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人,打不得,萬萬打不得啊。謙公公真是采買珍珠的皇差,也真是禦馬監掌印陳公公的乾兒子。”張縣丞、姚主簿等人一臉著急忙慌的上前勸阻道,仿佛朱平安要打的不是謙公公,而是他們親爹一樣。
能不緊張嗎?!
謙公公可是他們邀請來的,若是被一頓板子打出一個好歹來,雖然罪魁禍首是朱平安,但是他們又豈能跑得了,謙公公可是他們邀請來的,那珍珠也是他們誘唆謙公公強賣的......仔細說起來,若無他們,謙公公又豈會落到這步田地,不僅被朱平安掌嘴,現在還要打板子的......
說不定,謙公公到時候也會遷怒他們,本想拉個幫手,到最後彆成了仇家。
一個朱平安,他們都快扛不住了,若是再多個謙公公,想想他背後的陳公公......張縣丞等人不由哆嗦了一個冷戰,嚇的心裡一陣後怕。
所以,他們趕緊上前勸阻,希望可以勸住朱平安,最起碼也要讓謙公公看到他們的努力,看到他們的立場,看到他們是跟他站在一起的,萬不能讓謙公公惡了他們。
“哦?!這麼說的話......”
朱平安聞言,微微怔了一下,似乎被他們的話觸動了,輕聲沉吟道。
謙公公見狀,眼睛頓時亮了,第一反應是,事情出現轉機了,可以不用打板子了;第二反應是,好啊,朱平安你這個小賊,現在知道我是誰啊,剛才打我嘴巴子挺爽啊,看你大爺我怎麼收拾你!我收拾不死你,我就不姓謙。
見狀,張縣丞等人也不由大喜過望,眼角、嘴角、渾身每一個細胞都露出了笑容,我們竟然說服了朱平安?!朱平安竟然被我們勸住了。
如此一來,謙公公不僅不會惡了我們,還會感激我們。
張縣丞他們激動不已,“咳咳,朱大人懸崖勒馬,做出了正確的決定,我們一定......”
就在張縣丞他們激動不已的時候,朱平安打斷了他們的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繼續剛才的話,接著往下說道,“哦?!這麼說的話......看來這些惡徒蒙騙你們不輕啊,蒙騙朝廷命官,這後果就更嚴重了,嗯,那就再加十大板,拉下去,重打七十大板。”
什麼?!
再加十大板,重大七十大板?!
謙公公如遭雷震,慘白的臉色瞬間變成土灰,難以置信的抬起頭,充滿怨恨的看了朱平安一眼,然後將目光轉向了張縣丞他們,眼神很是不善。
謙......謙公公......你怎麼用這種眼神看我們啊?我們是幫你說話來著,誰知道朱平安他怎麼會要再加十大板呢?!張縣丞他們欲哭無淚。
劉大刀等人早就按捺不住了,用兩個殺威棒交叉固定住謙公公等人,便開始打起了板子。
“啊......痛煞雜家......”
一板子下去,謙公公就痛的如殺豬一樣嚎了起來,鼻涕眼淚瞬間模糊了視線。
“朱大人,我的朱大人呐,不是說打不得嗎,你怎麼真打了呀......謙公公可真是皇差,謙公公的乾爹也真的是禦馬監掌印陳洪陳公公。你打了陳公公的乾兒子,我看你到時候如何承受陳公公的雷霆之怒!”張縣丞等人如喪考妣,伸手指著朱平安,氣的渾身忍不住哆嗦。
“什麼皇差,什麼陳公公的乾兒子,不過是一群招搖撞騙的惡徒罷了。待行刑完畢,本官書信一封,連同這些謊稱陳公公乾兒子、敗壞陳公公名聲、敗壞聖上名聲的惡徒,一並押送與陳公公嚴懲,陳公公感激我還來不及,又如何會雷霆之怒。”朱平安微微一笑,絲毫不以為意。
我呸!你打了陳公公的乾兒子,陳公公還要感激你?!
你想得可真美!
到時候,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張縣丞等人對朱平安瘋狂吐槽,恨恨的想道。
“哦,對了,你們不說話,我還差點忘了你們了。”朱平安微笑著看向張縣丞他們。
“你要乾什麼?!我們可是朝廷命官!”
張縣丞他們看著朱平安的笑容,滲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警惕的說道。
“這份契約的字體很熟悉啊,嗬嗬,是姚主簿擬寫的吧,哦,看到了,這份契約末尾寫著呢‘執筆人姚文遠’,咦,這裡還有,‘見證人張長孺、李達’,張縣丞和李典史都是見證人呢。嗬嗬,看來巧取豪奪劉老伯祖傳珍珠一案,你們還是同夥呢。”
朱平安再次展開珍珠買賣契約,微笑著看著張縣丞他們,輕聲說道。
“你,你不要血口噴人......”張縣丞等人緊張不已。
“姐夫,跟他客氣什麼,直接動手拿下他,到時候怎麼說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典史李達晃了晃脖子,發出兩聲響聲,一臉凶相的冷笑道,他早就不耐煩了。
你這個肌肉發達,頭腦簡單的愣貨,你懂個......咦,好像有點道理哈。
張縣丞罵人的話剛到嘴邊,又止住了,覺的愣貨小舅子說的好像有點東西。
看到姐夫沒有罵自己,典史李達明白了,姐夫這是默許了啊,於是笑了,指著朱平安、劉大刀等人,對著驛館裡衙役大喊下令道,“兔崽子們,都給老子聽好了,放了謙公公,將冒犯謙公公的朱平安以及他的幾個同黨,都給老子拿下了!”
李達是典史,管著縣衙的衙役多少年了,在衙役之中作威作福,屢試不爽。在他看來,朱平安才來了一個來月,在衙役之中的威信,哪裡能跟他相比,他一聲令下,這些衙役還不得乖乖聽話,倒戈拿下朱平安啊。
不過,讓他失望了。
他一聲令下,沒有一個衙役動身的,連看他的眼神都跟看傻逼一樣。
“懆!都他麼的聾了嗎?!老子下令沒聽到啊,想不想在縣衙混了?!”
典史李達覺的掛不住臉了,氣惱的罵道。
他的話像是放屁一樣,除了他自己吼的臉紅脖子粗的,驛館內衙役沒有一個動的。
“懆!彆讓老子說第三遍!把朱平安以及他的同黨給我拿下,聽到沒有!”
李達無能狂怒。
“來人,將張縣丞、姚主簿、李典史給我拿下!”朱平安懶得跟他們廢話,直接下令道。
李達怎麼喊都沒動勁的衙役,在朱平安下令後,瞬間就動了,執行朱平安的命令。經曆過係列抗倭、改革縣衙、兌現獎勵後,朱平安的威信,早已根深蒂固在他們腦海中了。
“朱平安!我們可是朝廷命官,隻有吏部才有權關押我們,你敢關押我們?!你這是公然踐踏朝廷法度!”姚主簿等人被控製住後,高喊道。
“不,怎麼是關押呢,我隻是請你們在規定的時間,規定的地點把你們擅離職守、臨陣脫逃及夥同謙胥強取豪奪劉老漢珍珠等問題交代清楚而已。”
朱平安微微一笑,一臉憨厚的說道。
噗!
張縣丞等人聞言,一口老血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