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麵露痛苦之色,如龍抓拿的雙掌,陡然撒開,一道半白半紅相互交織宛若太極的圓形能量團,自他雙掌飆射而出。
可怖的能量團才擊出,天上的雲層都蕩開了,方圓百丈狂風如浪,幾乎無法立身,可怖的威力,驚得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轟然一聲巨響,那可怖的能量團沒朝梵天攻來,竟直直撞在護佑兩堆靈石的護陣之上,豐沛無倫的劇爆,瞬間將護陣粉碎,下一個,整個天際便下起了靈石雨。
劇烈的震驚還未自眾人頭腦中消散,可怖的打擊隨之又來。
無須人招呼,幾乎是下意識地,所有人都朝漫天飆射的靈石搶去。
一瞬間,場麵徹底大亂,嘶吼聲,叫罵聲不絕於耳,下一刻,攻擊展開了。
如山的靈石飆射,輕鬆擊潰了大多數人的理智,有那下了重注的,更是狀若瘋癲,發動起攻擊來,又猛又烈,甚至連同袍也顧不得,攻擊所至,煞氣滔天。
許易一擊過後,便靜靜立著,不動不搖,氣場強大得無以複加,便是為加入哄搶的梵天和景千劍,也不敢再攖其鋒。
實在是適才許易發動的那猛烈攻擊,太過震撼人心了,簡直超乎了二人的想象。
攻擊要成能量團,要麼是諸多感魂強者合力一擊,要麼是強大陰魂全力施為,單個或兩個的感魂強者,即便再如何聚力,也決計攻擊不出能量團,幾乎是修煉界的常識。
可先前許易一擊,非但打出了能量團,且能量團的威力,可怖之際。
梵天生出了強烈的後怕,若是許易那可怖的攻擊是朝他來的,他自問隻有等死。
便是景千劍也徹底消弭了爭鋒的念頭,這等可怖人物,還是教由陰尊老祖來收拾吧,感魂之境,現出此人,簡直就是老天爺降下的災劫。
非隻梵天,景千劍,對許易生出了濃濃的忌憚,滿場轟亂的眾人,打生打死,攻擊波卻始終隔著許易這始作俑者三丈之遠。
然則,眾人卻不知道許易眼下的狀況,卻極為糟糕。
原來,他適才打出的可怖一擊,動用的正是在大越修習的“鬥轉星移”絕技。
說來,因為筋絡斷裂的時間太久,許易幾乎都快忘了自己會這門絕學。
且跨入感魂境後,身體恢複,筋絡充續,他對敵的法門,偏重符術極多,極少想著去鑽研功法。
唯因他始終認為,陰魂與身體的強大才是根本,才是強大戰力的源泉,認為追逐功法的繁複,而獲取戰力,卻是舍本逐末。
可真到臨戰,他卻發現,功法似乎也是無可或缺的,陰魂和身體的強大不可一蹴而就,符術有時窮,罡煞怕惹眼,唯獨功法,似乎最適合他目前的境況。
然則,隨著境界的跨越,許易的眼界也隨之開闊,漸漸,有些不將早期所學的功法放在眼中。
譬如歸元步,霸力訣,藏鋒式,不敗金身,他如今的身體確實強大到了足以忽略這些功法加成的地步。
就拿歸元步而言,他現在單憑肉身的速度,就能達到一圓之內,方寸之間,更不提還有罡煞的加成。
再比如不敗金身,他隻修行到了五轉,而入得感魂境,便天然有了不敗金身六轉的防禦能力。
正因如此,他才完全輕視了曾經修行的功法。
直到對戰梵天,甚至待梵天出招之際,他始終都不曾想起動用“星移鬥轉”。
而當梵天的雪白關刀激發而出,揉進骨子裡的攻擊記憶瞬間複蘇,仿佛一種戰鬥本能,星移鬥轉的念頭自然浮上心頭,自然而然使將出來。
招式使出,許易頓生後悔,直罵自己愚蠢,區區鬥轉星移,怎能抗住法器一擊。
可真到雪白關刀瞬間粉碎,水罡之煞溶入軀體,許易陡然明悟,心生狂喜,隨即,將體內水罡之煞逼出,與此同時,另一手臂筋絡逼出火罡之煞,水火相濟,陰陽調和,頓生無窮威力。
說來,許易臨陣對敵,忘卻和小覷“星移鬥轉”的威力,純粹是犯了定式思維的錯誤。
他自以為歸元步,霸力訣,藏鋒式,不敗金身等等神功無用,便等而化之,以為星移鬥轉不再適合作為對戰的法門,卻是走進了思維的誤區。
他根本未想到,大越一屆,因為靈氣的束縛,導致修行天塹的存在,使得無數武者,千年百代的將主要精力,用在功法的研究上,希圖以功法的進化,來打破這層天塹。
正因如此,可以說,論修行,大越在各個方麵,都遠遠無法和此界相媲美,但論及功法,尤其是感魂中期的功法,可以說,非但不落後此界,反而有所超越。
不敗金身,星移鬥轉,皆是大越的頂尖功法,不敗金身,因為功法的斷層,許易隻修到了第五轉,若是修到第九轉,真不知該有何等威力。
而星移鬥轉,許易也未修行到最精深的地步,這也是他產生思維定勢的根源之一。
在大越,許易便知曉星移鬥轉雖然高妙,卻隻能轉化煞氣,卻不能轉化罡煞,遑論法器。
而此界爭鬥,多用法器,這也是他忽略星移鬥轉神功的最大誘因。
可他渾然忘了,他自身的條件,早已超過了當年創造星移鬥轉神功的前輩先賢。
火罡之煞,無量之海,以及無與倫比的強韌筋絡,都突破了星移鬥轉的極限。
尤其是星移鬥轉容納真煞的關鍵,便在於筋絡的強度,以許易如今的筋絡強度,便是陰尊強者也遠遠無法比擬。
漫說梵天擊出的水罡煞兵,正好被許易的火罡之煞克製,便是其餘罡煞,許易如今的筋絡之強,也儘能收納。
唯獨罡煞以法器放出,凜冽又勝,兼含雜性,破壞力又大。
許易強行收束,對筋絡創傷極大,此刻,他雖強行使動星移鬥轉,完成了攻擊,筋絡破壞非小。
他新挾大勝之威,自不願露怯,八風不動的立著,作出一番高人風範,果然震懾群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