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裝中年接道,“那已是七八年的事了,時至今日,誰也不知道其修為又增長到了何種地步,卻是再沒人敢接此項任務,以至於滅殺桃花魔任務的功勳值,竟飆到了上千功勳值,這一令人瞠目結舌的數字上來。”
許易奇道,“上千功勳值,真的很多麼?”
頭一次接任務,他甚至來不及詳細了解任務背後功勳值的意義。
儒裝中年對許易的無知,早就見怪不怪了,分說道,“你可知道積年積功之說。”
許易道,“倒是知曉,顧名思義,靠積累年限,和積累功勞,換取晉升。”
儒裝中年道,“錯!非是換取晉升,而是換取功勳值,積年積功,換取的是功勳值,功勳值的累積,才能換取晉升。就拿新晉的馮星吏來說,他便是靠著積長年積小功,一步步積攢功勳值,做到了眼下的位置。”
“我北境聖庭五轉十五階,三星以上為星官,三星及以下為星吏,三階星吏為第一轉,一轉之內,每一小階的進步,所需的功勳值,也不過一千功勳值。”
許易大驚失色,至此,才知這上千功勳值,竟是如此貴重,心頭頓生激蕩。
遭遇馮庭術的坑害,被頒下此等任務,他本就沒生出絕望,隻想著奮勇向前,如今再得了此等消息,更是覺得禍兮福所倚,當即道,“照你這般說,我若是獲取了這一千功勳值,便能晉升為一星星吏!”
儒裝中年啞然失笑,說道,“馮庭術花費了近三十年,才走到如今的地步,你以為就憑你一件奇功,就能抹平。當然,倒也不是說這一千功勳值不重,恰恰相反,極重非常。有這一千功勳值,你便可直接由一級門派,跨入二級門派,免卻十餘年的堪磨,還能再度獲得一次武庫兌換的獎勵,這次,開啟的便是二級武庫,根本非是一級武庫所能比擬。”
“最重要的一點,有了這一千功勳值,你便可超越許多積年二級門派掌門,有資格直接被府中安排職司,一旦領了職司,雖不及星吏尊貴,卻也是府中公人,若結好上峰,有了靠山,便是馮庭術也無法如此輕易拿捏與你。”
話音落定,儒裝中年心中陡然起了古怪的感覺:我和他說這麼多作甚,怎的就感覺他一定能成功似的,那麼多人都奈何不了的積年魔頭,豈是一個新晉一級掌門,就能抹平的?
許易不知儒裝中年所想,心道,成就星吏,果真沒這般簡單,不過,光是免去十幾年的堪磨,這番辛苦便費得值。
了卻心中疑惑,許易拋出三枚靈石,排在案上,便待告辭。
儒裝中年道,“你還是將武令,存入墨樓吧,竟功之日,再來領取。”
許易問何故,儒裝中年卻說到時自知。
許易頓時明了,必定與馮庭術有關,說不定,馮庭術便有辦法,通過這武令確定自己的位置。
至於墨樓,許易倒也知曉是公中的寄存處,武令又不是什麼至寶,寄存在那處,的確不用擔心,留好收據便是。
許易再度道謝,告辭而出,臨去,一揮手,儒裝中年身前的案上,再度現出三枚靈石。
儒裝中年盯著案上的靈石,心中頓生愧意,實在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這家夥還能做到這一步,心念一動,對著已將行出門去的許易道,“去墨樓前,先去白樓,憑著領了任務的武令,可在白樓兌換資源。”
許易再度道謝,頭也不回地行出門去。
許易才去,儒裝中年起身離開了廳中,半柱香後,出現在另一間鮮花碧草環置庭間的院落內。
馮庭術一襲青袍公服,胸前的一縷金星,在淡淡的陽光下,泛著令人不可逼視的光芒。
“都辦好了?”
斜斜靠在一方軟榻上的馮庭術,傳音說道。
“辦好了!”
儒裝中年傳音道,許是傳音不足以表達心中的敬意,儒裝中年弓著的腰身,又低伏了許多。
“他沒說什麼!”
馮庭術視線第一次打在儒裝中年麵上。
儒裝中年越發恭敬,“此人倒是人中俊傑,知曉怎麼也逃不過星吏大人您的手掌心,故而,不存怨恨於我,反倒因為隻和小人相熟,反倒趕來此地尋小人,問詢關於混亂星海和桃花魔的掌故。”
“他可同意將武令寄存墨樓?”
馮庭術向後仰身,越發躺得舒服了。
“料應無礙。”
儒裝中年答罷,忽的,傳音問道,“恕小人多言,小人實在不明白,星吏大人要其存放武令,是何用意?許易既將任務領下,已無回旋餘地,星吏大人隻待坐等其敗即可,何須如此周折。”
馮庭術濃密的“一”字眉陡然挑起,噗通一聲,儒裝中年跪倒於地,連聲道,“小人胡言,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已貴為星吏的馮庭術,對他雖無生殺大權,可動動手指,便有無數人,能用無數辦法,將儒裝中年化作齏粉,他實在是畏懼到了骨子裡。
馮庭術很滿意儒裝中年的卑微,擺擺手,傳音道,“深仇大恨,何必假手以人,能親自解決,還是親自解決的好。”
儒裝中年頓時明了了,原來那所謂的任務,不過是煙霧彈,不對,同時也是道保險栓,許易逃得過一劫,逃不過兩劫。
“可為什麼要封存武令呢?”
念頭一轉,儒裝中年比出大拇指,傳音讚道,“小人明白了,還是星吏大人高明,教其存放武令,又是個障眼法,消去其心頭的餘慮,連續兩道障眼法,便是神仙也猜不透,將其警惕降到最低,趁其不備再下手,實在是高妙。”
不得不說,儒裝中年亦是好心術,馮庭術打的正是這般主意。
馮公子身死,馮庭術暴怒卻不盲動,在調閱了當日馮公子身死的畫麵後,立時意識到許易非同一般的新晉掌門,就憑那張迅身符,就值得他將警惕提到最高。
事後,馮庭術沒少下工夫調查許易的過往,卻是一片空白,甚至連他的武令都不知是從何得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