明亮的眸子清澈如水,“公子不必記掛我,我會好好的。”

晏姿心頭藏了萬千的擔憂,但她知道,這萬千的擔憂,毫無意義,泄露一點,也會擾亂公子心意。

公子最想聽什麼,她便說什麼,這便是她能給公子的最大幫助。

許易的視線越過晏姿,掃在四老魔身上,道,“待會兒,你們四個不用動,護住晏姿就好,我一個人搏命便夠了,沒必要再搭上一個。”

他這番話,並不避諱誰,當眾說出,聖主點頭道,“王兄有大功於我等,此細枝末節,全由王兄心意。”

說著,聖主掌中多出一枚晶瑩剔透的紫色靈石,宛若一滴紫色的水滴,漂浮在他的掌中。

“天品靈石!”

有識貨的驚呼出口。

聖主指著身旁的紫色龍旗繚繞的威猛靈炮,徑直將那枚天品靈石按進了靈槽中,“整個北境聖庭的世界,搜尋上千年,不過得此一顆天品靈石,今日正好配神武炮,為王兄壯行。”

聖主話音方落,天璿輪外的三萬傀儡大軍,終於支撐到了儘頭,大片大片地倒伏。

聖主眉頭一緊,看向許易,許易身形一閃,在眾目睽睽下,縮成一個完美的渾圓肉球,鑽入了炮膛。

天璿輪最高處觀景台上的天樞窗瞬間開啟,聖主大袖一揮,愈十萬斤的神武巨炮,被輕鬆挪移出了天樞窗。

二十餘位真丹後期強者,緊隨其後,攀升而上,便見那如山如海,籠罩四麵八方的蟲潮瘋狂壓來。

抬頭望了望那恍若末世的奇觀,荒祖心中忽地冒出一個想法,“也許給晏姑娘看家護院,真是一樁不錯的差遣。”

這個想法才冒出來,他自己也嚇了一跳,再向齊氏兄弟和蘇老魔臉上瞧去,那抹慶幸怎麼也無法深藏。

也許,受製於人,也是一種機緣吧。

荒祖給了自己一個說得過去的解釋,便收了心思,全神貫注地戒備起來。

一聲撕裂天地的轟鳴聲炸響,巨大的罡風竟將密集如鋼鐵狂潮的蟲海,也掀開一個巨大的口子,狂暴的衝浪,排起十餘丈。

連那沉重如山嶽的天璿輪,也在那爆烈的罡風下,兜兜打了個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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