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李家兄弟倆,正好都放假了,李繼易就領著鄭家的嫡女,到弟弟這裡的來混吃混喝。
兄弟倆正在院子裡閒聊,周昌也來了,理由有點扯,居然是勞軍。
不過,這小半年以來,整個高麗在周昌的治理下,倒也政通人和,草民安居。
鑒於周昌的官聲在民間還不錯,李家兄弟倆也就放他進了門。
周昌沒有空手來,但也隻帶了一些開封人經常吃的瓜果,並沒有塞金送銀的搞賄賂。
這正是周昌的高明的之處。
和李家兄弟倆打交道的時間也不算太短了,周昌清楚的知道,李家兄弟倆並不缺錢花。
鄭家嫡女也就罷了。崔夫人賣給李繼孝,崔父開價兩百貫,李繼孝卻給了他八百貫。
另外,寸土寸金的開京城中心地段,小院子也是不便宜的。
李繼孝一口氣拿出了一千五百貫,連眼皮子都不帶眨的,這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周昌是個明白人,李家兄弟身邊伺候的女人,都是他想辦法送的,已經很知足了,哪敢再畫蛇添足?
也正因為周昌的這股子機靈勁兒,李家兄弟倆才沒有討厭他,一直和他保持著交往。
時近中午,周昌叫了一桌子開封風味的席麵,三個人正準備開吃的時候,門前忽然傳來了隆隆的馬蹄聲。
緊接著,有人敲響了門環,下人開了門後,卻見張三正笑吟吟的站在門前,院子裡的三個人一齊傻了眼。
張三正進門之後,被讓到了首席,李家兄弟打橫相陪,周昌卻乖覺的站在一旁侍酒。
非常時期,李中易下詔,高麗全境施行軍管,張三正兼任高麗總督。
如今的高麗國中,張三正不僅是周昌的頂頭上司,還是名副其實的高麗太上皇。
“嗬嗬,老周啊,坐吧,坐吧,你這麼站著,這酒還喝得下去啊?”張三正是提拔周昌的恩主,周昌算是他的人,既然周昌的官聲還很不錯,張三正自然也給點麵子了。
等周昌斜著屁股坐下之後,張三正舉起酒杯,笑道:“為皇上賀,滿飲三杯。”
三杯酒下肚後,張三正喝酒很急,話也特彆多,把李家兄弟倆快要誇到了天上。
李繼易和弟弟對視了一眼,他們知道,其中必有蹊蹺。
反正,遲早要水落石出,李家兄弟倆都沉得住氣,靜候張三正的通知。
“新軍之中,擬提拔一批副隊長,名單裡麵有你們。不過嘛,要先回開封,進講武堂學習。”
果然,張三正很快抖露了謎底,李家兄弟倆看了看張三正,並沒有顯得太過驚訝。
“多謝協統的栽培。”李家兄弟倆很知禮的同時站起身子,並腿行禮。
“好了,好了,你我之間還需要如此客套?想當年,我跟著你們父皇……皇上南征北戰的時候,升官的速度可比你們倆快得多了。”張三正喝得有點高了,露出不得了的口風。
啊!此時此刻,周昌的心裡已如翻江倒海一般。
難怪那麼的有錢,難怪可以直接把他推薦給張三正,一切謎團都有答案,李家兄弟倆竟是天潢貴胄。
哈哈,周昌樂壞了,差點笑出了聲。
他在無意之中,竟然靠上了兩位皇子,這是什麼運氣?嘿嘿,長白山壓塌屋頂的鴻運啊!
張三正喝得差不多的時候,甩手走了,周昌卻死賴著不肯走。
李繼易看出周昌的神態有異,就笑著說:“有話就說,不要吞吞吐吐的像個娘兒們。”
周昌故意裝作為難的樣子,遲疑著說:“下官若是去了開封敘職,不知上何處去尋二位公子?”
李繼孝哈哈一笑,說:“你小子啊,心眼子就是多,老張說漏了嘴,叫你聽見了吧?”
揶揄歸揶揄,鄭家嫡女和崔夫人的事兒,李家兄弟倆還是領情的。
畢竟,兩個女人,分彆是李家兄弟倆的第一個女人。
這男人呐,對自己的第一個女人,總是有些念念不忘的。
李中易比較霸道,凡是他入過的女人,就不許任何男人再去碰了。
李家兄弟倆,也恰好承接了遺傳,他們到了手的女人,就絕不可能再放手。
李繼易笑道:“我們馬上要回開封了,等把鄭氏安置好了,自會派人送信給你的。”
“是的,我也會讓崔夫人派人給你送信的。”李繼孝對崔夫人的服務態度和質量,非常滿意,正寵得很,自然也就很好說話了。
周昌不由一陣大喜,隻要能徹底的搭上兩位皇子的天線,永保富貴,易如反掌。
半個月後,李家兄弟倆,各自帶著自己的女人,登上了東海水師的戰船。
“這次回開封之後,隻怕是再難來高麗了啊。”李繼孝手扶船欄,感慨萬千。
李繼易笑道:“區區偏國小邦爾,有何值得眷念之處?”
李繼孝歎息道:“棚長來,副隊長歸,立下第一筆軍功之地也。”
對此,李繼易深有同感,新軍出征高麗,他們兄弟倆同時當排長,又提拔為副隊長,同時入講武堂學習。
諸位兄弟之中,還就是李繼易和李繼孝,有這麼大的緣分了。
李繼易醞釀了很久的情緒,終於說出了心裡話,“二弟,他年你若得了大位,我必忠順。”
李繼孝哈哈一笑,說:“小弟亦然。”
兄弟倆相視一笑,四隻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話雖如此,該爭的還是要爭的。隻是,留下了底線和餘地罷了。
大位之爭,並不僅僅兄弟倆的事情。還涉及到了兩人身後的母妃、家族和支持的勢力,哪裡是輕而易舉一句話,就可能放棄爭奪的?
在雄才大略的李中易引領下,波瀾壯闊的殖民海外,已經徐徐拉開帷幕。
再過二十年,天知道,這萬裡河山,會是何等的龐大?
億兆臣民匍匐於腳下,唯我獨尊的滋味,豈是說放棄,就放棄的?
此時此刻,李中易正抱著剛出生不久,尚不足百日的幼子,開心的逗著他玩耍。
“小乖乖,你笑一個啊,隻要笑一個,爹爹我就賞你一件好寶貝,可好哇?”
“小精怪,讓爹爹親一個可好哇?”
“小寶貝兒,爹爹想天天抱著你睡覺,可好哇?”
坐在一旁飲茶的大周氏,被吵鬨得耳根疼,不由埋怨道:“你就不能消停點,吵死了。”
不過,男人如此的疼愛她所生的兒子,大周氏那是打心眼裡高興的。
從懷孕開始,男人就緊張得不得了,單單是穩婆就備了十個之多。
臨產之前,李中易親自到場壓陣,各種器械消毒,各種準備工作,也都是親力親為。
胎動之後,大周氏居然難產了,是李中易不顧嫌疑,親自闖進產房,親自動手,擺正了胎位,這才將大周氏拉出了鬼門關。
產後兩個多月,男人一直強忍著欲念,並未沾過大周氏的身子。
這一樁樁,一件件,曆曆在目。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隻是,孩子雖然生下來了,身份卻異常尷尬,屬於典型的野種,而不是天潢貴胄的皇子。
“你彆光顧著高興了,這孩子出身不好,是個孽種。”大周氏故意陰陽怪氣的刺激李中易。
李中易哈哈一笑,說:“我早就想好了,先養在你的身邊,陪你玩耍個十來年。然後,我再收他為養子。至於將來啊,送進新軍裡,隻要立了軍功,照樣封侯拜將。”
虎毒不食子,何況是李中易呢?
懷中的幼子,既是李中易和大周氏之間的孽緣見證,也是苦苦相思的結晶。
很早開始,李中易就惦記上了大周氏。南唐滅國之後,李中易又很有耐心的等了好幾年,終於誘使李煜鑄成大錯,這才得了逞。
見男人竟然想得如此周到,大周氏也隻得暗暗歎息不已,無奈的搖頭歎息。
按照男人的安排,此子除了無法繼承大統之外,應有的名分和地位,都不會缺少的。
大周氏曾為南唐國後的身份,太過於敏感了。就算是她真的入宮成了皇帝的妃子,她的兒子也不可能繼承這萬裡河山。
當年,太子李承乾謀反被廢之後,唐太宗李世民欲立隋煬帝之女楊淑妃為後,再改立吳王李恪為太子。結果,因長孫無忌等重臣們的堅決反對,隻能作罷。
這女人,有了兒子之後,和孤家寡人之時的心態,是迥然不同的。
母愛,乃是天性。
現代有諺,寧死當官的爹,不死討米的娘,其中蘊藏著豐富的生存哲理。
大周氏在故意試探男人的同時,也讓男人看破了她的小心思。
嘿嘿,為了撫育獨子長大,大周氏哪怕再不樂意,也隻得乖乖的從了男人。
等乳娘抱走了幼子之後,李中易坐到大周氏的身旁,拉著她的小手,親熱的說:“隻要我活著,就一定會安頓好七郎的未來。”
七郎,這是按照宮裡的皇子們的排序了,顯見李中易的一片拳拳愛子之心!
大周氏和男人做夫妻已久,自然看得出來男人的不懷好意,她起身想逃,卻被男人眼疾手快的摁到了榻上。
大周氏知道逃不掉了,索性認命的勾住了男人的脖頸,咬著他的耳朵,恨聲道:“便宜你個好色鬼了!”
李中易心下大樂,若是抱著一段木頭,能有啥興致?
(PS:都月底了,留著月票做種麼?司空的乾勁真的十足,求賞月票鼓勵鼓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