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姝反問何時做過冤大頭,琴兒不由咳嗽了一聲,苦著一張小臉小聲開口道:“小姐,你以前是從來沒有做過冤大頭,可那是以前,你現在不是在做冤大頭嗎?自在樓也就值六七百兩銀子,可是小姐要花一千兩買下來;它後麵的荒坡也就值十兩銀子,可是小姐要花一百兩......小姐你說,如果這樣都不算是冤大頭,那什麼是冤大頭啊?”
“咯咯......”李姝看到琴兒痛心疾首的小模樣,禁不住笑了,然後揮了揮粉嫩小手,令無關丫頭老媽子暫時回避,隻留下了琴兒等幾個心腹丫頭老媽子在跟前。
“這是撿便宜。”李姝微微笑了笑,一本正經道。
“撿便宜???”琴兒表示嚴重懷疑,這都虧到姥姥家了,怎麼能叫撿便宜呢。
我雖然讀書少,但是小姐你也騙不了我,琴兒一臉懷疑的看向李姝。
“自在樓現在是市值七百兩銀子,不過,這隻是目前的市值,但是短則兩三年,長則五六年,自在樓的價格至少要翻兩番。”李姝一臉自信的微笑道。
“啊?至少要翻兩番?”琴兒聞言,吃驚小嘴張的老大,吃驚過後是嚴重懷疑,一臉不相信的看向李姝,深深質疑道,“小姐,它怎麼可能翻兩番?”
“就憑南城牆。”李姝微笑道。
“南城牆?”琴兒一臉茫然,不知道自在樓漲價跟南城牆有什麼關係。
“咯咯......我看你比畫兒也聰明不到哪去。”李姝看到琴兒茫然的模樣,不由捂嘴笑了起來。
“小姐,我就是不明白嘛,南城牆跟自在樓漲價又有什麼關係啊?”
琴兒苦著臉問道。
“我問你,城裡的酒樓,跟城外的酒樓,哪個貴?”李姝沒有直接回道,而是問了琴兒一個問題。
“當然是城裡的酒樓貴了,城裡的酒樓能買好幾個城外的酒樓呢。”
琴兒不假思索的回道。
“這不就是了嘛。自在樓原先在城外,上個月聶豹聶大人主持在內城外修外城,才修了南城牆,朝廷的財政就負擔不起了,聶大人隻好修了兩道南北向的連接內外城的城牆,三日前剛完工,咱京城就有原來的‘口’字形變成了‘凸’字形。大覺寺、自在樓原先在城外,可是現在都被包在了城牆內,已經位於外城之中了。外城也是城啊,處於城牆的保護範圍內,再過幾年,外城肯定發展迅速,外城地價肯定會上升,所以啊,自在樓也肯定升值。尤其是隨著外城發展,這自在樓也會不停的升值,外城越繁華,自在樓也就越升值。它後麵的荒坡也是同樣的道理,平整後可得十畝地呢。過上若乾年後,論起價值來,這十畝地價比之自在樓也毫不遜色,買到就是賺到。現在花一千一百兩銀子入手,日後若是出手,至少能賺兩倍。”
李姝笑的像是一隻偷了雞的小狐狸一樣,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亮閃閃的。
“啊......原來這樣。”
琴兒聽了李姝的話,頓時恍然大悟,看向李姝的一雙眼睛滿是敬仰的星星。
此刻,琴兒對自家小姐的敬仰之情,簡直要爆表了。
“你還覺得我是冤大頭嗎?”李姝笑問道。
“小姐當然不是了。”琴兒堅定的搖了搖頭,繼而又緊張起來了,“小姐,外城三天前就修好了,六小姐還有大奶奶她們會不會也意識到自在樓會漲價啊,會不會反悔不同意啊?”
琴兒現在唯恐六小姐她們反悔,擔心她們不同意出售自在樓及後麵荒坡。
“放心,她們一個個看似精明,實則鼠目寸光,隻會盯著府裡的一畝三分地,隻知道宅鬥閨鬥,哪裡會將目光看望府外,更彆說外城了。”李姝提到六小姐她們,不無鄙夷道,一點也不擔心六小姐她們會反悔。
“最重要的是,相對於目前市價,我給她們抬了至少四百兩銀子呢,利令智昏。方才沒看到老六高興的都快忍不住了嗎,她們現在怕我反悔還差不多。看著吧,很快老六就會拿著房契地契來找我,不給我‘反悔’的機會。”
李姝微笑著,一臉自信道。
琴兒回想了下,還真是,方才六小姐離開的時候,臉上的興奮勁藏不住。
一副撿了大便宜的架勢。
這樣看來,還真不用擔心她們會反悔了。不過,琴兒心中還有一個擔憂。
“小姐,像你說的那樣,等外城發展,自在樓升值,至少還要兩三年呢,說不定還要五六年呢。這段期間自在樓怎麼辦,自在樓生意不好,每天都在賠錢呢。若是等上五六年,這五六年一直賠錢的話,那也不是小數目呢。”琴兒憂心忡忡的問道,“六小姐她們肯定會看笑話,一想到她們看咱們笑話,雖然隻是暫時的,但心裡還是不爽的很。”
“嗬嗬,自在樓之所以一直虧損,是她們不會經營。”李姝不屑的扯了扯小嘴。
琴兒聽了李姝的評價,不由詫異的張開了小嘴,“啊?不會經營?!上次咱們去大覺寺上香,途徑自在樓,我看大奶奶她們很用心經營了啊,自在樓的裝飾素雅精致,大廚也是請的禦膳房的禦廚呢,手藝挺好的啊;店小二也都是又勤快又細心又熱情,食材選料也都很新鮮啊......我覺得自在樓一直在虧損,是因為周邊荒涼,客流量少的原因吧。”
在琴兒看來,即便她們接手了自在樓,也不一定能比大奶奶她們做得好。
“周邊荒涼,客流量少,就不能做好生意了嗎?!”李姝微微笑了笑。
琴兒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不會經營的,才做不好生意。”李姝輕輕點了點琴兒的腦袋,輕聲道。
“那要如何經營?”琴兒小腦袋瓜子裡裝滿了這個問題。
“自然是做好定位了。自在樓周邊是荒涼些,客流量少一些,雖然建了外城,但短時間內自在樓周邊也繁榮不起來。不過,自在樓背靠大覺寺,距離大覺寺很近,從內城前往大覺寺上香的人,都會從自在樓跟前的大道上經過,人流量其實也不算少,這些去大覺寺上香的人很多都是達官顯貴富庶人家,隻要抓住了他們,自在樓的生意比城裡的酒樓還要紅火的多。”
李姝輕聲分析道。
“小姐說的很有道理,可是怎麼抓住他們啊,大奶奶她們都把禦廚請來了......”
琴兒一臉問號。
“簡單,若是我們接受了自在樓,就在店外道邊,樹幾個顯眼醒目的大招牌,廣而告之:自在樓後有一塊空地專門用於食客、住客種植祈福樹木之用。若有興趣,我店提供經由大覺寺高僧開光的鬆樹、柏樹、桂樹、梅樹、蘭竹等樹苗,供貴客親手種植祈福,題字留念,樹上可懸掛木牌刻上貴客大名、種植時間及祈福事項。之後,貴客可隨時免費前來本店觀賞所植祈福樹。本店隻收取樹苗費三錢銀子。”李姝微微笑了笑,緩緩說道。
“又能祈福,又風雅,還有紀念意義,自然會吸引一批不差錢的香客前來植樹。而哪些植樹了的香客,一旦植了樹,定然念念不忘親手所植的祈福樹,再去大覺寺上香,自然會前來看望他們親手種植的祈福樹,自然也就成了回頭客。一批小樹帶回一批回頭客,自在樓自然也就顧客盈門了......”
李姝眯著眼睛,笑的像一隻小狐狸一樣。
“小姐你是怎麼想到的,太厲害了......”琴兒激動的聲音都破了,頓時眼睛裡往外噴湧崇拜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