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米爾斯方程通解的報告會圓滿落下了帷幕。
在接下來的三天裡,包括燕大超算中心以及普林斯頓的約翰·諾曼超算中心在內,其他幾個對這個命題感興趣的超算中心,驗算結果也相繼出爐。
結果沒有任何的懸念。
一個方程的解或許會因為輸入的參數有所不同而不同,但通解並不會因為運行它的計算機不同而有任何差彆,即便它是非線性偏微分方程。
隨著其他幾個超算中心的數據公布之後,就在吃瓜群眾們驚歎著陸教授的計算能力的同時,關於“金大超算中心數據作假”、“通解是隨手亂寫的”諸如此類的謠言也都不攻自破了。
雖說這年頭被學術造假的事情弄得,就算是燕大的檢測數據都不能說是完全可信,但像是約翰·諾曼超算中心之類的研究機構,在吃瓜群眾們眼中還是具有一定權威性的。
與此同時,因為陸舟掛在Arxiv上的那篇論文,最近Arxiv網站上關於楊米爾斯方程、質量間隙以及關聯電磁作用與強相互作用的研究再一次熱門了起來,各大學術交流論壇上也能看到熱烈討論的帖子。
畢竟弄懂這個方程背後的奧秘,可以說是不少學者的畢生夙願。而隨著這個方程的通解被求出,所有人都看見了希望的曙光。
更不要說除了滿足自身的求知欲之外,還有著諾貝爾獎以及千禧難題的百萬美金獎勵的誘.惑擺在前麵。
如果誰能夠為這座大廈蓋上最後一塊磚頭,不隻能分走至少三分之一的獎金,更有希望與某位享譽全球的學者一同站在諾貝爾獎的頒獎台上。
除了特立獨行的學者之外,沒有人會嫌棄榮譽太多……
……
對於超算中心的驗證結果,陸舟倒是沒有過多的去留意,也沒多少興趣去在意。
畢竟他很清楚自己是對的,而對他來說這就已經足夠了。
報告會結束後的這三天裡,陸舟基本上都在金陵大學的數院,和老朋友費弗曼教授討論交流著關於質量間隙的問題。
雖然費弗曼主要研究的是數學,但研究的方向畢竟是偏微分方程這一塊,因此他的研究和物理學的關聯還是相當緊密的。無論是在流體力學還是在理論物理方麵,他都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
而這些東西,也正是陸舟最需要的。
更何況,在研究NS方程時,兩人便是老搭檔了,交流學術問題也不存在任何障礙。
金大數院。
陸舟的辦公室裡。
靠牆放著的三張黑板幾乎已經寫的容不下空位。
討論了一上午感覺也有些口乾舌燥了,陸舟便讓林助理去泡了兩杯咖啡過來,然後坐在沙發上和費弗曼教授閒聊起了無關的話題。
“普林斯頓那邊最近還好嗎?”
費弗曼笑了笑說:“一直都很好,除了學生們都很懷念你之外,還有幾位年輕的女研究員表達了對你的傾慕……到我這個年齡了還說這些事情有些不太合適,要不我把她們的郵箱給你?”
聽到這句話,正在喝咖啡的陸舟差點沒一口咖啡噴出來。
“咳咳!這就不必了……對了,我的幾個學生呢?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秦嶽目前在高等研究院數學研究所擔任研究員,好像是在做數論方向的研究。你那個叫哈迪的學生回了巴西,據說現在聖保羅大學任教,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什麼情況……哦對了,還有你的薇拉·普尤伊小姐。她的數論課非常優秀,已經當上了普林斯頓大學的副教授。據說她正在挑戰一個非常有挑戰性的課題,隻不過她似乎不願意告訴彆人她在做什麼。或許你可以去問問?順便滿足下我們的好奇心。”
有些微妙地挪開了視線,陸舟輕咳了一聲繼續說。
“既然她不願意透露的話,我覺得還是尊重她的決定吧。”
雖然他有把握自己問的話,她一定會告訴自己。
但……
他實在不知道該咋開口。
“你這麼說也有道理,”費弗曼聳了聳肩,“隻是我有點擔心她可能鑽進了牛角尖,類似的情況在一些年輕有為的學者們身上很常見。畢竟我們一致認為,她將成為聖彼得堡國際數學家大會上,菲爾茨獎的最有力競爭者。如果被一個暫時無法解決的數學命題給耽誤了,對於她來說就有些可惜了。”
陸舟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我相信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
見陸舟似乎不太想討論這個問題的樣子,費弗曼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端起咖啡抿了口,他的視線落在了辦公室牆邊的三張黑板上。
“說實話,你應該找愛德華·威滕聊這些東西,在理論物理領域他才是大師,而我隻是因為工作和研究需要,對理論物理方麵有所了解,”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靠在沙發上的費弗曼用有些無奈的語氣繼續說道,“而且這種了解,可能還沒有對流體力學的多。”
仿佛料到他會這麼說一樣,陸舟笑了笑說。
“和他探討這個問題或許並非是最好的選擇,至少在現階段是如此……當然,這句話希望你能不要告訴他。”
“可以告訴我一下理由嗎?”有些意外地看著陸舟,費弗曼用開玩笑的語氣繼續說道,“沒準以後我會寫進回憶錄。”
“那我可得慎重回答這個問題,”陸舟笑了笑,沉吟了片刻之後,繼續說道,“其實倒也不是什麼特彆的理由,隻是他身為一名數學物理學家,在大統一理論研究了數十餘年,無論是對於弦論還是對於微觀粒子世界之間的相互作用聯係,他都有一套已經成熟的觀點。”
“這套理論已經相當成熟,隻是缺乏實驗能夠提供的證據。如果和他討論這個問題,那就不叫討論了,頂多隻是我們互相說服對方……至少現在,在誕生新的理論之前,這麼做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我相信威滕也是理解這一點的,”停頓了片刻,陸舟笑了笑繼續說道,“否則我想他一定會很樂意在這裡多待幾天,完全沒必要這麼匆匆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