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神弄鬼,自以為能,區區邪術,能製兩人,已算了得,真當自己天下無敵?老鬼,速速叫夏子陌隨我回歸,否則你那皇陵之謀,彆怪許某當眾喝出。”
許易再度祭出殺手鐧。
窺察鬼主本尊至此,他遲遲不喝破,一為看鬼主到底打什麼主意,二則心中有底,有此把柄在,他不信鬼主能飛上天去。
就在許易以為自己言出法隨之際,卻聽鬼主道,“你大可昭告天下,本尊就不信皇陵中的暗山,你這小賊就不動心,嘖嘖,恕不奉陪。”
說話之際,鬼主窺見許易麵上神情,嘖嘖道,“皇陵中的暗山,你果是知道了,那本尊就放心了,哈哈……”
傳音方落,忽見北辰眼神驟然呆滯,木木地在案後坐了。
許易怎麼也沒想到鬼主竟是如此光棍,說走就走,棄之不顧,反把麻煩丟給了他。
鬼主說的不錯,他橫不能將皇陵之中藏有暗山的消息,大白天下。
就在許易心如亂麻之際,禦座上的大越天子,行下座來,望著場中的夏子陌,憐惜之情,溢於言表,心疼道,“美人何憂,自有朕為你做主。”
夏子陌淒楚地衝許易一笑,餘光瞥見木訥呆坐的北辰,誤以為自己讓辰哥哥傷心,心如刀割,轉身衝大越天子盈盈一福,“啟稟陛下,奴婢蒲柳之姿,既已入宮,自當伺候陛下,還請陛下恩準。”
陛階之上的大越天子大喜過望,連連搓手,“卿有此意,朕定不相負。”
許易如遭雷擊,眉心直跳,心念電轉,衝陛階之上的大越天子道,“啟奏陛下,此女乃小臣至親,既是自願入宮,伺候陛下,小臣自無異議,隻是還請陛下按民禮相迎,且容小臣將此女帶出宮去,陛下再來迎娶。”
咬著後槽牙說出這番話,又急急衝夏子陌傳音道,“你要送死,我也攔你不得,你就不想知道,你我素不相識,卻又似相識許久,為又為何處心積慮前來救你?你隻須隨我去個地方,耽誤你一日功夫,倘若你還執意入宮,我親自送你來。”
這是許易能想到的最後的辦法了,唯有兩方安撫。
陛階之上的大越天子,雖不耐煩許易多事,卻得全盤考量,照顧中外觀感。
一者,許易詩仙詞聖的名號,兼之新立下的功勳,作為帝王心術,他沒辦法不給於優容。
二者,他親口賜下旨意,允許許易前去領人,九皇子攪擾之時,他並不橫出身,主持公道。
故而,此刻許易提及大禮相迎美人,雖不合宮儀,大越天子還是決議給許易這個麵子。
大越天子坐回禦座,“罷了,許卿功高,便如許卿所請,不知美人意下如何?”
夏子陌對許易的感覺複雜極了,明明素不相識,偏偏感覺是極親近之人,又謝他為營救自己出宮,出生入死,此刻聽許易如此哀請,她便鐵石心腸,也似融化了。
“那我明日再入宮來,報謝陛下大恩。”
夏子陌衝大越天子再度一福,起身朝北辰傳音道,“辰哥哥勿急,我隨這人去去就回,明日必定入宮,手刃昏君。”
鬼主怎麼也沒想到,竟以這具身體對那奇妖的掌控,竟還是被那小賊得逞,無窮儘的憤恨,幾要將他燒出原形。
大功告成,許易生怕節外生枝,引了夏子陌便要告退。
就在這時,一聲斷喝,“攔住此人,萬萬不得叫其走脫。”
卻是緊挨著王座左首第一張條案,衝出一位金冠蟒袍的粗短中年來,赫然是安慶侯。
安慶侯乃當今太後胞弟,大越天子親舅,他這般猛喝一聲,場上頓起轟動。
許易怒極,“老鬼,真當老子殺你不得!”
安慶侯卻絲毫不管許易的傳音,激出金石一般的嗓音,“啟奏陛下,此人與我有舊,原本我也不當指摘此人,但事關我大越修煉界和皇越氣運,老臣隻好拋棄私情,冒死上奏,這許易便是參與虛空神殿之戰奪取界牌之人。”
轟!轟!轟!
安慶侯此番話出,引發的轟動,超過了整場盛會所有轟動的總和。
說穿了,這是個修煉的世界,文章再重要,也敵不過修行,界牌是何物,那是隻存於此界傳說的奇寶,得之,便有機會遁出此界,升入仙界。
修行者一世苦修,所為者,正是為了超脫此界。
即便感魂老祖,亦是此願。
而超脫的關鍵,便在暗山和界牌,前者之於修煉者,偶然得聞,後者之於修煉者,隻曾在於傳說。
當今之世,暗山顯現不斷,當世強者無不奮力追逐,而最終能安然通過暗山者,未有聽聞。
關鍵便在於,根本沒有通過暗山的憑仗——界牌,單靠人力,又豈能抗得過那暗山中的時空之力。
百年來,偶有幾位壽元將近的當世強者,拚著最後一股血勇之氣,強破暗山,最終還是身死魂滅。
發展到如今,以至於即便有暗山傳世的消息放出,給世人帶來的震撼也並不如何大,幾位感魂老祖,若非到了最後關頭,也是探查得多,相試者無。
由此,便當知曉,在安慶侯曝出許易身懷界牌,到底會造成何等恐怖的震撼。
唯因那不是界牌,而是仙緣。
“哈哈哈……”
許易忽的仰天大笑,“陰祟,還敢在此裝神弄鬼!”
喝聲方落,許易身形電閃,人已到得安慶侯身側。
適才,安慶侯衝出來,許易便知道老鬼動了最後的殺機。
老鬼知曉界牌,他毫不意外,以老鬼的手段,占了安慶侯的身體,要奪其記憶,又有何難。
隻是他沒想到,老鬼竟是為滅殺於他,竟不顧一切了,似乎連皇陵的秘密被戳破,也在所不惜了。
許易哪裡知道,他一而再,再而三展現詭秘本領,已叫鬼主生出了十萬分忌憚。
此刻,兩人撕破臉來,若叫許易走脫,他鬼主即便獨享皇陵之謀,屆時還是少不了讓許易插一杠子。
兩害相權,鬼主寧可拚著許易泄露皇陵之謀,也要將之滅於此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