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在海底搜羅了半柱香,許易沉悶得快要堵死的心臟,終於劇烈跳動了一下,忽的,他身形陡然加速,罡煞全力外放,左右兩隻大手探出,瞬間兩條丈許長短,身形薄如紙翼的怪魚,被他擊暈。
下一瞬,許易取出清風絲,在兩條怪魚頭顱上,束縛一圈,隨即死死覆在體型稍微龐大的那條怪魚身上,罡煞再出,擊中怪魚頭顱。
怪魚吃痛轉醒,下一瞬,便飆射起來,拉著許易沉重的身軀,在深水之中,射出一條長長的水箭。
兩條怪魚,正是海底的競速高手,銀極箭魚,天生的劈波斬浪王者。
初始,兩條怪魚拉著許易在海底一陣亂奔,半盞茶後,竟飆回了遠處,惹得許易大怒,不再客氣,罡煞頻頻擊出,終於,數十息後,兩條怪魚徹底被馴服,隨著清風絲聽話的飆射。
一口氣飆出三百裡,許易內腑最後一絲氣息也化作汙濁,再也忍耐不住,操控著銀極箭魚直衝海麵,腥鹹的海風吹來,他貪婪地呼吸著,隻覺此味乃天地之極美。
才呼吸數口,勉強完成了換氣,又操控著箭魚,沉入海底,沿著先前的方向,繼續狂飆。
磁點實在太過可怕,宛若天劫,根本不是人力能夠阻擋,哪怕是一個磁點爆發,也是極端危險的。
倘若爆發磁暴,整片磁點激活,其後果無疑是可怖的,試想百餘丈的海水都能一瞬間蒸發乾淨,這是何等可怖的偉力。
逃出三百裡,已算機緣,放在陸上,也許便是兩座小城之間的差距,可在這遼闊無垠的大海上,三百裡實在算不得什麼。
再度浮上海麵,已是五百裡開外,兩條箭魚已然力竭,無論許易如何催動罡煞刺激,也沒了力道奔行。
許易感知力極力向空中探出,果不見丁點威壓,心下略略放心,這才解開清風絲,拋出兩枚寶藥。
兩條筋疲力竭的銀極箭魚,陡然來了精神,尖細的長嘴瞬間撐到極限,輕鬆將兩枚寶藥吞進口中,不一會兒,又生龍活虎起來,竟不斷地用粗壯的尾巴,拍打許易,似在暗示他:老子吃飽喝足了,趁著天沒黑,趕緊上路啊!
許易哭笑不得,拍拍兩條銀極箭魚,罡煞外放,騰身而起,兩條銀極箭魚猶自不舍,不住躍起海麵,直到許易消失在茫茫天際,才一頭紮進海底,消失無蹤。
許易飛騰一陣,便喚出機關鳥,極力躥高,對著天空淡淡的太陽光暈,辨彆著方向。
然則,他於混亂星海,知曉的唯一地標,便是秋風原,判斷清了方向,當即迎著光暈繼續飛進。
茫茫四海,天地一色,除卻天空的日暈,浮絮般的雲朵,再無彆的顏色。
一口氣飛騰了五百餘裡,終於,天空中出現兩道黑影。
許易心中莫名地鬆了口氣,適才那種天地一人,哀窮絕旅的感覺,實在是太不妙了。
自南向北飛騰的兩道黑影,明顯也發現了許易,快速靠近。
兩道黑影騰飛到三百丈外時,許易看清了兩人的麵目,胸前的令牌亦和他胸前一般,色作純青,圖案卻完全迥異。
他胸前的令牌印著一道烈火紋,來人胸前的令牌皆刻著著巨鳥紋。
不多時,兩人已到百丈開外,麵目愈發清晰,卻是一位紅臉大漢,和一位光頭和尚,兩人皆麵帶喜意,遠遠分散,隱隱成包夾之勢圍來。
許易一言不發,一催機關鳥,直直向上衝去。
紅臉大漢笑道,“現在才想跑,不嫌晚了麼?天羅地網!”
他大手一張,卻不見物體飛出,許易感知之內,分明見得一張鋪天蓋地的大網,朝他罩來,瞬時,他便認出那大網的材質來,竟是清風絲。
如此多的清風絲,組成一張大網,實在是奢侈。
且此物若非感知驚人,非得到周身三十丈才能察覺,可到了周身三十丈,如此大網,來勢洶洶,卻又哪裡避得開。
更妙的是此網堅韌,受罡煞之力,抑或是氣浪衝擊,隻會擴張,而不會崩斷,用於對戰,算得上佳品。
隻是此物目難查,要想千萬條絲線,結成大網,決計須得經年累月之功,算上耗費的財力,當是一件珍貴奇寶。
許易本打算借助二人,擴大搜索半徑,快速吸引同袍,現在見得此物,頓時心動。
卻見他一旋機關鳥,擦著清風網的邊緣,迎著紅臉大漢逼近。
“此賊倒是好運。”
紅臉大漢心中嘀咕,卻不認為許易是靠著真本事,避開了無形無相的清風網。
他雙掌催動,清風網再度張開,朝許易飆來。
豈料,許易再度擦著網沿避開。
紅臉大漢便是再遲鈍,也知道壞事了,疾呼道,“和尚助我!”
先前,他仗著清風網在手,打算吃獨食,光頭和尚亦知他心思,並不插手,更不敢相爭,畢竟這紅臉大漢掌中的清風網,稱得上一大利器,對陣克敵,往往有奇效,這也是光頭和尚,選擇和紅臉大漢組隊的根本原因。
聞得紅臉大漢叫苦,光頭和尚心中快慰,口上應著,手上卻不急不慢,心中暗道,非要讓著這蠢貨吃吃苦頭,才知道佛爺的重要。
念頭才起,光頭和尚陡然瞪圓了眼睛,卻見許易猛地騰空而起,身化流光,轉瞬侵略近前。
紅臉大漢甚至來不及催動機關鳥,已被許易趕上,雙掌才推出罡煞,許易硬受一擊,已然近身,直直將珊瑚角捅進了紅臉大漢的心臟,瞬間結果了性命,隨即,劈手奪過清風網,摘走須彌戒,任由屍身墜落,取出收魂瓶,輕鬆收走紅臉大漢的陰魂,轉瞬,一顆怨珠凝結,被他抄入手中。
整個過程,在電光石火中完成,光頭和尚甚至還未醒過神來。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頭頂上連一絲怨魂都無有的家夥,動起手來,竟是如此的狠辣、淩厲。
待許易冷眼掃來,光頭和尚悚然驚醒,蹭地一下,遠遠避開。
許易再度放出機關鳥架了,緊追而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