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一輛大型拖車在熱那亞港的集裝箱碼頭裝上個剛卸下不久的冷藏集裝箱,一名看著才二十多歲的年輕駕駛員還仔細檢查了集裝箱後門那的鉛質封條。
一集裝箱的非洲進口冷凍黃鰭金槍魚,一切沒問題,這才在港口工作人員的單據上上確認簽字。
取上貨單,接上拖車頭與集裝箱之間的供電線插口,這才上車緩緩駛離碼頭。
不超速,一路上還幾乎不超車,安安穩穩沿著高速公路向西北,深夜時平平安安將貨車開進都靈城南部一處有些略顯偏僻的室外停車場。
貨車司機司機不知道,這一路上從開出熱那亞的集裝箱碼頭區開始,他就駕駛的貨車就被跟蹤了,跟蹤的車輛先後還換了三次!
偌大個停車場裡就稀稀拉拉停著些車,生意不咋滴,大部分還是貨車,隻有極少數的小型車。
這會已經接近午夜,停車場內安安靜靜,除了入口門崗房子裡已經要睡覺的管理員和這名剛來司機之外,再沒個活人。
真是這樣嗎?
未必!
就在停車場另一側的一輛廂式大型麵包車內,關興權和帕維爾幾個正通過車內的大塊液晶顯示屏觀察這輛剛進來的大型拖車。
陽光星辰麾下電子集團生產的移動監視係統,加上公司在小鬼子那邊的下屬公司生產的顯示係統,夜間監控效果看著杠杠滴。
屏幕還分幾部分,停車場昏暗照明下增亮後的可見光顯示,還有微光顯示部分,連顯示紅外圖像的部分也有。
車內這樣的屏幕有幾塊,停車場內、附近遠處還有幾組人在監視剛進來的這輛大型貨車,視頻信號全在這車內彙總。
“就是這輛拖車,跟蹤的夥計已經最終確認,他們會控製入口。”
說話的是塞著耳塞的伊莉莎,這會的她沒穿得昨天那樣休閒,而是換了身深色的運動服,表情也挺嚴肅的。
聽到伊莉莎的彙報,帕維爾道:“等著吧,估計要不了多久會有人來接收貨箱。
這種冷藏集裝箱運人真不錯,我聽說過用普通集裝箱搞偷渡,人在裡邊的條件和200年前的非洲運奴船有的一拚。”
“上半年公司的打撈船在美國南部沿海就碰上過艘19世紀初的販奴船,就埋在淺水的沙子裡,還剩下下頭差不多一半。
那些鐵鐐都還在,骨頭是骨渣子都不見,不過看那些殘留的木架子,那人就是一排排碼著過大西洋...”
接話的是關興權,他知道那次打撈公司是虧了點錢的,最後還將打撈起來的不少“文物”贈送給了附近的一家博物館。
不贈送,難道拿去拍賣?
都帶著黑奴的冤魂呢,往博物館一丟賺個好名聲,至於美國的白人、黑人群體對那些“文物”這各自心裡是怎麼想的...和公司一毛錢關係都沒,關我鳥事!
這時伊莉莎道:“那艘船我也聽說了,猜測當年就可能是從如今的尼日利亞海岸附近出發。
都快兩百年,西非還在往這邊運奴隸,而且乾得比200年前還沒人性...
文明社會,嗬嗬...”
昔拉美女一句“嗬嗬”,明顯是對所謂文明社會的蔑視。
西方文明社會,黑暗的地方還多得很呢。
伊莉莎才“嗬”完,立刻又道:“奇怪,司機在搞什麼?”
嘴上說閒話,注意力還是一直在工作上滴。
對著拖車集裝箱尾部的那處監視點提供的鏡頭裡,顯示司機下車後走到車尾處,似乎在乾點什麼。
好吧,很快就清楚了,司機這是要打開車廂。
“那些奴隸估計還認為是來歐洲打工,這看著就不怕他們跑。”關興權道,“讓夥計們準備,過會彆讓人散了。
還有,附近就該有這幫人販子提供的落腳點,注意有沒有人靠近,過會必要時控製停車場管理員。”
沒看到接應車輛,那這集裝箱內的偷渡人員之後很可能步行離開這處停車場,那這臨時落腳點百分百不會離這太遠。
屏幕上看得很清晰,司機正在打開集裝箱門的固定銷子,很快一扇門就被打開。
“有點不對勁,那家夥在乾嘛?”帕維爾道。
沒出現預料中一幫偷渡人員不斷跳下車的場麵,倒是看見駕駛員停頓了一下之後努力爬進了集裝箱,不過一眨眼功夫又跳下車,關門,在車尾部淩亂踱步,。
“一組上前,立刻控製駕駛員,彆讓他打電話!”
帕維爾反應很快:屏幕是清晰,但沒清晰到能看清那個駕駛員麵部表情的程度,同樣因為角度原因,看不到那個集裝箱內部的情況。
但將軍同誌注意到了一個細節:對著車尾的監視裝備是自然光增亮外加一套紅外裝備,兩套顯示信號。
如今早已入秋,半夜氣溫比較低,那個貨車駕駛員在紅外畫麵內很顯眼,紅彤彤、黃晃晃的。
當集裝箱打開後,車尾部溫度明顯降低,屏幕上藍色區域大量增加,但除了那名司機之外,就沒看到一丁點的紅色增多!
一眨眼,就看到五個人影借著貨車本身的掩護快速靠近車尾,領頭的兩人一個猛撲就將那名看著有點沒頭蒼蠅樣的司機控製住。
到這,車廂內的幾人心裡都有了點很糟糕的預感!
“集裝箱溫度太低了!”大家心裡明白。
都是看慣紅外監視器的人,那樣的藍色畫麵大量出現,說明集裝箱裡冒出來的空氣溫度非常低,絕對在零度以下,而且還是零下很多度!
冷藏集裝箱運送偷渡者,是既能避免極少數港口海關才有的紅外反偷渡設備,還能大大增加偷渡者的存活率和舒適度。
西非一路過來可熱,可是!
誰他娘的能在這麼冷的集裝箱裡長時間待著?
就算在有合適通風條件,外加足夠禦寒衣物和高熱食物的前提下,這麼多天,戰鬥民族估計也吃不消。
帕維爾等人在合適的裝備下是不會過於擔心零下三四十度的低溫,但那也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時、連續十天半月時時刻刻在那樣的低溫下。
就算在野外,過夜時也會給自己整個儘量溫暖點庇護所,人要是時刻在低溫下,就算穿得再多,那也是會出人命的!
“一組彙報,頭,你們最好來看看。”
三人耳機內聽到一組組長的聲音,語氣帶著點說不出來的味道。
車內三人互相看了眼,關興權對著通話器說了句:“收到。”
又對伊莉莎道:“你留在這,通知阿爾賓娜,暫停行動,等待通知。”
後者點點頭。
關興權同帕維爾一道下車,很快就走到那輛貨車尾部,一組身穿黑色作戰服、戴著頭套的五個夥計就站在那,一個都沒進冷藏貨櫃。
至於那名司機,正被綁著躺在地上,捆嚴實了。
一撇再次打開的貨櫃們,門內測有不少血印記,那是人手粘上去的!
打開手電往開著的貨櫃內一照...
就在靠近貨櫃門的位置,密密麻麻擠著一堆的人體,縱橫交錯、被凍得硬邦邦的屍體!
不是死後冷凍,而是被活活凍死,充滿掙紮痕跡的屍體。
真是預料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