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炎蟒便屬於異種奇苗,本體的巨大,加上漫長的生命,這條三百年生的炎蟒,方進階開智期,竟愣生生凝出了妖核。
妖核乃是炎蟒生命精華凝聚,妙用無比。
然而,妖核雖妙,卻是消耗品。
若非炎蟒自知傷勢沉重,大敵當前,決計舍不得將耗費百年光陰才凝聚出的妖核,拿出來消耗。
而那妖核果真神奇,發威之時,竟還生出強大的防護力,愣生生將希圖打斷妖蟒治療而全力進攻的許易,反震了出去。
更妙絕的是,片刻之間,那炎蟒不但傷勢儘複,竟還生出了視力。
顯然,在妖核的輔助下,這條炎蟒的整體實力,獲得了不小的提升。
卻說那炎蟒甫一恢複視力,又直奔牆角的俊目女郎而去,它不知是誰鉤走了它的眼睛,隻記得俊目女郎鮮血的味道,隻記得帶著這個氣味的活物,讓它痛極而狂。
炎蟒獲得了妖核的補充,實力大儘,電閃之間,竟橫跨數丈,到了俊目女郎近前,蟒尾如風掃來,天崩地裂。
嗖,一條縛蛟繩橫空而來,正巧縛在俊目女郎腰間,熊奎奮起餘勇,於電光火石之間,將俊目女郎從蟒尾下扯了出來,拽向了半空。
眼見著俊目女郎便要得救,炎蟒黑目轉赤,張口竟吐出一團白生生的火焰來,精準地落在縛蛟繩上,啪嗒一聲,韌性驚人卻極易燃燒的縛蛟繩瞬間崩斷。
炎蟒,炎蟒,既名為炎,如何能不見火!
呼,呼,呼……
又是幾團火焰吐出,一眾勉強掙起身子來搶的陰山盜,或勉強避開,或被火焰燒著,頓時四分五裂,滾散開來。
正騰身橫渡半空的許易,見了這驚人一幕,牙齒重重在舌頭上嗑了一下,疼得直抽抽。
他被兜頭而來的焰火,澆得措手不及,甚至來不及催動龍鱷甲,勉力一挺腰杆,才穩住身子,落了下來,看向齊名的目光充滿了悲憤。
齊名也驚呆了,他在書中見過炎蟒,書中卻也說了,炎蟒性屬極陽,喜藏於極陰之地,道行高深者,能口吐烈焰。
然而,先前眾陰山盜同這炎蟒,爭鬥許久,這炎蟒也未曾吐出烈焰,齊名隻道這孽畜修行未到,並不曾提示許易炎蟒能口吐火焰一事。
逼退許易,炎蟒並不追殺,在它眼中,許易之流不過是可笑的螻蟻,深仇大恨,還是俊目女郎,蟒頭一轉,再度朝行將墜地的俊目女郎攻來。
忽地,白光一閃,一個銀亮的鉤子,朝他巨目射來。
若是炎蟒依舊盲目,且實力大損,這一擊或許能中,然而,經由妖核洗禮的炎蟒,非但實力大進,且能視物,銀鉤方閃,巨大的尾巴便掃了過來。
與此同時,炎蟒那慘痛的記憶被勾起,不多的智慧,還是讓它明悟了。
方才的眼珠,到底是被誰用何物硬生生摳了出來。
霎時,滔天恨意,立刻調轉了方向,全衝許易來了。
許易根本沒指望銀鉤能再度顯威,此一擊全為轉移炎蟒注意力,銀鉤催動刹那,雙足在牆壁上一點,猛地一個借力,在巨尾掃來刹那,抄起行將墜地的俊目女郎,堪堪避過這驚天一擊。
兩大目標合二為一,炎蟒烏漆漆的眼眸深處,竟生出一抹殘忍的興奮。
這一刻,炎蟒完全忘了場間眾人,巨大的身軀,全速朝奔行中的許易逐來,恰如一道移動的紅牆次第塌陷,灰白的焰火,好似火山噴湧。
饒是許易歸元步神妙,懷抱一人,也逃得狼狽不堪,甚至被不少火苗擦中,肩頭,手肘處都燒得露出了皮肉,灰頭土臉。
縱上躍下,竄高伏低,一路顛蕩,懷中的俊目女郎竟悠然轉醒,猛地掃中許易那張病黃的瘦臉,才明白置身何處,“啊呀”一聲鈴響,抬手就是一掌。
臨戰之際,許易全副心神都提到最高,夏子陌才動,他大手便揮來,按住了夏子陌,未料,大手竟壓著夏子陌。
許易老臉一紅,腳下更是一個趔趄,步伐一亂,竟被炎蟒尾捎帶中,一股巨力襲來,抽得他淩空飛起,朝壁崖飆去。
強烈的痛感傳來,許易恨得不行。
不恨炎蟒,隻恨懷中臭婆娘,關鍵時刻,搗什麼亂。
許易心下惱恨,卻深知不是置氣的當口,電光火石之間,奮起神力,將俊目女郎朝長發大漢擲去,落點不佳。
觸感傳來,俊目女郎羞憤欲絕,一口氣沒倒上來,生生憋暈過去。
砰的一聲,許易砸落山壁,撞出個半尺厚的深坑。
炎蟒陰冷的眼眸,閃過一絲得意,隨後,再一個加速,巨大的蟒頭緊追而來,勢要將許易生吞活嚼。
就在這時,許易身子猛地一彈,雙腿彈出,《霸力訣》催動,竟在石壁上踢出兩個深坑,借著巨大的反震之力,身形如電,直麵炎蟒而來。
“一直亡命追逃的可惡螻蟻怎麼不逃了?吃了我沉重一擊的螻蟻怎麼沒死?”
兩大疑問,突如其來,攪得靈智初開的炎蟒,一時弄不清究竟,巨大的頭顱竟在半空中稍稍停頓。
眼見許易飛速靠近,炎蟒陡然轉醒悟,巨口張口,呼的一下,一團巨大的焰火,兜頭朝許易澆來。
哪裡知道,先前被烈焰剿得東奔西突的螻蟻,竟不再畏火,橫穿烈焰而過,轉瞬就到了眼前。
吃了一驚,炎蟒稍稍一滯,長大的蟒口,來不及閉合,許易握住獠牙,一個騰身,竟自動跳入蟒口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