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很清楚以這些老牌二級,三級星吏掌握的資源,絕對非同小可,遲遲不得突破,隻能說明陰尊境的屏障,實在太過厚重,極難打破。
不過,許易修行,向來是知其然,要知其所以然。
不弄清其中關竅,便是盲眼夜行,即便走得再疾再快,弄不清方向,極有可能在原地繞圈子。
這六日的閱讀,三萬靈石的花費,九成便花在了,了解陰尊境上。
幾乎涉及的關於陰尊境的文字,他都搜集了,有前人筆記,有推理揣測,更多的是一些陰尊強者憑借自身修行,而對打破陰尊境做的探索。
許是因為陰尊境修行的知識,太過貴重,他幾乎翻遍了萬藏書庫,也隻得了這些,缺乏高屋建瓴,總攬全局的論述。
不過,就憑著他對這搜集到的文字,這幾日的研讀,也收獲頗豐,至少知道了三點重要的結論。
第一個結論,陰尊境的修行,還以壯大真魂為主。
一,壯大的辦法依舊是兩種,以肉身的強大,進而追求真魂的強大。
二,以真魂的自我鍛煉來求得真魂的壯大。
前者無疑是修煉鍛煉的神功來強大肉身,後者則可以通過鍛煉魂念來達到。
後一種方法,許易想都沒想,就否決了。
鍛煉魂念的方法,或許真可以達到,但需要的恐怕是無窮無儘的水磨工夫。
畢竟,這種方法的門檻極低,整個大越所有的陰尊修士,都能做到。
然則,成功進階陽尊之境的,卻鳳毛麟角。
足以說明,這種辦法,太過艱難。
而修煉鍛體神功,無疑是條捷徑,更妙的是,他恰好掌握了這一捷徑。
玄霆淬體訣,第二重修行,便能極大的提升肉身,從而成功壯大真魂。
隻是玄霆淬體訣的第二重修行功夫,條件太過苛刻,恐怕要想求得,非一時之功。
卻是需要雷靈之地,不斷地於雷霆之力淬煉肉身穴竅。
一看此種修行法門,便真應了玄霆淬體訣的功法名,可他也實在畏懼這種修行的過程。
即便他已完成了玄霆淬體訣第一重的修行,也仍舊扛不住最低等的小陰劫爆發出的雷霆之力。
而所謂的雷靈之力,更是雷霆之力不歇,始終轟擊其身,許易自忖憑這具肉身如今的修為,還是無法達到。
故而,他稍稍盤算,還是決定將陰尊境內的提升,分作兩步走。
第一步,還是按部就班地靠鍛煉魂念,來壯大真魂,即便是靠這種水磨工夫,他也自信憑借得天獨厚的條件,他也會比旁人走得快走得穩。
第二步,待真魂壯大到一定程度,他再去嘗試尋常雷靈之地。
第二個重要結論,他在大越所在的那方世界,吞噬的數十萬寶藥,帶給他難以想象的好處。
那道太極光圈,正是真魂穩固的重要標誌。
很多陰尊強者,窮究數十乃至上百載歲月,求的也不過是一麼一道光圈籠罩。
筆記中關於這道光圈,記載著這麼一句話:聚得神光成真魂。
至此許易才知曉,原來所謂真魂,並不是陰魂捉拿了地魂,便完全穩固了。
是陰魂命強,地魂命弱,二者融合成就真魂,若是真魂遲遲不能強大,進而穩固,陰魂和地魂便有分離的可能,更有地魂先於陰魂消亡的可能。
隻有真魂小人頭頂上出現這道淡淡光圈,才預示著地魂和陰魂已徹底交融在了一處,同生共死。
而聚合的好處,也意味著真魂真正大成,修士的壽命也有了長足的進步,活過兩百載,根本不是問題。
彼時,許易成就這道淡淡光圈,便感覺到了精神大漲,真魂洋洋,直到此刻,才徹底明白這淡淡光圈的真正意義。
第三個結論。卻不是關於修行方麵的,而是關於北境聖庭如今官製的一點認識。
一本筆記中,提到過這樣一個結論。論述的卻是修為和職銜之間的關係,總結起來,一句話:修為決定著職銜的上限。
許易品咂片刻,便明了了。
就拿淮西府的眾官來說,感魂中期,便可為星吏,但至多隻能為一級星吏,這已是感魂中期的上限。
而陰尊境的上限,似乎便是四級星官,至少許易見過的那位錄官使盧大人,便是四級星官,也隻是陰尊修為。
換言之,許易如今的修為,配著區區一個都使職位,實在是有些過低了。
不過許易也沒等多久,他自萬藏書庫離開,正準備回冷陽峰看看,腰囊中的傳訊珠有了動靜,卻是召喚他回歸第一科的。
半個時辰後,許易來到了第一科所在的寒春嶺。
風度極佳的王鳳起主事,接見了他,傳達了兩層意思。
第一層,是他發現了第一都的人事安排上有些問題,建議調走了冷興冷副都使。
第二層,經上峰同意,改任許易兼第一科副主事。
意料之中的消息,許易卻適當的表現出了興奮,並表達了對王主事的謝意。
王鳳起擺擺手道,“何須道謝,本來先前的人事安排就擰巴,能正過來最好,前番我沒送你去第一都到任,便因此事,還望許副主事不要見怪。”
“哪裡哪裡,王主事言重了。”
許易微笑說道。
王鳳起的話很平,也很周道,許易卻不耐煩和他打交道,隻覺這人已被官場磨平了所有的棱角,說什麼,做什麼,都隻看著利弊。
這種人,你再是曲意結交,人家也不會傾心以待?
你再是得罪他,他坑你時,也會權衡得失利弊,能忍也一定會忍。
所以,和這種人交往,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許易的主意便是,清清淡淡,順其自然,不惹事,也不怕事。
平淡的走完了擔任副主事的流程,許易沒回第一都,直接去了冷陽峰。
才回到冷陽峰,老蔡便把他攔住了,“掌門,您可算回來了,您再不回來,咱們山門中,可有得多了道奇景!”
許易莫名其妙,老蔡二話不說,直接領著他到了明廳,卻見一人直挺挺跪在廳堂前,背影有幾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