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待擊退了這幫海妖,尋個機會,擒獲了便成。”
許易心態很放鬆,有這個八卦陣盤,眼前的這場亂戰,勝負已經定了。
豈料,便在這時,金鱗少主口中發出幽幽地呼哨,如老鬼哭墳,又如蒼月泣血,聽得人從頭皮到脊梁骨根,都一陣陣生出寒意。
忽的,碧綠如黛玉般的海麵,猛地抬高,一道道色彩斑斕的不規則線條,鋪滿了整個海麵。
待看清那一條條不規則線條的真容,許易的頭皮猛地炸起了,成群結隊的海妖,湧出了海麵,有開智巔峰的水底猛獸,有才脫蒙昧的開智初期的懵懂小妖,一群群,一簇簇,全被金鱗少主那古怪的口哨喚醒過來。
下一瞬,鋪天蓋地的海妖前線,湧上了海灘。
不用許易吩咐,眾人皆拚命分出真魂,擊入陣盤中,下一瞬,長達丈許的八卦光圈,直直朝妖群掃去。
強橫如通語境的大妖,亦受不住八卦光圈一擊之威,遑論這些小妖,八卦光圈所過之處,頓如滾湯潑雪,勢不可擋。
眾人甚至不及放鬆神經,可怖的一幕發生了,那群妖竟毫無凝滯,依舊朝前湧來,竟是絲毫不知死亡,畏懼為何物。
八卦光圈再度籠罩,數十小妖瞬間喪失了性命,滾滾妖群,依舊毫無阻歇,水銀瀉地般的攻來。
八卦光圈再是猛烈,也斷然無法完全兼顧整條防線,妖群整體,還是在一點一點的緩步前移。
所有人都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有道是蟻多咬死象,一旦讓這些妖群彙聚,後果必將是災難性的。
即便能抵禦住,眼前的妖群綿延不絕,竟沒有止歇的跡象,八卦光圈,卻不是無限再生的,一旦眾人分魂耗儘,那也是必死的局麵。
最麻煩的是,還有無數的海妖,遠遠綴在半空,這是有飛行能力的,卻不攻來,分明就是防止一眾人族修士騰空。
一旦騰空,便是遮天蔽日的羽翼撲來。
金鱗少主好似個穩重的弈棋高人,冷峻的利用著勝勢,不急不躁,一點一點地抽絲剝繭,一點點地水磨工夫,堵住能堵住的一切漏洞。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必須拚一把了。”
許易一邊全力分出真魂,一邊觀察著戰局,盤算著應對。
又過三十息,妖群已經逼近到百丈開外了,不少妖物的毒液,毒針,都已經能成功的噴射到近前了。
“不能等了!”
許易一咬牙,正待衝天而起,卻見一道身影直撲金鱗少主,赫然正是屠星辰。
那柄雪白的長劍,兩下揮動,兩道劍氣長河滾滾而生,金鱗少主根本不及躲避,兩隻通語大妖瞬息移動,橫生在前,要以強橫的肉身硬撼金鱗少主的劍氣長河。
轟!轟!
兩聲悶響,兩隻通語大妖的肉身,從中斷為兩截。
屠星辰猛噴一口鮮血,霜雪劍再度揮動,又一道劍氣長河,瞬息撲到金鱗少主近前。
這已是他所能發動的威力最強的最後一招,成則斃少主,而散海妖,不成,總是死路一條。
眼見那一往無前的凜冽劍勢,已然轟到已嚇得呆住的金鱗少主近前,滿場所有的關注,在此交彙。
轟隆一聲巨響,挾開天之勢的凶猛一擊,竟然落空,金鱗少主憑空消失,那可怖的劍勢,直接斬在五芒星妖的妖軀。
強如庚鐵的妖軀,噗啦一下,如破布一般,瞬間斷作兩截。
屠星辰淩空再噴一口鮮血,麵色蒼白,身體虛弱已極,竟直直從半空墜了下來。
隔得最近的幾隻大妖,早殺紅了眼,齊齊朝屠星辰殺奔而去。
無數人族修士,心中悵然歎息,誰都清楚,屠星辰的最後三擊,乃是抱著扭轉整個戰局的最後底牌。
屠星辰既滅,此戰再無反複,大家的命運也就注定了。
一刹那,眾人心如死灰,卻又遍生殺機,即便是死,也要拉幾個大妖墊背。
就在無數人族修士血紅了眼睛,準備做最後一拚之際。
無儘的妖潮開始撤退了,一道青瘦的身影,從天而降,正是許易,懷中一道金箍,死死卡住金鱗少主。
“呼!”
震天歡呼聲暴起,幾要衝破雲霄,暴悲暴喜,莫過如此。
原來,就在屠星辰發動之前,許易便打算開動,屠星辰驟然發動,正好對許易起了絕佳的掩護作用。
當所有的關注都被屠星辰引走,金鱗少主也震駭欲絕,分了心智之際,許易連續打出兩道迅身符,瞬息侵襲到了金鱗少主身側,鐵精化索,毫無懸念地擒住了金鱗少主。
金鱗少主叫嚷得厲害,骨子裡卻不脫大少脾性,許易才以死相脅,金鱗少主便先軟了,停了秘法,妖潮立退。
就在一眾人族修士欣喜若狂,正待展開最殘酷反擊的當口,一道長鞭毫無征兆的破空而來,無聲息地纏住許易,在他周身繞了數圈,死死縛住,拖拽而回。
卻是那隻通語後期的赤金紫須龍蝦,在最後的關頭,悍然發動襲擊,偷襲成功。
一眾人族修士驚駭莫名,隻覺這短短十數息,一聲的驚訝和驚嚇都耗儘了。
見得赤金紫須龍蝦得手,滿場大妖儘皆仰天長嘯,歡喜無極。
“都給老子住口!”許易氣沉丹田,聲灌全場。
“手中囚徒,還敢猖狂!”
赤金紫須龍蝦大怒,另一尾須,化作閃電,立時便要朝許易抽來。
卻聽許易冷道,“你敢動老子一下,老子立時便結果了這小獅子的性命!”
“你敢!”
“該死!”
“萬萬不可!”
一眾大妖幾乎同時喝出聲來。
赤金紫須龍蝦大怒,“信不信本尊反掌之間,就叫你化作齏粉。你還敢威脅本尊?”
“談不上威脅,不信,你可以試試。”
說話之際,許易手上一緊,金鱗少主金色的麵皮立時泛紫。
“住手!”
赤金紫須龍蝦大驚,“你到底要怎樣?”
“不如下海說去,我這些朋友需要養傷,都堆在這一塊,十分不好,你說了,小蝦米。”
許易微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