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胖大壯漢等人死絕,這位孫主事還不現身,許易就意識到壞了,這位起了歹意。
其實,以他的本事,早早就可以出手,掃平胖大壯漢,拿住孫主事。
而一旦如此,身份必然暴露,暴露的結果,自是殺人滅口。
許易沒多少善心,但決然不是殺人狂魔。
故此,他始終肯給孫主事機會,安靜地被捆在樹上,靜等這位的選擇。
然則,對方的選擇,再度讓他複習了一遍人性的殘酷,故此,沉重歎息。
噗通,孫主事直挺挺地跪了下來,瞬間,鼻子,眼淚同時湧了出來,堆了滿口滿臉,“求,求……饒命啊!”
孫主事非是庸手,可疤麵道人何等威名,蒼龍山一役後,已晉升為大越最矚目的天才強者。
孫主事區區氣海中期修為,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也絕生不起動手的念頭。
“饒你可以,須得立下血誓,此事入城之後再說!”
許易心中實在說不上痛快,按他的設想,這位孫主事為立大功,自告奮勇地攜自己入城,如此才最為隱蔽。
挾持此人,乃是下下策。
可偏偏人心不足,貪心難抑,拐了一大圈,最終還是走到了這步。
“我,我不信!”
孫主事絕望地盯著許易,希望這位再給出強有力的保證。
“你隻有相信!”
許易大手一揮,拿住孫主事的大椎穴,輕輕在孫主事丹田上一按,孫主事腹部一陣劇烈的悶響,丹田就此轟塌。
孫主事甚至來不及嚎叫,便昏死過去,許易掰開他嘴巴,喂了幾顆丹藥,不多時,孫主事悠悠轉醒。眉目之間,一片昏暗,心中卻莫名一陣輕鬆,“丹田廢了。總會留我條命吧!”
修煉之人,遠比常人更畏懼死亡,若非心智堅毅之輩,在鬼門關前,有幾個能硬得了膝蓋。
許易擒了孫主事。展開身形,快速出了密林,原來的殺鬥場,滿地腥膻,他也懶得打理,至於眾人的腰囊,他更是搜也懶得搜。
不多時,重新上了官道,等待片刻,便有騎隊壓了幾位倒黴鬼。逶迤而來。
孫主事知曉命在掌握,不敢弄險,隻得賣力表演,嗬斥兩名騎士讓了坐騎,和許易並駕而行,朝城中行去。
孫主事乃巡捕司主事,地位極高,城防皆在其掌握,有他為前導,騎隊無驚無險入了城。
入得城後。孫主事自覺地脫離了隊伍,可憐巴巴地擺明了要看許易臉色行事。
“先找訊房,我要去信。”
孫主事又乖覺地引許易到了訊房,待許易通訊完畢。又老老實實聽許易吩咐,尋了一間規模頗大的客棧,宿了下來。
方入了天字號上方,孫主事腦後一涼,便軟軟倒地。
毫無疑義,許易取了他的性命。以這種突然掠奪的方式,奪去孫主事的性命,讓其免受恐懼之苦,是許易唯一能替他做的了。
沒有散魂珠,許易快速升了個火盆,不多時一股股的陰氣從孫主事頭頂冒出,還未聚成人形,便被烈火灼散了。
不談孫某人在密林中對許易動的殺心,單是孫某人知曉了許易的身份,許易也絕不能容他活命。
他還沒迂腐到把信任賜給一個有毀丹田之恨的仇家身上。
滅殺了孫主事,許易再度服下兩枚極品丹藥,安靜地盤膝打坐,這一打坐,直到月沉西壁。
一陣微風透窗而入,許易睜開眼來,起身行到八仙桌邊,叫過小二換上一壺熱茶,兩杯茶才分毫,一個眉目粗豪的大漢推門行了進來。
“你乾的好事!”
大漢一隻腳還未跨入,劈頭蓋臉來了一句。
“師兄容稟……”
“容稟個屁,要不是看周師的麵子,老子才不替你擔著,這是血海也似的乾係!”
“我素知師兄重情重義,要不也不會緊要關頭誰也不通知,就通知師兄你!”
“你……”
粗豪大漢氣結。
來人正是陸善仁。
許易去訊房,通知的正是陸善仁。
他很清楚,蒼龍山一戰,疤麵道人的身份,瞞得過天下人,瞞不過陸善仁。
道理很簡單,他和陸善仁對戰過,陸善仁對他的不敗金身的功法很熟悉,對他聚氣成圓的本事也同樣熟悉,再加上無量之海,光頭青年,以及消失於神京之中。
如此多的因素加起來,陸善仁還猜不到那疤麵道人是他許易,也就混不到這個禁衛統領的身份了。
既然瞞不過,索性挑明,而喚陸善仁來此處,正是許易為自己的身份再打個掩護,讓陸善仁為他備書。
畢竟,無量之海的指示性太強,滿天下就那麼些人,一個個排除,也難保彆人往他身上聯想,而他若是和陸善仁一並出現在神京,這種聯想無疑會弱上許多。
至於陸善仁會否揭穿,這點是已確定的了。
若是揭穿了,現在就不是滿世界搜拿疤麵道人了,該是他許某人了。
“師兄息怒,息怒,實不相瞞,我亦是被迫卷入,那奇妖於我有救命之恩,當是時,我若袖手旁觀,師兄也定然看我不起吧。”
許易趕忙端起茶杯,朝陸善仁遞來。
陸善仁怒視許易,許易隻陪笑臉,僵持半晌,陸善仁見他意誠,歎息一聲,接了過來,搖頭道,“你小子這回可是把天給捅漏了,若是翻出來,整個大越絕無你容身之處。”
“有所為,有所不為,知恩不報,枉自為人!”
許易往陸善仁感興趣的方向扯。
其人能記恩於十數年前的傳道恩師,足見其人重情義。
果然,陸善仁一拍桌子,哼道,“要不是看你小子是個尊師重道的,我才懶得管你!”
“多謝師兄搭救!”
許易笑著端起酒杯,朝前遞去。
陸善仁和他一撞,仰頭而儘,指著地上的屍首道,“此人怎麼回事?”
許易分說一番後,陸善仁彈出一顆黑色藥丸,正中屍身,轉瞬,屍身便化作一灘膿水,隨即冒起一團幽藍火焰,瞬間燒乾。
“事關重大,露不得絲毫馬腳。”
陸善仁鄭重其事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