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人,剛剛聽王大人那麼一說,我可是好奇的緊呐。彆人我不管,你的青詞可得寫出來給大家看看。”一位官員拉著張大人的袖子,朗聲道。
“你......”張大人苦笑。
“我不管,你若不答應,我可就不撒手了。”那位官員緊拉著不放。
“張大人,你就答應了吧。”
“就是。”
見狀,又有幾位官員起哄道。因為尚未接到聖上的旨意,他們也不敢離開,在值廬內坐著也是坐著,不如欣賞欣賞彆人的青詞,看看有沒有自己寫的好。
“怎麼你這二品大員也耍起無賴了......”張大人哭笑不得,隻好順水推舟應了下來,“怕了你了還不行嗎。”
他對自己今天的青詞很有信心,今天寫青詞時靈感爆棚,寫出來的青詞也是他這幾年少有的佳作,其實心裡麵對在眾人麵前寫青詞,不僅不抗拒,相反還有些期待。
很快,就有人擺了筆墨紙硯,騰出了地方。
在眾人目光下,張大人徐徐上前,提筆將自己的青詞寫了下來:維嘉靖三十一年,歲次壬子......伏念虎威,侵尋歲月,三年有二,陽壽雖儘,壯節不磨,感天動地......
“好,好字。”
“好詞,好一個陽壽雖儘,壯節不磨,果真佳作。”
“嗯,不錯,不錯,‘陽壽雖儘,壯誌不磨’,真乃畫龍點睛之筆,隻此把字,字字珠璣,落地有聲。”
“張大人不愧是張大人,上次春祭的青詞才得了聖上讚譽,這次估計又要得聖上讚譽嘍......”
張大人寫完青詞,眾人圍觀,不由連連點頭,對他的青詞讚譽有加,令張大人難掩笑容。
“嗬嗬,劉大人,山水輪流轉,這次該你了。”張大人寫完後,將毛筆塞到了剛剛拉他袖子的劉大人手裡,然後打趣道,“我也是會拉袖子的。”
哈哈
報應來了。
眾人見狀也善意起哄了起來。
“張大人你啊可是給我出難題了,有你珠玉在前,我這可是獻醜啊。”劉大人笑著搖了搖頭,嘴裡說著獻醜,但是麵上卻是自信滿滿的。
提筆
蘸墨
擰腕
落字
一氣嗬成。
頃刻間,一篇青詞便油然而生於紙上。
“好字好詞。”
“劉大人這篇青詞不輸張大人,我等有眼福啊。”
“又是一篇上乘佳作......”
值廬內又是一番叫好聲,劉大人謙虛的說著哪裡哪裡,麵上紅光一片,與張大人相視一笑,頗有一副惺惺相惜的感覺。
隨後,又有兩人被推到前來,提筆默下青詞。
在這裡的都是青詞高手,寫出來的青詞又豈會是凡品,自然都是佳作。
“好。”
“彩。”
又是一陣讚譽。
這四人寫完青詞後,便再沒有人上前寫青詞了,眾人目光四下掃視,然後就有一道目光落在袁煒身上,像是連鎖反應似的,很快就有更多的目光看了過來,最後幾乎值廬內的所有目光都落在了袁煒身上。
一下子,袁煒就成了焦點。
這麼多目光灼灼的看來,讓袁煒一下子成了中心,享受到了萬眾矚目的感覺。
剛剛前麵那四位大人被起哄時都沒有受到這種待遇。
“嗬嗬,懋中,看來你是頗得眾望啊,嗬嗬,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敝帚自珍可不好,君有奇文,當共賞之。”有位跟袁煒年紀相仿的官員用胳膊推了推袁煒的肩膀,眯著眼睛笑著打趣道,看樣子兩人比較熟了。
“張大人,你就不要打趣我了......彆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我也就寫的一般,怎麼敢在諸位大人麵前獻醜。剛剛張大人、劉大人還有王大人他們珠玉在前,我可沒勇氣獻醜了。”袁煒聞言心裡麵像是吃了大補丹一樣,不過麵上卻是搖頭笑著推辭道。
“嗬嗬嗬,袁懋中你就彆謙虛了。”
“就是,奇文共賞之。”
“就是,寫來讓大家也都看看,就屬你的青詞受聖上嘉獎次數最多。”
“懋中,快來,等不及想要看看你今日的佳作了。”
眾人紛紛發聲,催促袁煒將他寫的青詞給大家看看。看著眾人的目光,聽著眾人的話,袁煒不由的眯起了眼睛。
萬眾矚目啊。
這種感覺讓袁偉瞬身舒暢,就好像自己身居高位,享受眾人跪拜一樣。
野心。
誰都會有的。
何況我袁煒也有本錢。
你們寫的那也叫青詞嗎?和我相比,你們還差得遠。
這一次肯定是我袁煒的青詞入了聖上的眼,根本不用懷疑,我叫袁煒,我就是有這個自信。
上次那個‘洛水玄龜初獻瑞’對聯入了聖上眼,自己連升四級,這次,肯定不會比上次差吧,怎麼著也得連升四級吧。哦,對了,上次在嚴閣老家參加嚴世蕃第五房小妾十八歲壽辰宴時,自己可是聽到了消息,自己的頂頭上司--吏部尚書兼職翰林院掌院李默李大人為了跟嚴閣老鬥,似乎有意將兼任的翰林院掌院卸掉,以圖全身心於吏部,集中力量對付嚴閣老。
可能過不了多久,這翰林院掌院就空下來了,自己這次得到聖上嘉獎,再加上嚴閣老的推薦,那豈不是說這翰林院掌院很有可能就會落在自己頭上了。
袁煒看重的不是翰林院掌院的級彆,而是它的政治資本。
翰林院掌院,幾乎跟入閣掛上等號了。
少則三五年,多則十來年。
基本上都是穩穩的入閣的。
入閣啊。
想想都興奮呢。
當然,這一點袁煒沒有表露出來,在座的好多可都是跺一腳朝堂抖三抖的人物,袁煒還沒有膽子在他們麵前拽一把。
壓抑著內心的膨脹,袁煒“苦笑”著搖頭,連連謙遜的表示自己不敢獻醜,自己寫的不好,自己的青詞也就一般般,不敢汙了眾位大人的眼睛,等等......
當然,眾人自然不願意,繼續連連催促。
“哎,那下官也就隻好獻醜了。”
最終,才在諸位官員的再三催促下,袁煒像是被趕鴨子上架似的,搖頭苦笑著,一步一步的挪到了前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