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快點,拋棄一切多餘的物資,全速緊行軍。”
“還楞著乾什麼?除了乾糧袋、水囊和兵器之外,都扔了……”
“扔掉沒用的壇壇罐罐……”
在各級軍官的監督和命令之下,李家軍迅速輕裝上陣,全員上馬,以急行軍的姿態,掉頭向北。
不管耶律休哥在哪一個方向,楊烈已經判定清楚,背靠幽州城的這一大股契丹人,露出了足以致命的破綻。
也就是說,北麵的契丹人,行動的速度過快,和東麵、西麵的契丹人,結合部從寬約二十裡,變成了五十裡。
相距五十裡的距離,足夠楊烈所部穿插進去,搞突然性襲擊了。
彆看楊烈已經打進了幽薊大平原,李中易和他一直有秘密書信往來,通信的載體便是信鴿。
清河縣侯劉德閒就在軍中,他壓根就不懂行軍打仗,但是,他十分精通養鴿子,這就足夠了。
在李中易的中軍之中,豎有十幾根高大的認軍旗,認軍旗杆上綁著鴿子籠。鴿子的認家本領異常超,它從幾百裡外飛過來,可以十分準確的回籠。
和楊烈的書信都是加了密的秘件,即使被契丹人截了去,也不知道書信裡的真實內容。
三個時辰前,耶律阿蠻接到了哨探傳回來的敵情,南蠻子傾巢向西出動了。
按照耶律休哥事先的命令,南蠻子動了,耶律阿蠻也要跟著動。於是,耶律阿蠻率領本部十萬兵馬,也跟著向西邊移動,以便對南蠻子的部隊保持合圍的姿態。
寂靜的夜空中,漆黑一團,伸手不見五指。
李中易率領十八萬主力部隊,終於趕到了羊魚溝,這裡是耶律阿蠻大軍今晚紮營的地點。
既然已經趕到了約定地點,李中易也沒急著對契丹人發起夜襲,而是叫來清河縣侯劉德閒,小聲問他:“信鴿在晚上不會認錯籠子吧?”
劉德閒小聲解釋說:“回主上,下臣養的鴿子,不管白天還是黑夜,一定認得準籠子。”
李中易點點頭,當著劉德閒的麵,用密碼本寫了一封書信,並謄抄了十份,分彆綁到十隻信鴿的腿上。
沒辦法,在幽州的地麵上,鴿子的天敵老鷹並不少,李中易不可能隻放出一隻信鴿。
經過這麼多年的防治,在李家軍中,已經徹底的消滅了夜盲症。不過,據李中易所知,契丹人的部族軍中,尚有不小的比例患有夜盲症。
借助於沒有夜盲症的優勢,李中易早就打算展開夜襲戰,隻是,具體的行動方案,還需要和就在附近不太遠的楊烈協商一致。
此時此刻,契丹人的營地裡,燈火通明,不少人圍坐在篝火旁,一邊烤肉一邊喝酒。
李中易默默的騎在馬上,透過手裡的單筒望遠鏡,幾乎可以看清楚烤肉滴下來的油漬。
契丹人實在是很大意,除了派出零星的暗哨之外,並沒有太多的警惕心。
上天保佑,特戰營的戰士們,是李中易苦心訓練的夜戰精英,他們花了大半夜的時間,逐一將潛伏於敵營四周的暗哨清除殆儘。
這就為整個大軍的夜襲,鋪平了道路!
等李中易摸著黑回到了大部隊臨時宿營的地方,劉德閒已經等候他多時了。
李中易接過密信,用密碼本翻譯之後,隨即知道了楊烈如今所在的方位。
就在李中易打算趁熱打鐵的將麵前之敵,一舉殲滅之際,忽然斥喉來報,從西邊趕來了大股大股的契丹人。
李中易一聽就明白了,一定是耶律休哥察覺到了不對勁,全速趕過來與耶律阿蠻的部隊彙合。
“唉,耶律休哥還真不愧是契丹人的第一名將呐!”李中易長呼出一口氣,好好的夜襲計劃,眨眼間變成了廢紙,豈能不惋惜?
計劃沒有變化快,老革命遇見了新問題!
李中易向來不是認命的性格,潛伏於暗中的楊烈所部,應該還沒有暴露於耶律休哥的麵前,大事尚有可為!
火光中,耶律休哥和耶律阿蠻合兵一處後,當即察覺到大事不妙。
耶律阿蠻並沒有喝多,他其實隻喝了小半囊烈酒而已,腦子依然清醒著。
“攝政王,彆的倒也沒啥情況,就是哨探們好象走遠了些,兩個時辰未見回報了。”
“什麼?已經超過兩個時辰,沒有哨探回報了?”耶律休哥圓瞪著兩眼,怒目橫視。
耶律阿蠻有些心虛的低垂著頭,沒敢看耶律休哥,耶律休哥的鼻子都快氣歪了,厲聲喝道:“這麼大的事情,你豈能視若不見?萬一,是南蠻子暗中搞的鬼,來個突然襲擊,嘿嘿,你恐怕要當階下囚啊!”
耶律休哥此話一點沒錯,如果不是他察覺到了李中易的異樣,及時的趕過來彙合,耶律阿蠻所部的兵馬,隻怕是凶多吉少了!
“馬上派出所有的哨探,沿著方圓五十裡,展開必要的搜索。”耶律休哥當場下令,逼著耶律阿蠻把全部哨探都給撒了出去。
哨探放出去不久,李中易的大軍又不是個小數目,隨即被契丹人發現了。
當警訊傳回大營之後,耶律阿蠻頓時出了一身冷汗,心悅誠服的跪倒於休哥的麵前。
耶律休哥瞥了眼矮了大半截的耶律阿蠻,他也是暗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再晚來幾個時辰,整個北麵大軍的十萬兵馬,便要煙消雲散了。
天光大亮之後,一切真相大白,李家軍的大營,完全暴露於契丹人的眼皮子底下。
立於寨牆上的耶律休哥,隻是大致打量了一番,便知道了一件事:李家軍的主力就在對麵。
大軍既然半途相遇,耶律休哥索性發出軍令,讓原本在右翼的契丹人,趕緊向大部隊靠攏。
這麼一來,契丹人恢複到了三十萬人的優勢兵力,李家軍卻隻有十八萬。
漢契兩軍,對峙於良鄉以北的凹山莊,從而正式拉開了,自晚唐以來,漢軍和韃子之間最大規模的戰略性決戰的序幕。
“稟主上,京城裡來信了。”就在李中易貓在總參議司的大帳內,仔細看沙盤的時候,李達和生了重病的消息,傳入了他的耳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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