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捕司是廣安城最高警備力量統領衙門,坐落在內城中央大街,此處也是廣安城所有重量級衙門聚集地。
巡捕司衙門占地極廣,是無數個四合院拚湊起來的超級四合院,門禁森嚴,從大門到高君莫辦公的白虎節堂,要經過四道崗哨,便是許易白衣顯眼,依舊要經過核對腰牌上的信息,才得入內。
他跨入白虎節堂時,白虎節堂人頭不少。
一身黑服的高君莫安坐正中,左右兩邊分列十餘****凳,除了右手第二位空懸,餘者儘皆坐滿。
而眾人服色,亦儼然有序,除高君莫身著黑服,齊柏寒,宋培林,李中書三人身著白衣外,餘者竟是青服。
滿堂寂寂,赫赫威嚴,似乎專為候他而來。
果然,他方踏入大堂,所有的視線便在他身上交彙。
高君莫霍然起身,直下中堂,遠遠來迎,扶住他肩膀朗聲,環視四方道,“此君何人?想必某家不言,諸君恐怕也得知曉,當然,諸君若隻說聲久仰大名,如雷貫耳,恐怕說不過去吧,哈哈……”
長笑罷,又道,“這位易虛兄弟,真名許易,乃憑一己之力,一舉驅逐盤踞我廣安城治安毒瘤黑龍堂,揚我巡捕司之威,為我廣安十萬捕快之大英雄。現在,我正式任命許易為巡捕司執法二處主事,總領第一,第五,第九大隊。”
原來,戰罷黑龍堂,高君莫來迎,許易已將自己真名告知高君莫。
早先時候,他用化名,不過是防備淩霄閣。
現如今,他的畫像遍布廣安,周道乾的那位孽種,怎麼可能還沒收到消息,引而不發,隻是時機不到罷了。
既然隱瞞不了,自然無需隱瞞。
高君莫知他化名,絲毫不以為忤,江湖風波惡,多少英雄好漢,不得不暗潛行藏,實在正常。
卻說,高君莫一席話罷,滿堂掌聲雷動,氣氛卻不熱烈。
對此,許易心知肚明,冷聲道,“看來有人不歡迎許某,有這個意思的,都站出來。”
屢經大變,他本就孤高的性情,已近孤憤,本就心情不佳的他,自然不會再順著誰的心意來。
心有不爽,當場發飆!
一聲喝罷,卻無人應承,不少眼神卻直楞楞盯著許易,挑釁的意味十足。
“有不滿,卻不敢言,難怪巡捕司在廣安幾近擺設,原來領頭的全是你們這些娘們,難怪如此!”
許易繼續刺激。
他沒心情也沒精力跟這幫人玩辦公室政治,既有冒頭,乾脆就當著高君莫的麵,徹底壓服,以免後患。
如此侮辱性的話出口,場間果然炸鍋,喝罵聲四起。
許易威名雖盛,手段雖辣,卻斷沒對同僚下手的可能,拋除此點,眾人完全以審視新人的心態看他。
尤其是,高君莫驟然將許易提至高位,悄然間,不知打碎了多少瓶陳醋。
倘使許易進門老老實實,說點新媳婦話,不滿隻會隱在水下,繼續發酵,偏生許易不識好歹,當場挑破膿瘡,膿瘡立時炸裂。
滿場除了齊柏寒,宋培林兩位白易捕頭外,自李中書以降,儘皆起身。
“李捕頭,既然你也對我不滿,那我想聽聽理由,當著高司的麵兒,你不會不敢說吧。”
許易沒興趣跟一眾青衣饒舌,擒賊擒王,先就找上了李中書。
此君,許易印象深刻。彼時,他對戰高攀在即,獲高君莫邀見,當時作陪的三位白衣,正是齊、宋、李三人。
當時,高君莫慨然承諾,若撐過三場,許許易以白衣。
齊、宋、李三人皆出言反對,獨獨李某人最為激烈,還語帶攻擊。
不成想,時至今日,這位又作了反對他許某人的急先鋒。
卻說許易一言既出,李中書冷哼一聲,梗著脖子道,“是你要李某講的,那李某便一吐為快,還請將軍見諒!”
說著,衝高君莫一抱拳。
高君莫揮揮手,“但說無妨!”
李中書道,“不敢瞞騙將軍,我等皆對您驟升許易,存有疑慮。如您所言,許易的確武道修為不凡,可驅逐黑龍堂如何算得功勞。黑龍堂雖然敗北,可有水家為屏障,根本未曾大幅徹離廣安城,不過化明為暗,繼續作惡。如此一來,不知驅逐黑龍堂,可能算功勞。”
“此外,許易初來,您便讓其統領執法隊,警戒廣安全城,還要抽調一、五、九三個最強大隊,列於其麾下,實在難讓卑職心服。想那許易雖然武道修為不凡,是否諳熟刑律,可曾有過帶隊經驗,凡此種種,我等如何相信他能統領執法處呢。請將軍三思!”
李中書生得雄壯至極,看似粗豪,辯才卻絲毫無礙。
他一席話罷,“請將軍三思”之聲響徹全場,便連始終安坐的齊柏寒,宋培林也皆站起身來,抱拳附和。
的確,高君莫將許易抬舉得太高了,高到讓人眼紅的地步。
若是隻贈許易一件白衣,委之於捕頭之名,未必會激起公憤。
最關鍵的,還在於高君莫將執法二處轉給了許易,並抽調了第一,第五,第九大隊,列於許易麾下。
須知整個廣安城分三大片區,齊、宋、李,各自負責一片,執法隊巡視全城,並有督察其他三大片區之職權。
原本,巡捕司僅有一個執法處,歸高君莫直接統領,執法處下轄執法總隊。
而自打那日高君莫許諾許易以白衣後,巡捕司就傳出了組建執法二處的呼聲。
齊、宋、李三人,皆以為是因為巡捕司即將多出許易這個新捕頭,高司長在添位子,設板凳。
三人心氣被不經意撩起,盯準了執法二處主事的寶座。
誰也沒想過,這個位子是留給許易的,皆認為,許易再大能耐,初入巡捕司,接替自己三人任意之一的職位,已經是頂了天了。
是以,這幾日,三人正為這執法二處主事之位,明爭暗鬥得厲害。
哪成想,今日解開謎題,差點沒砸瞎三人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