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山大川,李中易以前因為職業關係,倒是陪著去各地療養的老首長們,沾光免費玩了個遍。
在李中易看來,脫離了傳統文化熏陶的所謂旅遊勝地,其實隻是呆板的景物罷了,失去了足以永恒的靈魂。
在小道士的陪同下,李中易一路走,一路看,最終在半山腰的涼亭內停下歇腳。
李中易剛剛坐穩,就見元隨們在彩嬌的指揮下,將烹茶的一應器物,都一一擺了開來。
花嬌負責燒水,蕊嬌洗刷茶器,彩嬌則陪在李中易的身邊,不時的鑽入他的懷中,“憨憨”的撒嬌。
李中易看著身前忙碌著的妾室和婢女們,他不由得無聲的一歎,暗道:“由儉入奢易。”
隨著身份地位和權勢的不斷增長,李中易除了早鍛煉,打熬筋骨之外,基本已經過上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嘴的豪門富貴生活。
雖然尚未有正室少夫人,可是,李中易身邊的妾室以及通房,已經不老少了,而且還各有特色。
國色天香的費媚娘,管家的唐蜀衣,一心求寵的芍藥,識大體懂大局的折賽花,以及金家的三胞胎孿生姊妹。
七個女人一台戲,而且都是以李中易為中心進行的演出,嘿嘿,個中滋味,誰享¤■受過,誰知道!
美人兒的溫柔鄉,一向都是英雄塚!
李中易抬頭眺望遠山,觸景生情,有了一種頓悟的之感。北宋的皇帝以及士大夫,很可能是在這種虛幻的浮華麵前。迷失了自我,最終導致國破家亡女辱的悲劇!
曆史證明。一心北伐的柴榮是對的,這也是李中易堅定支持柴榮的最重要的決定性因素之一!
另一個因素,則是柴榮博大的心胸,李中易率領河池鄉軍,嚴重的阻礙到了柴榮的南進國策。可是,柴榮設下圈套抓到李中易之後,非但沒有宰了他,反而因為愛才之心,對他屢屢予以重用。
試問。除了李世民之外,有哪個君主可以做到這一點?
漢奸石敬塘獻給契丹人的燕雲十六州,一日拿回中原的懷抱,一馬平川的中原政權,始終都暴露在異族的鐵蹄之下,永無寧日!
短暫的所謂和平,也不過是因為遼國內亂,無暇顧及南侵打草穀罷了。
“爺,請喝茶!”彩嬌一直都沒完全學會看眼色行事。恰巧打亂了李中易的思緒。
李中易始終喝不慣,要加薑蒜蔥鹽等物的煮團茶,他喝的茶,從來都是清沏的綠茶。
“嗬嗬。嬌嬌沏茶的功夫,愈發見漲了!”李中易見茶湯碧綠青幽,清香四溢。不由大加誇讚。
彩嬌笑嘻嘻的說:“奴家練了許久,一直沒找到顯擺的機會。碰巧今兒個機緣巧合。”
顯擺,是李中易私下裡和妾室。戲耍之時的口頭禪。彩嬌年輕,記性又好,倒沒用錯地方。
李中易拿起茶蓋,輕輕的撇掉浮在茶水液麵的些許浮灰,輕啜了一小口茶湯,嗯,水溫和口感都控製得不錯,茶湯沒有一絲澀味,卻略帶甘甜。
與此同時,與李中易隔山不見的一大塊草坪之上,符茵茵組織的仕女會,正在上演。
李安國和幾個紈絝衙內,正沒精打采的坐在草坪的一側,耳內灌滿了索然無味的所謂詩詞。
“正青,昨兒個晚上,那個小寡婦,真是騷透了。”鄭州侯劉遠章的長子劉忠山,大言不慚的吹噓他的所謂豔遇,“給了三次都不夠,還想要第四次,可把小爺我累慘嘍。”
李安國嘴裡叼著一根草,斜靠在錦褥之上,兩位李家的侍女,跪坐在他的身後,分彆替他搓揉著肩背。
“那小寡婦的娘家人,可都是街坊裡的狠角色,你可彆做得太過火了,惹來大麻煩哦?”李安國一直記得李中易的私下警告,他斜睨著劉忠山,發出善意的提醒。
劉忠山挪到李安國的腳邊,愁眉苦臉的說:“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個渾家,偏偏是個假正經。她在床上和木頭人差不多,絲毫也懂得啥叫風情,真真急煞我也!”
李安國沒好氣的數落說:“你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我那弟媳是出了名的賢惠人,替你生兒育女,掌家理財。你挨老爺子的打罵,還不得她出麵,替你緩頰?”
“唉,不許納妾,就是不行。”劉忠山玩遍了他老婆陪嫁的通房丫頭,膝下兒女雙全,卻始終還是想納妾。
李安國知道劉忠山的心思,他是想納個貴妾回家,順便牽製一下,對他花錢管束甚嚴的正室娘子。
“嘿嘿,你們家老爺子隻要在世,你就彆做春夢了啊!”李安國撇了撇嘴,一語封死劉忠山不休止的發牢騷。
李安國自己也早早的定了門親事,對方是李瓊千挑萬選,才看中的書香門第,身為當世大儒的禮部侍郎竇儼之次女。
竇儼為人異常方正,因為常年修史之故,從來都是不苟言笑,十分講究禮法。
李安國起初不理解,祖父為啥替他選了這樣一門親事,後來,有一次李瓊喝多了,泄露了天機,“傻小子,你呀,還是要多讀讀史書,彆成天瞎胡混。史筆如鐵,從來都是武將打天下,文臣治江山。你的嶽丈,在文臣之中,聲譽甚佳,又是個守信之人,老夫信得過他。你聽好了,老夫費儘心血替你求得了這門好親事,你若敢胡來,仔細你的皮?”
幾個紈絝衙內紮著堆的說閒話,符茵茵這邊,原本氣氛很棒的詩會,卻因為意外,鬨出了風波。
起因是,性格直爽的秦王高家的二娘子,戳痛了許昌侯王家五娘子的心病。
許昌侯王中鵬,雖然放棄了兵權。退居二線,可是。他的長子王學漢卻十分爭氣,早早的就成了柴榮身邊的心腹。內殿直小底四班的都知。
通俗的來說,王學漢如今已是中南海保鏢的領導,禦前可以帶刀的親近侍衛首領。
王家的二代子弟,在官麵上混得很不錯,可是,許昌侯王中鵬卻一時不慎,將排行第五的嫡女許配給了頗有文才,卻是個病秧子的單縣侯楊和之獨子,楊不群。
說來也很奇怪。王、楊定親的時候,楊不群不僅才華橫溢,寫得一手好字,而且身體也非常好。
可是,就在兩家定親之後不久,楊不群的身體突然垮了,成日纏綿於床榻之間,連下地走路都很困難。
消息傳出來之後,王中鵬使人暗中鍥而不舍的追蹤打聽。終於知道了底細,敢情,這楊不群是在和通房丫頭歡好之後,不僅冒失的洗了冷水澡。而且果睡了一宿,導致身體出了大毛病。
如果,單縣侯楊和是個普通角色倒也罷了。王中鵬豁出老臉不要了,也可以想辦法退婚。
可是。楊和的正室老婆,卻是首相範質的表妹。情況自然也就變得複雜和麻煩了!
俗話說得好,不看僧麵看佛麵,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所以,隻要首相範質在位一天,王中鵬就沒膽子,主動提出毀婚。
秦王高行周,出身武將世家,他的老妻也沒啥文化,對於孫子和孫女們,自然是疏於管教,頗有些放任自流的味道。
秦家二娘子,一向看王家的五娘子不順眼,主要原因是,王五娘子能詩會詞,尤擅作畫,然而秦二娘子卻是個腹中空空的大胸妞。
秦二娘子口不擇言的當眾揭短,卻讓一直胸中十分鬱積的王五娘子,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她實在忍不住,當著仕女們的麵,拂袖而去。
原本非常好麵子的符茵茵,見秦二娘子悍然攪了局,她婉轉的勸說了幾句。卻不料,反而惹毛了秦二娘子,她也不帶走半片雲彩的,走了。
一時間,好好的郊遊詩社大會,卻鬨到不歡而散的地步,符茵茵的心情可想而知的壞透了!
詩會肯定無法繼續下去,符茵茵強撐著窩火的情緒,乾脆領著剩下的姊妹們,沿著山路,四處遊玩。
可是,轉過山腰之後,符茵茵赫然發現,李中易翹起二郎腿,手裡捧著茶盞,悠閒自在的欣賞著,金家三姊妹聯袂演出的高麗舞蹈。
符茵茵見了此情此景,不由火冒三丈,脫口而出:“喲嗬,李府君,您老倒真是逍遙自在啊?”
陪著妹子無聊轉圈的李安國,陡然看見金家的孿生三胞胎,眼睛都看直了,他屁顛屁顛的跑到李中易的身旁,賴著就不肯走了。
李中易懶得搭理李安國,他抬眼看見麵色不善的符茵茵,不由微微一笑,說:“郡主舉辦詩會,乃是大雅之事。在下讀書少,品味著實不高,倒讓郡主見笑了。”
應景的時候,聽什麼都覺得刺耳!
符茵茵心裡窩著火,卻礙於一向裝慣了名門淑女,不好和李中易一般見識。她眼珠兒一轉,笑道:“長得如此標致的異族美女,嘖嘖,居然還是三個一模一樣的,唉,我在皇宮之中,都未嘗一見呐。”
李中易是何許人也?他豈能不知道,符茵茵話裡有話,暗藏天大的陷阱呢?
“陛下乃是威震四海,明見萬裡的聖君,我這種荒唐無恥,粗鄙少文的臣子,豈敢與千古一帝,相提並論?”李中易眨了眨眼,臉上掛著令符茵茵深惡痛絕的壞笑,不動聲色的把暗箭,又擋回了符家貴女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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