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貝爾獎的頒獎儀式結束了。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聚集在斯德哥爾摩的學者陸續坐上了返程的航班,離開了這座城市。
看著站在機場入口為他們送行的陸舟,跟在老爹老媽身後的小彤一臉不舍地說道。
“老哥,你不和我們一起回去嗎?”
陸舟:“在回去之前我還要去一趟法國,大概下個星期吧。”
老陸:“又是領獎?”
陸舟:“嗯,算是吧。”
畢竟是答應好了的事情。
他打算在回國之前順路去一趟法蘭西學院,把克雷研究所的那個獎給領了。
老陸:“這次又是啥獎?”
陸舟:“關於千禧難題的。”
對千禧難題究竟是什麼沒有一個具體的概念,老陸琢磨了一會兒,乾脆直接問起了獎金。
“多少錢?”
陸舟想了想:“大概一百萬吧。”
“美元?”
“嗯。”
沉默了好一會兒,老陸忽然感慨道。
“還是你們搞數學的賺錢,隔三差五拿個獎,都夠在大城市買套房了。”
陸舟乾咳了一聲:“……話不能這麼說,也不是所有人都這樣。”
在錢途方麵,理科畢竟比不上工科,來自社會各界的資助多一點,獎項自然也相對會多一點。
然而能獲獎的畢竟是少數。
大多數從事理論工作的學者,過的還是比較辛苦的。
……
十二月份的諾貝爾獎,對於科學界來說意義非凡。
年僅24歲的諾貝爾獎誕生,似乎刷新了人們對於這個獎項的認知,也刷新人不少人對於科學的認知。
對於數學界而言,這個月同樣意義非凡。
在NS方程塵埃落定之後,克雷研究所終於兌現了一百萬美元的諾言,在法蘭西學院舉行了盛大的頒獎……在大多數人眼中,看起來似乎是這樣子。
然而事實上卻很少有人知道,克雷研究所科學顧問委員會理事長卡爾森教授,究竟費了多少口舌才成功說服了這位“任性”的菲獎大佬,站在了這個準備已久的頒獎台上……
頒獎典禮的現場。
出席這場儀式的賓客,大多是法蘭西科學院的數學院士,以及歐洲數學學會的重要成員。
站在頒獎台上,卡爾森教授用莊嚴而肅穆的語氣,平穩的宣讀道。
“……蕩漾的小船產生水波,高速飛行的噴氣機產生湍流。雖然NS方程在19世紀就被提出,但是我們對其中更深刻的意義依舊所知甚少。在新舊交替的千禧年,在這個被賦予曆史意義的殿堂內,我們曾向全世界的科學家發出挑戰,刷新數學理論的曆史,揭開NS方程的未解之謎……”
“而現在,關於NS方程解的存在性與光滑性問題的研究,已經塵埃落定,我們從中收獲了很多寶貴的財富,也因此而受益匪淺。”
停頓了片刻,卡爾森教授繼續說道。
“曆史會記住這一刻,也會記住完成這一功績的所有人。”
禮堂內響起了掌聲。
在一片掌聲中,卡爾森教授將手中的獎牌與證書,鄭重地交到了陸舟的手中。
這一刻,關於NS方程解的性質的研究,終於算是畫下了句點。
“祝賀你,陸舟教授,”卡爾森教授伸出右手,與陸舟重重地握了握,在這個莊嚴的時刻罕見輕鬆的笑了笑,甚至開了句玩笑,“也祝賀我自己,總算是了卻了一樁心願。”
陸舟:“心願?”
“是的,”卡爾森教授咧了咧嘴角,“我們為千禧難題精心準備了證書、策劃了儀式、甚至是設計了特殊的獎牌。這一切,我都參與其中,但直到現在為止卻還是第一次實施。”
“原本在我的退休計劃中,我打算在退休之前,至少可以從我的手中頒發出‘一個’,但直到我從克雷研究所所長的位置上卸任,退居二線擔任科學顧問委員會理事長,這個願望也沒能實現……感謝你給我完成這個心願的機會。”
說著,卡爾森教授的臉上浮起了一絲疲憊。
為了數學界的未來,他也算是操碎了心。
現在他總算是可以放下曆史留給他的責任,安度晚年了……
一百萬美元與千禧難題的大獎到手之後,陸舟沒有在巴黎多做停留,很快便坐上了回國的航班。
原本他是打算直接在金陵國際機場落地的,但因為張大使的邀請,他便將回國的航班改到了上京。
飛機落地之後,一如他上次回國時那樣,在飛機的舷梯外,便受到了熱烈的歡迎。
隨後,陸舟將隨身攜帶的行李扔給了擔任他司機兼保鏢的王鵬,坐上了一輛黑色紅旗,前往了一個外人來說充滿神秘的地方……
……
隨著警衛員,穿過了層層崗哨。
在一間古色古香的大院內,陸舟以私人的身份,見到了上次為他頒獎的那位老人。
與此同時,坐在老人身邊的,是一名兩鬢斑白的院士。
至於陸舟為何知道他的身份,那便是因為曾經在鋰硫電池的研討會上,他對這位曾參與過863等重大科研項目的吳世剛院士,還算是有些印象。
而這位吳院士之所以坐在這裡,大概便是充當“學術翻譯”的身份,負責將陸舟說的內容,翻譯成即便沒有相關專業基礎,也能聽得懂的語言。
看著走進屋內的陸舟,麵容威嚴的老人,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容,微微點頭示意。
“我們又見麵了。”
接著,他伸出了右手,“快請坐吧。”
沒有矯情,陸舟在老人的對麵正襟危坐。
停頓了片刻,老人向陸舟介紹了坐在自己旁邊的那位學者。
“這位是吳世剛院士。”
“您好,陸教授。”吳院士笑了笑,主動伸出了右手。
“您好!”
兩人握手之後,沒有過多將時間浪費在寒暄上。
畢竟坐在這裡的都是忙人,隻是忙著各自不同的領域而已。
為了在2025年之前完成可控核聚變“DEMO”示範堆的點火,光靠個人的力量是不夠的,陸舟需要國家層麵的支持。
而幸運的是,因為諾貝爾獎的緣故,他得到了這個奏對的機會。
雖然他的主要研究領域是數學,但沒有人會懷疑他在能源領域的發言權。
畢竟鋰硫電池技術的突破,很多人和國家都從中受益,再多的空口白話,也比不上這些看得見的數據更有說服力。
“……能源,材料,信息技術是現代社會發展的三大支柱,其中能源是動力的基礎,也是工業的命脈。總結過往三次工業革命的經驗,無論形式上是如何,在本質上都與能源以及能源生產技術的突破不可分割。”
聽完了這一席話之後,吳院士認真地看著陸舟,謹慎地替身旁那位老人提問道:“那您認為,什麼項目適合我們?”
陸舟隻說了五個字。
然而就是這短短的五個字,卻是在場的所有人心中都為之一震。
“可控核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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