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大軍入關(1 / 1)

逍遙侯 大司空 1664 字 28天前

頗超勇離開大帳不久後,黨項騎兵的營地,那邊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大帥威武!”

“大帥必勝!”

如果有人仔細的在現場傾聽,有人竟然扯開喉嚨,用黨項話大聲喊道:“大帥萬歲!”

當李中易從李雲瀟嘴裡,得知這個異常驚人的消息之後,不由倒抽了好幾口涼氣,脫口罵道:“二貨!”

李雲瀟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無奈的心想,爺又說他聽不懂的怪話了!

二貨是個啥意思,李雲瀟並不知道,但是,他卻曉得,此時此刻,這肯定是罵人的臟話!

離開西北老家的黨項騎兵們,說句大實話,麵臨的是舅舅不疼,姥姥不愛的窘境。

京師居,大不易!

這些黨項人,一無田宅,二無前程,三被歧視,他們幾乎不可能娶到漢家的小娘子。

如今,李中易法外施仁,允許這些黨項騎兵們,抱回他們親熱過的契丹女人,等於是從根子上解決了他們的家室之憂。

黨項一族的文明,遠未開化,族內的風俗根本就沒有所謂的貞節觀。

兄死,弟娶寡嫂;父亡,兒納小媽。此等情況,在黨項一族之中,比比皆是。

所以,李中易把黨項騎兵們搶來的契丹女子,分配給了各人,妥妥的雙贏!

隻是,公開呼喊萬歲,這就大大的不妥了!

李中易把頗超勇叫進帳內,和風細語的吩咐說:“我信得過你的本事,去把那個人找出來,交給瀟鬆。”

“參相……”頗超勇很想裝癡充楞,可是,他真的不敢。

“汝不必多言。吾意已決。”李中易冷著臉,淡淡的說,“不修小節。終究成不得大事。”

李中易的一言雙關,頗超勇聽得異常真切。不管誰當皇帝,都絕不可能容忍如此嚴重逾距的罪行。

要命的是,李中易還是統軍在外的大將,尤其要注意謹言慎行,否則,很容易招來橫禍!

這且罷了,最重要的是,頗超勇清醒的認識到。李中易是在考驗他的忠誠!

既要找出那個莽撞的家夥,又不至於驚動不相乾的外人,這,的確是個問題!

“喏!”頗超勇心裡很清楚,他的態度表明得越晚,就越會給他自己帶來不可測的性命之憂。

李中易眯起兩眼,翹起嘴角,望著頗超勇離開的背影,久久沒有再說話。

一連數日,榆關城下的契丹人。隻是派出小股人馬,排成數列,朝著城牆上的周軍破口大罵。不僅如此。而且,這些契丹人每日隻罵兩個時辰,然後就收兵回營。

李中易一聽到這個消息,當即就明白了,儘管中京道一片糜爛,耶律景卻不知其中的詳情,所以,他繼續堅持先南後東的方略。

如果,耶律景能夠迅速的擊破雲集於白溝的周軍主力。再掉頭回來收拾占據榆關的李中易,難度要小得多。

目前。擺在榆關城下的一萬餘契丹騎兵,主要任務恐怕僅僅是監視而已。

李中易暗暗點頭。契丹軍中確實有能人,一眼看破了他調虎離山,聲東擊西之謀。

既然是這個樣子,李中易更是下定決心,爭取一舉擊破榆關城下的這一萬多契丹人,順勢徉攻幽州,給契丹人製造更大的麻煩。

於是,一個已有雛形的大陰謀,正式在李中易的中軍大帳之中,經過討論,醞釀成形。

李中易將飛龍騎軍撒了出去,榆關以東,方圓五十裡以內,全麵戒嚴。

三更天,李中易領著一萬餘步騎軍,悄悄的出營,直奔南邊的海岸線。

海邊的小港灣內,早就接到軍令的周道中,已經悄悄的領著水師戰艦,等候多時了。

麵對一萬多契丹精銳的屬珊軍,李中易絲毫也沒有大意,這批敵人不是軍紀鬆散的部落牧民,而且經過長期嚴格訓練的契丹國正規軍。

和這麼大一股敵人正麵對決,李中易即使打勝了,巨大的傷亡,也是承受不起的損失。

當此柴榮病危之際,李中易即使不是有地盤的大軍閥,也會明智的選擇,儘最大努力的保存自己的實力。

論及戰功,李中易其實早已創造了大周帝國的軍事曆史,軍功之顯赫,堪稱輝煌,妥妥的無人可及。

說句大實話,李中易即使現在帶人撤回周境,滿朝文武也沒啥可說的。

問題是,柴榮交給李中易的戰略任務,不是撈多少軍功,而是承擔吸引契丹人分兵的重任。

如果柴榮沒有躺在病榻之上,李中易完全可以帶著豐厚的戰利品,瀟灑的從海上歸國。

在這個至關重要的時候,李中易如果失去了柴榮的信任,導致喪失或是被削弱了軍權,必定是得不償失的致命錯誤。

所以,李中易即使再不情願,也必須和駐紮在榆關城下的契丹屬珊軍,狠狠的打一仗。

此仗,隻能勝,不能敗,否則,李中易此前所花的心血,就全白費了。

權衡利弊之後,李中易最終還是決定,利用海上的機動優勢,從意想不到的地方,在契丹人的肚皮上,狠狠的捅刀子。

軍事行動,永遠是政治需要的延續,這一刻,李中易有了遠超以往的深刻領悟!

為了柴榮的信任,同時,也為了在柴榮駕崩之後,分得一塊不小的權力蛋糕,李中易彆無選擇!

天色大亮之後,蕭思遠躺在女人的肚皮之上,美美的吃了一頓,羞死女人的早餐。

蕭思遠是北院樞密使耶律休哥一手提拔的乾將,耶律休哥又是大契丹皇帝耶律景,最寵信的將領。所以,此次統帥精銳的屬珊軍,承擔阻截南蠻子南下的重任,也就落到了蕭思遠的頭上。

在大契丹國中。雖有南、北樞密院之分,實際上,舉國的軍政大權。儘皆握於北院樞密使之手。

蕭思遠雖然有個好色的壞名聲,謹慎統軍的特點也異常鮮明。在契丹國中素有“狡兔”之稱。

漢人的書裡,狡兔者,必有三窟。可想而知,這蕭思遠顯然是個,謹慎小心,十分愛惜自家性命的家夥。

每日早上,蕭思遠都會派出小股兵馬,前往榆關城下。大肆謾罵。

此舉,看似異常輕視南蠻子的戰力,實際上,在契丹人的大營裡麵,招展的各色大旗後邊,精銳戰兵早已整裝待發。

小心駛得萬年船的道理,不僅李中易明白,蕭思遠也很清楚。

蕭思遠率領的屬珊軍,其實遠遠不止一萬人。按照契丹軍製,屬珊軍的每名正兵。必有三馬,而且正兵之下,還配備了“打草穀”和“守營鋪”的輔兵各一名。

正兵負責上陣殺敵。輔兵承擔搶糧草,搶財寶,搶女人的後勤保障任務,彼此長期配合,在過去的戰爭之中,確實發揮了極其重要的作用。

和臨時調集起來的部落軍不同,自從南京道被石敬瑭獻出以來,契丹國的正規軍,都有可靠的後勤保障。打草穀。搶東西,不過是刻意給勇士們創造發財的機會罷了。

重賞之下。方有勇夫的道理,漢人懂。開化了的契丹人,同樣明白!

連續多日以來,蕭思遠發覺,駐守在榆關上的南蠻子們,竟然硬挺著惡毒的謾罵,死活不肯出關。

生性多疑的蕭思遠,反複琢磨,敏感的神經告訴他,隻要是反常的事情,其中必定有詐。

所以,前日夜間,蕭思遠悄悄的命人,沿著寨牆的內側,挖出了一道寬五尺的深溝。

凡事留一手,始終是蕭思遠遵行不悖的帶兵準則!

時近正午,派出去罵娘的士兵,被輪換了下來,新一撥派出罵戰的士兵,頂了上去。

營內備戰的騎兵,也跟著輪換了一回,蕭思遠繞著大營檢查了一圈之後,滿麵笑容的回到了中軍大帳,摟著一名身材很棒的漢女,接著睡回籠覺。

蕭思遠雖然好色,卻始終明白一個道理,該辦正事的時候,絕對不能過於貪花。

一覺醒來之時,蕭思遠陡然聽見,響亮的軍鼓聲,由遠及近,並逐漸清晰。

“來人,去看看是怎麼回事?”蕭思遠的注意力高度集中,敏感的察覺到,味道不對。

不大的工夫,牙兵來報,南蠻子大隊出關,從軍旗上的數量,初步判斷,人數大約五千餘,而且全是步軍。

“剛才,罵戰的人,做了什麼?”蕭思遠眯著眼,問身邊的牙兵。

一個有些小機靈的牙兵,趕緊上前稟道:“當眾撒了一泡尿。”

蕭思遠不由哈哈大笑,這些兔崽子們,還真是會玩兒,居然想到了這種損招。

“傳我的令,全體留在大營之中,膽敢擅離者,殺無赦。”蕭思遠考慮了一陣子,他覺得既然是監視,也就沒必要冒險出擊。

昨晚挖的隱蔽深溝,正好派上了用場,蕭思遠對於穩守大營,更加有了把握!

隨著出關的周軍大隊人馬,越走越近,立於寨牆上的蕭思遠,也看清楚了周軍的虛實。

牙兵的稟報,絲毫沒錯,南蠻子的隊伍,確實超過了五千人,而且全是無馬的步軍。

蕭思遠至今一直沒想明白,南蠻子究竟是怎麼攻破榆關天險的呢?

翻山越嶺,派去聯絡中京道遷州和潤州駐軍的使者,早已上路,卻一直沒有任何音訊,蕭思遠分明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怪味。

這邊廂,率軍出擊的楊烈,心裡也頗覺奇怪,一向蔑視大周的契丹人,怎麼還不出營迎戰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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