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和殿前,武裝到牙齒的近衛軍,將整座宮殿四周,圍的水泄不通。
李中易到的時候,符太後正在殿內歇息,他緩步走進延和殿,令人奇怪的是,宮女們都跪在殿內的四角,唯獨沒見著符太後身邊最得勢的女官符芹月。
符太後不來迎接李中易,倒也說的過去,她再落魄,畢竟是曾經的皇太後,身份異常之尊貴。
可是,就連符芹月都沒見蹤影,李中易立時起了疑心。
果然不出所料,整個殿內就沒見符太後的影子,在防守如此嚴密的皇宮之中,符太後突然消失無蹤影,還用問麼,肯定是通過地道逃了。
幸好,李五十早就做了預防,李中易下到地道裡,沒走出多遠,就遇見了被擋住去路的符太後和符芹月。
“嘿嘿,太後娘娘,您想走的話,怎麼著也要事先打個招呼吧?”李中易緩步踱到符太後的跟前,笑眯眯望著很有些狼狽的符太後。
符太後背過身去,根本不想搭理李中易,李中易也不著惱,隻是擺了擺手,示意把符芹月帶走。
“不許碰她。”符太後誤以為李中易要殺了符芹月,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居然挺身而出,擋在符芹月的身前。
李中易笑了笑,吩咐說:“那就把她們一起帶回去!”
符太後再次誤會了李中易,她以為李中易要對她和符芹月一起下毒手了,她反而沒有方才那麼怕了。
符芹月狠狠的瞪著李中易,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李中易早被她殺了千百遍了。
由地道出來,符太後再次回到了延和殿,李中易呶了呶嘴唇,康澤立時會意。
“都楞著乾什麼?還不滾下去?”康澤撿起雞毛就當令箭,完全沒把符太後放在眼裡,直接開始趕人。
在康澤積威之下,除了符芹月之外,彆的宮女和內侍們紛紛低著頭,快步跑開了。
“怎麼,你沒聽見咱家的話?”康澤很不舒服的瞪著符芹月,符芹月隻當沒看見似的,死死的護在符太後的身前。
康澤是什麼人?他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並且趨炎附勢的典型小人。他的眼裡如今隻有李中易一人而已,符芹月算個什麼東西?
“拖出去!”康澤一聲令下,跟在他身旁的幾個強壯的內侍,馬上撲了過來,揪住符芹月就往殿外拖。
“放開她!”符太後氣得鼻孔直冒煙,她何嘗受到過這種待遇,也顧不得所謂太後的體統了,撲過去就想撕扯那幾個內侍。
李中易把手一伸,正好攔住了符太後的去路。幸好符太後收住了腳,不然的話,險些撞進李中易的懷中。
在康澤的大力配合下,符芹月很快被拖走了,符太後就算是再生氣,也無濟於事,胳膊有可能扭得過大腿麼?
殿內就隻剩下了李中易和符太後,符太後深吸了口氣,質問李中易:“皇帝年紀尚小,殺了他對你的名聲很不好。你擁兵自重,既然已經篡了位,饒過他吧。”
李中易並沒有穿龍袍,可是,符太後居然一眼看破了行藏。李中易低頭一看,他自己腰間係的一條黃色的絲帶,恰好說明了很多的問題。
臨回開封城的時候,李中易並沒有穿龍袍,可又是皇帝的位分了,他索性在係了一條黃色腰帶,和以往執政王的位分有所區隔。
沒想到符太後竟然眼明心亮,一眼就看破了李中易已經稱帝的現實,並戳破了他的行藏。
“早在我歸順先帝之日開始,你就暗中說我的壞話,是也不是?”李中易隻要一想起當初的艱難歲月,心情立時不好了。
“沒錯,是我,怎麼樣吧?”符太後知道情況很不妙,她索性豁出去了,大大方方的承認了當初一直給李中易下蛆的事實。
“為什麼呢?”李中易百思不得其解,他當初不過是小小的兵馬都監罷了,而她那時候卻是萬萬人之上的貴妃娘娘,八杆子都拉扯不到一塊去呀。
“沒什麼,就是看你不順眼罷了。”符太後自從察覺到李中易已經稱帝之後,索性破罐子破摔,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完全沒有顧忌到李中易的心情。
“哦,既然如此,那我看你們符家很不順眼,是不是可以都斬儘殺絕呢?”李中易心裡很不爽,他也索性撕破了臉皮,直接拿捏符太後的軟肋。
李中易肯定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大名府被攻破之後,符家的老老少少全都落入了他的手心裡。
無論是想殺或是想放,也在李中易的一念之間,就看符太後在不在乎了!
“你……真無恥……”符太後氣得渾身直哆嗦,李中易等於是拿整個符家的安危,赤果果的要挾她。
可問題是,符太後可以不在乎她自己的生死,卻無法不考慮整個符家的安危。
“小皇帝如果不是我出手相救,隻怕是早就死透了吧?”李中易的話,不過是的平鋪直述的事實罷了,竟讓符太後完全無力反駁。
小皇帝的病,那是從娘胎裡就帶出來的先天性心疾,吃了很多年的藥,始終不見顯效。
最終,還是李中易親自出手,才把小皇帝的病情穩定住。
符太後望著李中易,冷冷的說:“你究竟想要什麼?錢,你多的是;權,你已經篡了位……”
李中易絲毫也不著急,他笑眯眯的望著符太後,再次追問:“當初你為何要陷害於我?”
“我說過了,就是看你不順眼而已,沒什麼原因。”符太後硬梆梆的話,恰好頂住了李中易的肺氣管,一口活活的被憋在嗓子眼裡,硬是吐不出來。
“符家人總計有三百八十餘口,我看他們都不順眼。”李中易終於被激怒了,他索性揚聲喚了康澤進來,“傳我的話,把符家的男人都閹了。”
“你……”符太後漲得俏麵通紅,氣的渾身直發抖,人在屋簷下屈辱感,瞬間爆了棚。
“怎麼?舍不得他們了?”李中易剛一出手,便拿捏住了符太後最大的軟肋。
符太後對符家再怎麼有怨,生她養她的終究是符家,而不是彆的什麼家族。
見符太後氣得渾身直哆嗦,李中易不知道怎麼的,心裡覺得莫名其妙的舒爽。
李中易並不是個小氣鬼,隻是,當初他活在柴榮的陰影之下,彆提有多艱難了。
等李中易從康澤的嘴裡,知道了,當初的壞事都是符太後做下的孽,他的心裡立時不平衡了。
“你乾了這麼多壞事,連理由都沒有,是不是該付出點代價了?”李中易已經很難被激怒了,但是,麵對符太後的時候,他的情緒終於到了爆發的邊緣。
“一死而已。”符太後既擔憂符家人的命運,卻偏偏不願意跪下求饒,反而態度異常之強硬。
李中易實在忍不住了,索性探手出去,一把抓住符太後的皓腕,用力將她往懷裡帶。
符太後的手被抓住的那一顆,簡直驚得目瞪口呆,整個人都懵了。
李中易見符太後沒有抵抗,以為她服了軟,索性攔腰將她抱起,大踏步走到榻到,將她扔進了榻內。
“哼哼,血債肉償,天經地義!”李中易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做的。
然而,不知道過了多久,榻上傳來符太後的聲音,“李中易你完了,碰觸極為不祥之體,天必齏汝!”
李中易已經很努力了,卻駭然發覺,符太後竟然是不能經人事的石女。
符太後做貴妃多年,卻始終無孕,敢情是因為是石女,這才遭到了柴榮的嫌棄。
有了這個認識之後,李中易終於明白了,柴榮給了符太後貴妃的尊榮,卻從未留宿於她的宮中。
原來如此啊!
李中易暗暗感歎不已,誰能夠料得到呢,符太後做貴妃多年,居然是個無法破身的石女。
在這個時代,無法人道的石女,一直被所有人視為不祥之體,其中的忌諱簡直大得驚人。
然而,李中易卻不被包括在內,不就是個石女嘛,嘿嘿,稍微動個小小的微創手術,即可解決問題了。
李中易不管走到那裡,隨身都有藥箱,他命康澤取來藥箱後,就開始替符太後動手術。
尼瑪,堂堂皇太後竟然因為是個石女,而被柴榮嫌棄,倒白白的便宜了李中易。
隻是,李中易萬萬沒有料到,動過手術後的符太後,正應了那句老話:洪水一旦潰堤,勢不可當的傾斜直下,所有的防線立時土崩瓦解!
幾乎在同一時間,石守信領著千餘名家將,已經殺進了皇宮,正撲向垂拱殿而來。
按照石守信的原計劃,肯定是先劫持小皇帝為重,小皇帝平時就住在垂拱殿,他自然要往這邊來尋小皇帝了。
至於說符太後,其實她對於石守信的意義並不是很大,能夠將她一起救出,固然很好。實在救不出來,其實也沒所謂的事情。
通俗的說,隻要小皇帝落入了石守信的手上,他就有了號令天下諸侯的本錢。
李五十聽說石守信朝著垂拱殿這邊殺了過來,他不由冷笑一聲,淡淡的說:“弓弩手準備五段擊,火炮手填彈。”
一場惡戰實在是不可避免之際,李中易這才穿戴整齊,重新出現在了眾人的跟前。
老太監康澤是個超級明白人,他分明看見李中易在延和殿內待了半個多時辰,顯然是有貓膩存在。
然而,知之為不知,是知也的保命原則,康澤從來不曾或忘,他隻當沒看見似的,故意扭過頭看向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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