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淡淡的霧氣彌漫在天地之間。
兩條身影從城中躍出，沒入遠處的薄霧中。
沒過太久，兩人便抵達到一片泥土堆積的山丘附近。誰能相信在一日之前，這裡還是一座高數百米的山峰？
然而此時這一切都不見了。
可看到現場的情況，兩人仍能想到昨天晚上山崩地裂的那一幕。
“沒有人，沒有什麼痕跡留下來，看來玉陽他們是真的埋在下麵了。”兩人在西側仔細搜索片刻，其中一人略微有些歎息。
“之前是我小看了玉陽，沒想到他也有如此剛烈的一麵。”另一人也說道。
“玉陽雖然與大地融為一體，可對整個天景之地的眾生來說，他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日後當為他立祀，立傳。”
“不知道那些蠻子傷亡如何！”
“這次比起預想中崩壞的還要大，除了齊紫霄溪萬崖等少數高手，至於那些南方都護府和飛騎的士卒，絕無逃生之理。所謂的插翅難飛，便是他們當時所麵對的場景。”
“小心些，上山頂看看。”
兩人幾個閃身便上了山頂，這裡崩塌後留下的痕跡比起另一側還要嚴重的多。
因為山峰是朝著這一側倒塌的。
原本兩座山中間的山穀已經完全填平了。
至於山南的那一片叢林，此時被泥土淹沒了一小半。
再往南，便是一大片營地，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早起巡邏的士卒，升起的炊煙，還有忙著各種事情的士兵，一片平靜的景象。
之前的山崩地裂與他們雖然近在咫尺，卻被那一片森林隔成了兩個世界。
一個世界破爛不堪千瘡百孔，而另一個世界如同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兩人的眼珠子一下子就瞪圓了。
對方的營地怎麼還在那？
怎麼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兩人怎麼也想不明白。
“也許昨日通過的是飛騎？畢竟飛騎才是我們的大敵。單單依靠南方都護府，絕對無法與三十萬義軍相抗衡。”一人有些猶疑的說道。
本來眾人希望那些蠻子在這場山崩地裂之下損失慘重，可從目前的營寨和在營寨中行走的士卒數量、以及炊煙數量來看，似乎並不是如此。
而玉陽會突然將天擎砍倒，使整座山都傾覆，必然是有重要的原因，那麼就隻能是在蠻子中數量雖然極少，但威名遠揚的飛騎了。
“哪怕昨日是飛騎通過，也必定會全軍覆沒，這些蠻子竟然絲毫反應沒有，也真是讓人奇怪。”
“早已聽說，這些蠻子認為死亡後，亡魂會歸於大山，與祖輩們一起注視保護著後輩。所以他們視生死為平常事，對此絲毫不懼。此時看來，確實如此。”
“蠻夷之人罷了。”另一人重重哼了一聲。
“以防萬一，最好還是試探一下較好。”
“齊紫霄一定還在，還有溪萬崖，你我二人怕是討不到好。”
兩人看著遠處的營寨，心中一陣躊躇。
就在這時，已經有都尉府百戶用望遠鏡看到兩人，在稟告後便有一隊穿著半身皮甲的大漢跳出營帳朝著兩人的方向奔來。
見到這一隊人，兩人先是觀察一下，隨後臉色頓時大變，這些人分明是原本猜測被玉陽埋在山下的那些飛騎！
“這……這是怎麼回事？”
“怕是出了大變故，速速回去。”
兩人相視一眼，目光中一陣猜疑，昨日玉陽到底為什麼斬斷天擎？
片刻後，薛陽城中，諸人聚集在一起。
“兩位的意思是，那些蠻子根本沒什麼損傷？”上首謝坤三人臉色都是難看的很。
昨晚眾人還歡欣雀躍，沒想到隻隔了一晚，眾人就聽到最不好的消息。
“哪怕有，損傷也是很小。”兩人開口道。“我二人見營寨很平靜，之前還有所懷疑，可看到那些飛騎後就再無懷疑了。”
“那玉陽先生……”
“怕是出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變故。”
“我想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雲國來的姓寧男子臉色難看了半響，隨後漸漸平靜下來。
“寧先生？”謝坤用探究的目光看過去。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玉陽前輩那裡一定是被發現了，因此天擎才會突然被斬斷，而那些蠻子卻沒有什麼損傷。
那個山洞裡的聲音，外麵根本聽不到。除非是有人發現山裡麵是空的，隨後才發現問題的所在。不管那些蠻子是機緣巧合發現，還是其中有高人，事已至此，諸位也不用多想。
還好我們為了防止意外還有一手準備，此次定然可以讓他們有來無回。”寧先生胸有成竹道。
“如今望江口已倒，之前的山路已經完全被掩埋，對方想要通過恐怕需要兩天時間。現在還有請諸位派遣大將帶領一支軍隊前往北方的那座丘陵之上，在那裡紮營，做出要在江岸迎擊他們的姿態來。
當他們看到這支軍隊，定然不會多想此中是否有問題。以蠻子的性情，見到有人堵截，軍隊數量和他們相差不多，水麵又不寬，定然會立刻伐木做舟揮軍過江進攻。
到時我們放開江水任由大水衝下，除了那丘陵之外，其他地方的一切都會被卷入水中。那些蠻子自然大部分成了江中魚蝦之食。”
聽到寧先生的話，眾人也都平靜下來。
“若是他們發現水位降低了，有所猜疑怎麼辦？”有人提出疑問。
“那些蠻子若是能想這麼多，那便不是蠻子了。而且不管如何，他們總要渡江的。難道他們還會尋到上遊去看看麼？就算被他們發現了，也不過是提前將江水放開而已。”有人笑道，眾人紛紛點頭。
確實如此，哪怕此計不成，也沒有什麼損失。若是成了，那麼則收獲巨大。不過眾人還是覺得蠻子很難發現江水水位降低，水麵變窄的問題。
若說唯一損失的，便是城北那一片莊稼了。不過此時那些莊稼根本沒人放在心裡。
“多虧寧先生運籌帷幄，訂下這環環計謀，那些蠻子雖然逃得了一次，定然逃不過這一次。”謝坤撫須微笑道。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那些蠻子，是你，我，雲國，陳國，大夏所有人的敵人。”寧姓青年微笑道。
“寧先生說得好。”謝坤大笑道。
隨後，城中便調動起來，一支人數約有一萬五千人的軍隊出了城前往北部一座山丘之上，在上方安營紮寨，等待即將到來的古族軍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