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玄機道,“非是白色,乃是瑩色,完整靈石,不論其品相,一旦破碎,最終都會衰變為瑩色。”
中品靈石現身,直接支持了皇玄機的種種推測,唯因中品靈石根本就不屬於此界,皇玄機能擁有此物,他能知曉更多的關於外界的事物,包括暗山的規則等等,亦屬正常。
這塊中品靈石便完美地填補了種種完美建設的現實基石。
牧神通陰測測道,“玄機兄,所知真是廣博,莫非玄機兄親身去過外界。”
皇玄機身上的謎團,的確重重,其所有所知,已遠遠超過了此界的感魂老祖。
許易亦心生疑惑,他不疑皇玄機所言,惟疑皇玄機此人,未知難免讓人望而卻步。
皇玄機依舊神色淡淡,“聽聞當初,乃是許先生最先進入虛空神殿最底層內殿,當見過一句:不得蕭蕭伴我眠,縱使成仙亦可憐。”
許易腦海猛地炸開,“那位貴妃。”
皇玄機道,“正是。彼時,薑恨天自外界歸來,攜無上神威,削平四王之亂,卻為天子所算,身重奇毒,勉強回歸薑家,就此隕落。而那位貴妃卻未能離去,陷在深宮之中。然薑恨天回歸之後,便以絕大神通,秘密潛入禁宮,和那位貴妃私會,以薑恨天和那位貴妃的關係,什麼秘辛不肯吐露?這塊中品靈石便是薑恨天贈與那位貴妃的,隻為此中品靈石放置那位貴妃枕邊,能助其安眠。”
許易的確在虛空神殿之中,見到了那行字,更見識了薑恨天為那位貴婦準備的超豪華香閨布置,以薑恨天的癡情,皇玄機這一切都說得通順。
可他卻聽出了彆樣滋味,歎息道,“可歎薑恨天一往情深,遇人不淑,儘赴東流。”
皇玄機眉心一跳,張了張口,並未答話。
“怎麼,我說的不對?”
許易含笑看著皇玄機。
“許先生目光如炬。”
皇玄機並不隱瞞,尤其是對許易這聰明人。
原來,往日許易並未深思薑恨天和那位蕭蕭貴妃的過往,今日聽黃軒所言,今日的諸般秘辛皆從那位貴妃處得來。
試想,區區一介凡婦,怎會如此關心修煉界,問得如此多的外界信息。
進而展開猜想,以薑恨天當時的手段,怎會輕易服毒,除非那毒,是親近之人所下。
許易甚至可以設想,薑恨天明知所飲之物,暗含劇毒,對著笑語晏晏殷勤勸飲的心上人,含笑將劇毒飲下。
“那位貴妃最後下場如何?”
話才問出,許易便自語道,“可以想象。”
皇玄機道,“許先生見微知著,聞一知白,皇某佩服。那貴妃不過是皇室一枚棋子,可憐薑恨天一代人傑,陷入情網,大好仙途就此斷絕。結合許先生過往,還請許先生以之為鑒。”
“多謝玄機兄好意。”
許易真心承情,心緒陡亂,百轉千回,歎息一聲,道,“心若空空,縱活萬古又有何益。”
一句道罷,悠然轉身,闊步去了。
牧神通打個激靈,急急跟上。
………………
正午,安慶侯府後院。
一座單院的花廳內,置著一張直徑八尺餘的玉石圓桌。
圓桌之上,豹胎鹿脯,鯨籽鯊鰭,雪丹瓊果,水陸珍饈,山肴海酒,堆得滿滿當當。
袁青花,趙八兩,紫陌軒的幾位掌櫃,熊奎昆仲,以及周夫子,陸善仁等人各據一方,安慶侯居中主陪,酒菜才上齊,他把持酒盞,起身滿敬一圈,“諸君皆是許易老弟的故人,大多數,高某早就熟知,少部分,今日乃是初會,不管是老朋友,還是新朋友,能結識諸位,都是高某的無上榮耀。”
“侯爺客氣,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眾皆起身,肅聲致謝。
安慶侯連連擺手,“都是許老弟的麵子,高某不過順水推舟,諸位若是謝我,那便是罵我。”
“不知東主現在何處?”
袁青花終於憋不出了。
入獄數十日,雖未受皮肉之苦,精神壓力極大,袁青花宛若富態員外的身形,回縮了不少,卻怎麼也回不到當初縮在城牆邊上,衝許易延攬活計的模樣。
“你家東主此刻正忙著改換天地。”
安慶侯說得豪氣乾雲,的確,有許易這麼個揮掌遮天的朋友,讓他無比自豪。
“改換天地,哪及得上故友重逢,老袁,你小子還活著呢。”
一道聲音灌來,話音未落,許易落拓蒼老的身影,自屏風後轉出。
“東主!”
“許老弟!”
“許……先生。”
“…………”
一時間,桌椅亂顫,袁青花挨得最近,翻身搶上前去,一把抱住許易手臂,“東主!”浮腫的眼目已有濕意。
相彆不過旬月,主仆再見,卻是物是人非,滄海桑田。
袁青花真情流露,許易已漸冰冷的心,難得有了些許溫度,重重在袁青花肩頭拍了拍,“老袁,你見瘦,我見老,雖說老子害得你蹲了大獄,卻成功幫你小子減了肚子,如何謝我。”
他不願弄得悲悲戚戚,遂岔開話頭。
袁青花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處說。
許易眼利,瞥見位於袁青花身側的豔麗女子,展顏道,“老袁,如果我沒弄錯,你身後那位便是你渾家吧,嘿嘿,你倒是眼賊。”
袁青花訕訕,回身瞪著那女郎,“愣著作甚,還不給東主見禮。”
那女子周身一顫,碎步上前,盈盈一福,“見,見過……東主”
聲音發飄,,及至後來,細若蚊蠅。
袁青花大奇,他這房夫人,正是得自歡場,交際應酬乃如吃飯喝水,平素沒少隨著他袁掌櫃一道出席場麵,今日怎麼變了這副模樣,難得擔心東主不喜其出身。
當下,袁青花悄聲傳過話去。
如果說以前,他愛這夫人的美豔,今次遭劫,這女郎死不反咬,肯一道入難,袁青花已決意明媒正娶。
他可不想這位夫人,在東主麵前丟下上不得台麵的映像。
得了袁青花的寬慰,那美豔女郎依舊緊張,甚至低下頭來,不敢看許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