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卻分明看見那一柄柄神念小劍彎曲了空間,蕩動著波紋,攜帶著死亡的氣息,鋪天蓋地朝他湧來。
神念催動,一麵麵純白的念牆瞬間生成。小劍撞擊到念牆的一刹那,許易和雲三公子的靈台深處同時現出巨大的靈魂顫栗。
神念小劍不斷的消弭,念牆不斷的崩碎,二者不停的幻滅生成。同時,二人靈台深處中的真魂小人不停的顫栗,這種震動真魂的劇痛,簡直要超出了忍耐的極限。
許易心頭大為震驚,雲家乃是王族,有無上功法並不稀奇。正如雲家三公子適才展現的遁術,便遠遠勝過了他。
他知道他的新禦馭電訣背靠的事修出了顆粒的四階神念助推,卻依舊勝不過雲家三公子的家傳神功。
可他沒想到,到了交手時,雲家三公子隨意展現的攻擊,就有如此威力。
那一道道神念小劍,聚而散,散而聚,簡直是生生不息。而他的念牆卻是一道道破碎,一道道重聚。單論功法之妙,雲家三公子展現的神念小劍比起他的念牆,超出了何止千萬裡。
許易絕想不到的是,若論震驚,他帶給雲家三公子的遠遠超出了,雲家三公子帶給他的。
此番,雲家三公子收到有心人傳來的許易出走的消息,便急急趕了過來。單槍匹馬,連個隨員都沒帶。
非是雲三公子托大,而是多年縱橫無敵的雲三公子頗有了陽尊以下無敵的自信。
對於許易這種由感魂中期,短短一年多的時間,攀升到真凝天修士的天才,亦不曾放在眼中。
然雲家世子曾言,若論天賦,許易是勝過了他雲三公子。單論這點,雲三公子雖然心中不服,卻也暗暗認可許易的天才。
再是天才,也需要時間的積累,顯然雲三公子不打算再給許易積累下去的時間。
可真到交手,雲三公子才意識到,眼前的這個人,哪裡是什麼天才,根本就是妖孽!
四階神念,他竟然看到了陰尊境內的四階神念。
據他所知,當初的世子殿下成就的也不過是四階神念。可世子殿下成就神念之前,不知道做了多麼萬全的準備,更是花費了無數的天材地寶,再輔以雲家獨有的開靈丹,才成就了這四階神念。
一念及此,雲三公子擒殺許易的念頭更加堅定。
但聽他怒喝一聲,“收!八風劍!”
神念攻擊頓消,八柄青光閃閃的寶劍橫亙天際,每柄小劍皆有三道法紋,宛若靈蛇,矯若遊龍,一放出便將空氣割裂。
青劍所過之處,生出一道一道塌陷的渦旋,宛若空間裂痕。
八道青劍,如暴風驟雨一般,攻在許易的念牆上,瞬間便將念牆洞穿。百靈戰衣瞬息激活,一道道鱗甲瞬間將許易團團包裹。八道青劍斬在鱗甲衍生出的光罩上,儘數被彈開來。
許易震驚不已,他知曉神念的防禦威力,神念生成的念牆,幾乎能防禦磁芯珠爆炸的大半威力,卻在這八道青劍之下,瞬息崩塌。
“四階百靈戰衣!”雲三公子驚呼出口。
“你身後到底是誰?以你的身份怎麼會有如此至寶?”雲三公子喝問罷,忽的呃了一聲,說道,“我明白了,這都是吟秋那賤婦給你的吧。今天本公子非要將你擒了,扔在吟秋那賤婦麵前,踩著你的頭顱問她,到底知不知羞!”
就在他說話之際,許易閃身便逃,連續打出三張迅身符,眨眼便遁出數百丈。
“你竟還有奇符!”雲三公子驚呼一聲,身形暴漲,死死咬住許易。
以迅身符之神妙,竟也不能將雲三公子遠遠甩開。不過片刻,許易便被雲三公子追到近前。
但聽他到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風符?鼠輩,死來!”
喝聲方落,八道始終圍繞雲三公子遊走的青劍,瞬間爆發出耀眼的光亮。一瞬間,青劍仿似虛化了,化作一柄柄丈許長的巨大光劍。
八道巨大的光劍,騰空而上,瞬間聚合成一把長達十丈的巨大光劍,橫亙天際。
巨劍方生,天空開始蕩出一層一層的波紋,大量的雲氣瞬間生成,鋪滿天際。
雲三公子麵露痛苦之色,雙手連掐法決,一道分魂自他靈台處逸出,瞬息之間,沒入巨劍中。
純白的巨劍,陡然多了一抹青色,天邊彙集的雲層,在這一霎那,儘數排空。轟的一下,巨劍淩空劈下,一道耀眼的白光閃過,整個蒼穹好似都被劈開了。
巨劍直射許易,猶在半空中,便射出一道巨大的光波,瞬間將許易籠罩。
轟的一聲巨響,許易被劈飛了出去,四階百靈戰衣衍生出的光罩,瞬息淡薄,隻剩下薄如蟬翼的一層。
百靈戰衣凹槽中的中品靈石,更是在這一擊之下,消耗了九成的靈力。
一擊劈落,以許易為圓心,方圓十裡之內,無數參天巨木,莽莽叢林,儘皆化作飛煙。
巨爆的中心,更是現出了一座斷崖,遠遠望去,卻是一座山峰,竟被這一劍硬生生劈作了兩半。
“好個四階戰衣,我倒要看你能擋幾劍!”雲三公子麵目猙獰的喝到,“劍嵐!”
雙手連掐法決,巨劍再度騰起,於空中循環遊走,打出一道道的光圈。光圈在空中幻化出一座座山巒,隨著光劍的遊走,座座山巒淩空砸下。
許易連續打出數張迅身符,都無法避開那渺若雲煙,勢如山丘的巨大光波的攻擊。他暗自一咬牙,將一枚中品靈石塞入了胸口的凹槽中。頓時,戰衣再度被激活,光罩瞬間籠蓋全身。
轟的一聲,許易再度被一座山巒砸中。詭異的是,那座山巒並沒有爆開,反倒如實體的大山一般,死死朝他壓了下去。隨即,連續八九道光波聚成的山巒,竟如附體一般,依次疊加,摞了起來。
更可怕的是,這詭異的光波山巒,竟似暗藏著一股巨大的吸力,讓他動彈不得,直直朝地麵砸去。
許易暗道不好,他分明感覺到,禁錮自己身體的力量在發生著劇烈的變化,就好似一團能量體在不斷的壓縮。
這種危險的感覺,無法明說,卻又真實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