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繼孝如果仔細去看那位鄭家嫡女的話,一定會驚訝的發現,她和良妃李七娘,竟有七成相似。
李繼易又不是沒有見過絕色女子的人,他更不是好色之徒。但是,他一看鄭家嫡女,便心動了。
這其實是有原因的,但是,不能說。
周昌是個絕頂的聰明人,他不可能把被人享用過的爛貨,獻給惹不起的貴人。
鄭家嫡女落入了他的手中後,已經被穩婆們徹底的檢查過身體了。
正因她還是完璧之身,周昌即使垂涎欲滴,也忍住了,沒敢自己享用。
在周昌看來,隻要攀上了貴人的高枝,將來何愁沒有絕色女子?
辦完了小事,周昌就把暴民首領崔山民的妻兒,躲在上國登州的事兒,完整的說了一遍。
李繼易一聽,一個月前就躲去了登州,現在,指不定已經到了開封。
如果是在登州,還可以派大軍封了城後,挨個搜查。
但是,如果崔山民的媳婦和兒子去了開封,就不可能這麼做了。
開封太大,人口也太多,封城之後的停業停市,損失極大,得不償失。
李家兄弟倆走了,好不容易放假一天,他們也要逛逛街,消遣消遣。
隻是,周昌卻沒有閒著,緊鑼密鼓的派人籌備洞房。
周昌當上了貞州碼頭知事之後,新得了一座小四合院,洞房就設在這裡。
明白人都知道,軍營裡放假都是隨機性的,選日子不如撞日子。
今天就把事情給辦了,讓貴人滿意了,周昌的前途才有保障。
李繼孝憋了一路,實在忍不住了,才問李繼易:“大兄,你看上她什麼了?”
李繼易微微一笑,身為成年的皇子,在外麵有幾個女人,根本就不算個事兒。
隻要不是仗勢欺人的強買強賣,即使父皇知道了,也頂多一笑置之。
“二弟,等你再長大幾歲,就懂了。”李繼易的小心思,自然不敢和弟弟說了。
“唉,不說算了。我想自己逛逛,就先走了。隻是,你彆誤了回營的時間,免得吃軍棍,那就丟人現眼了。”
李繼孝也不是傻子,美人在等著李繼易,他繼續死拉著李繼易逛街,那才是缺心眼呢。
周昌的辦事效率,真不是吹出來的快。就這麼不到一個時辰的工夫,他已經布置好了洞房。
隻是,周昌沒敢擺花燭,那是正經的皇子妃才有的待遇,他敢隨便亂用,馬屁就會拍到馬蹄上。
鄭家嫡女,身子很痛,心也痛。男人和她親熱的時候,嘴裡居然叫著另一個女人的小名。
李繼易痛快淋漓的宣泄了好幾回之後,徹底的告彆了處男的生涯。
在開封的女伴,李繼易其實是當作妹妹兼任玩伴看的。而且,女伴是侯府的嫡女,即使是納為了皇子妾,也有一整套皇家的驗身程序等著她。
一句話,女伴是不可能提前破身的。不然的話,她的名聲就臭了大街。
李繼易按時回了營房,剛進門,就聽見劉大成又在吹牛。
“那小娘子,皮肉嫩得可以掐出水來,叫得忒好聽……”
李繼易不由微微一笑,劉大成這小子,救過他的命,這就是過命的交情了。
過命的交情,除了背叛外,萬事可容!
就在李繼易躺到通鋪上,回味著鄭家嫡女的滋味之時,劉大成忽然拍了拍他的大腿,怪笑道:“還沒碰過女人吧?”
“唉,是啊,是啊……”李繼易信口敷衍著劉大成,心裡卻在暗笑,劉大成恐怕才是真的沒有碰過女人吧?
又過了幾日,軍令突然下來了,全軍開拔,目標開京。
據張三正手頭掌握的軍情,開京昨天差點被攻破了第一道甕城。
對於久經沙場的宿將而言,張三正一看就知道,開京危在旦夕了。
開京,可以當作是誘餌,以吸引暴民的注意力。
但是,開京絕對不能丟,損失太大了,張三正也要吃掛落的。
所以,已經全員騾馬化的新軍將士們,在加強了王單部控麗軍的四營騎兵後,總兵力達到了一萬人。
而此時的開京城下,聚集了不下二十萬暴民,敵我雙方的兵力對比,為二十比一。
張三正本著戰略上藐視,戰術上重視的用兵原則,特意增加了兩千多騎兵,就是不想陰溝裡翻船,導致大意失荊州。
第一協浩浩蕩蕩的開出了貞州碼頭,騎馬趕路的李繼易,禁不住有些興奮了。
以一萬將士,正麵迎戰二十萬暴民,這麼大的場麵,實在是難得一見啊。
全員騾馬化後,正常行軍,原本需要兩天才能趕到開京城下,現在變成了十個時辰左右。
第一協的行軍速度並不快。按照張三正的要求,二更抵達,休息到天光大亮,再和暴民們決戰。
暴民首領崔山民,原本一直擔心,駐紮於貞州和江華島的漢軍,會介入他們圍攻開京。
可是,崔山民左等右等,漢軍始終沒有來。
但是,崔山民不是一般人,他清楚的知道,漢軍遲早要來的。
所以,崔山民在開京和貞州之間,擺了一支三萬人的兵馬。
這三萬人,紮下大營後,深挖溝,高築牆,廣布拒馬,唯一的任務,就是守好大營,不讓漢軍順利的抵達開京城下。
然而,張三正早就知道了暴民的心思。在完成了全員騾馬化後,第一協離開了貞頭碼頭,並未直接去開京,而是繞道向北,打算從開京的西北邊,突然出現在暴民們的麵前。
隨著大軍越來越深入高麗國的腹地,放眼望去,到處是燒毀的村莊,果身的女子屍體,無頭的老人和小孩子,以及荒蕪的糧田。
越靠近開京,沿途就越荒涼,場麵越血腥淒涼,幾乎看不見人煙。
李繼易不禁暗暗一歎,暴民起義的破壞性,實在是太大了。
若是繁華興旺的開封,遭遇到了這種慘況,李繼易簡直不敢想下去了。
兒子已經開始反思農民起義的殘酷性,李中易若知道了,一定會開心的笑道:“正合吾意。”
皇二代們的最大問題,一是皇嗣不豐沒得選,一是長於深宮婦人之手,與整個底層社會嚴重脫節。
將來,李中易所有成年的兒子,都會按照新式皇家教育模式,接受從底層到頂層的完整教育。
第一協的大軍,擊潰了幾股阻攔的暴民隊伍之後,於半夜三更天,抵達了開京城北十裡外的雞井裡。
和朝廷舊禁軍不同,第一協的新軍紮營,隻需要挖土壘起半人高的胸牆即可,並不需要砍N多的樹,豎起高大的寨牆,整個工程量少了何止五倍?
武器裝備的更新換代,從作戰到紮營,都有了本質性的變化。
還是老規矩,第一標和炮兵標負責戒備,第二標、後勤標、第三標和騎兵標,在工兵標的指導下,挖溝壘胸牆。
紮好了大營後,袍澤們都睡熟了。李繼易所在的第一標,必須繼續負責警戒,不許睡覺。
高麗國的暴民們,絕大部分都有夜盲症,晚上彆說進攻了,摸黑走路都很可能走一路跌一路。
天光大亮後,第一協的新軍將士們,吃飽了戰飯,整裝待發。
漢軍既然來了,崔山民就沒有辦法圍攻開京了,他隻得率領主力大軍,朝著漢軍這邊迎了過來。
崔山民還就不信了,就算是二十萬頭豬,漢軍拿刀砍,也要砍上半個月吧?
更何況,經過一個多月的攻城血戰,崔山民的手下,已經聚集起了大約五萬人的見過血的精銳戰士。
在戰爭中學習戰爭,其實是精兵成長的必由之路。
太陽高高升起的時候,崔山民領著準備好了兵馬,浩浩蕩蕩的出了營。
還是老規矩,新加入的炮灰部隊在前,老的炮灰部隊在中,崔山民那五萬精銳部隊,留在了最後。
實際上,通觀中國曆史的話,崔山民的這種布置,其實非常符合用兵之道,具有東亞通用性。
想當年,張角是這麼乾的,黃巢也是這麼乾。至於闖王李自成,還是這麼乾的。
漢軍和暴民,兩支敵對的兵馬,就在開京城上守軍的眼皮子底下,逐漸靠近。
高麗王得到了消息後,也激動的登上了城樓,端著李中易給的單筒望遠鏡,緊張的注視著城外的軍事對峙。
兩軍大約相距三百丈的時候,漢軍停止了前進,炮兵部隊開始布陣。
崔山民有些奇怪,漢軍怎麼不走了?
儘管貞州大敗的消息,崔山民已經知道了,但是,零星的敗軍們,也都說不清楚,是怎麼敗的。
敗軍們眾口一詞,遭遇了天雷的懲罰,大軍不戰自敗,並非是漢軍太厲害了。
這正是張三正的狡猾之處了。
第一次出手貞州,張三正故意選擇在了夜晚,這就讓暴民們敗得稀裡糊塗的不知真相。
兩軍相距大約一百五十丈的時候,崔山民的隊伍也停了下來。
因為糧食特彆緊張的緣故,崔山民根本就耗不起,略微整理了一下陣形,他馬上下達了衝殺的命令。
“殺啊……”高麗國第一波的幾萬暴民們,揮舞著手裡的大刀、長矛、農用鋤頭、釘耙等物,亂哄哄的向漢軍的陣線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