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善仁急急趕來,便是禁衛指揮使大人急了,生怕彆人截了胡去,說動了許易,故此派他先來穩住許易。
許易何等聰慧,聞弦歌,知雅意,”陸師兄放心,許某不是見異思遷之輩,再說不看誰的麵子,卻也不能忘了師兄的恩義,師兄把心放肚裡,許某專注武道,不想旁的騰雲駕霧的事。“
陸善仁哈哈一笑,在他肩頭重重拍一巴掌,“我就說罷,周師會看錯人?我老陸會看走眼?偏偏指揮使火上房,催我過來,多此一舉嘛。”
許易道,“師兄,小弟還有一事,還請師兄相助,這不,小弟剛得了塊牌照,正想經營一番,近來恐怕沒多的時間入禁中聽差,還請師兄代為周旋一二。”
既然得了鬼王涎,他便著急破開陰極經的禁製。
陸善仁道,“此事易爾,再簡單不過。眼下,你小子正炙手可熱,指揮使大人巴不得你不露麵,這樣吧,我上報指揮使,對外宣稱就說派你出了公差,這段時間,你小子須記得藏頭露尾,不過,三個月後的登龍榜唱名,你小子可得到場。“
“這是為何?”
許易知曉登龍榜唱名,就是進士賜名之時,十分盛大。
陸善仁道,”今年的登龍榜唱名非比尋常,正是安排在聖壽節,亦有他國使節道賀,場麵盛大,且各國皆自誇文風武世,若在殿上起什麼幺蛾子,也說不定,經此一事,你文名大振,屆時,隻怕不用指揮使推薦,你也逃不掉,所以,那個時節,你必須在場。”
"沒問題!“
三個月的時間。足夠他做許多事了。
談罷正事,二人當即分彆,許易取出鬥笠罩了,直投天貓而去。
……………………
就在許易趕到角樓的當口。李修羅已遁出城門,沒入北郊的蒼龍山。
蒼龍山山勢浩大,遠超會陰山,東西綿延八千裡,狀若巨龍。龍首挨著神京,曆來為大越皇陵,有重兵把守,禁製重重,蒼蒼龍首峰巍峨如天,鎮壓著大越國運。
此刻,李修羅在蒼龍山的龍頸出穿行,直入山林百餘裡,眼前現出一個高達百丈的瀑布,他身形一晃。突入瀑布,入得瀑布,卻是一個洞口,沿著洞口輾轉而下,直入地底三十餘丈,地勢陡開,卻是一個寬廣的宮室。
宮室四壁,綴著三兩顆血紅的珠子,發出昏暗的光芒,正中的黃金寶座上。一隻碩大的血蝠妖骷髏,安坐其上,粗大的骨架根根森白,泛著銀光。
李修羅行至黃金寶座前。單膝跪地,”屬下辦事不利,請大人責罰。”
血蝠妖骷髏冷笑一聲,”且聽他怎麼說。“
李修羅怔了怔,過了約莫十數息,才聽見動靜。暗暗讚歎大人的感知精妙。
俄頃,一位整個裹在黑袍中的高大身影,大步行到近前,沉聲道,”鬼主此次行事不利,如之奈何?”卻是個沉穩中年的聲音。
血蝠妖骷髏忽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在地上緩緩行走,刮擦地麵,發出金鐵相擊的聲音,“事在人為,一計不成,再生一計,本座原也沒指望能順利拿下牌照。”
黑袍道,“可是拿不下牌照,如何斂財,如何收集足夠的天雷珠,那邊的禁製鬼主您也試過,根本就無法破開。”
李修羅道,“蕭侯爺,某也以為靠牌照斂財,太過緩慢,成百上千顆天雷珠,豈是一塊牌照就能斂回來的,某以為蕭侯爺還是私心太重。”
黑袍陡然來了火氣,”我有私心?還是你這鬼物太過廢物。“
”嗯?“
血蝠骷髏冷哼一聲,身形一晃,龐大的身軀徑直撞來,黑袍揮拳相隔,卻是絲毫無用,哢嚓一聲,極品法衣瞬間撕裂,整個人倒飛出去,噴出一口鮮血。
鮮血還未落地,便化作血線,投入血蝠骷髏口中。
黑袍半空一個彈身,勉強控住身子,方一落地,躬身抱拳道,”鬼主大人息怒,某乃口不擇言!“
”口不擇言?下次再口不擇言,本座讓你永遠開不了口!”
血蝠妖骷髏冷聲一句,緩步朝座位行去,”說吧,你匆匆來尋本座,到底何事,彆說就是報喪的,有一個報喪就夠了!“
黑袍道,“兩件事,一件是鏟除許易,另一件是必須采取第二套計劃。”
“許易是誰?”
黑袍詫異地望了李修羅一眼,“莫非修羅兄未曾與主上說?“
”到底是怎麼回事!”血蝠妖骷髏聲音轉厲。
黑袍方要開口,李修羅草草將經過講了一遍。
“好詩,當真是好詩,世上真有天授之才!”
血蝠骷髏聽了好詩,激動得再度站起身。
黑袍簡直要暈了,他是來求鬼主殺人的,非是來聽他讚美敵人的,當下,沉聲道,“鬼主有所不知,此人和某家結下血海深仇,偏生此人又化成無量之海,若不加以剪除,某寢食難安,又如何幫鬼主籌謀大計呢。”
“先說第二套計劃!”
“還請鬼主應允!”
黑袍跪倒在地。
他之所以急急趕來此處,非是心憂牌照被劫,而是爆出許易乃是無量之海的消息後,引起了他心中的強烈不安。
無量之海,優勢太大了,不管是習武,還是進階,其速驚人,戰鬥起來,真氣無量,怎不令人心寒。
事關家族存亡,黑袍如何能不緊張。
“罷了,看在你這幾年勤懇的份上,某允你便是!”
說著,血蝠骷髏拋過一個墨色小黑瓶,“這是一滴九幽涎。”
“什麼,真有這傳說級的寶貝?”
黑袍如獲至寶,將九幽涎捧在手中。
“行了,速速說第二套計劃,再有囉嗦,本座定不輕饒!”血蝠妖骷髏聲如金鐵。
所求已得,黑袍不敢怠慢,急急道出一套計劃來。
血蝠骷髏沉吟片刻,“此計妙是妙,但也沒有這般容易,怨戾之氣不足,這個還需你去培育。“
“一切包在蕭某身上。“
……………………
許易看到天貓門簾的時候,已是日暮十分,夕陽西下,炊煙嫋嫋,他手中提溜著一個碩大的布袋,焦圈,驢打滾,肉夾饃,各式零嘴兒,次第被他送進口中。
才行到門前,許易愣住了,自家門店的招牌給換了,”天貓“換成了“紫陌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