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堂瓦舍,朱漆大門;青石地麵,氣派宅院。
高高的房脊從兩端翹起,宛如飛起,有一種浴火鳳凰的感覺;朱漆大門的門額上懸掛著一張比照喜報“狀元及第”鐫刻的匾額,很是有幾分氣勢。
“老二家這宅子氣派啊。”朱老爺子走到朱平安家宅子門前,仰著頭看了良久,然後感慨了一句,似乎感觸良多,不知是否是想到了過往......
朱老爺子的這句感慨,大伯朱守仁曾經也感慨過,不過今日大伯朱守仁卻沒有這樣的感慨,隻要今天這事辦成了,自己就再也不用站在門前仰視了。
嘎吱
大伯朱守仁整了整衣服,伸手推開了朱漆大門。
“咦?爺、奶你們......來了?”朱平川媳婦娟兒在院子裡正在給陳氏煮藥呢,聽到了大門響,抬頭驚訝的看到了朱老爺子還有大伯朱守仁他們進來了。
娟兒有些詫異,朱老爺子他們吃過喜宴才剛剛離開了呀,怎麼又回來了啊。
“咋,我們不能來啊?”大伯母的語氣帶著質問。
“沒,哪有。”朱平川媳婦娟兒笑著搖了搖頭,其實心裡麵對大伯、大伯母一家,很是不待見的,每每大伯、大伯母他們來總是整出點幺蛾子,要麼就是借錢啊什麼的,每每還都端著架子,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另外就是借錢,還從來沒有還過。
“嫂子,我們來幫你們收拾哩。”朱平俊媳婦說著就往上挽了挽袖子,做出來一副要乾活的架勢。
“哎呀,太謝謝了,關鍵時候還得看咱一家人呢,不過剛剛都收拾好了,麻煩弟妹你們多跑一趟了呢。”
朱平川媳婦娟兒往湯鍋下加了一根柴,抬起頭微微挑了挑眉笑著看感謝道,不過在說到一家人還有都收拾好了的時候。心裡麵還是大大的翻了一個白眼的。喜宴才剛剛結束的時候,你們走的比彆人家還快呢,分明是故意避開的,哪有要幫著收拾的意思啊。這都結束多久了,估摸著我們都收拾好了,你們才回來。信你的話,才怪呢!
“呀,那真是太不巧了......”好像錯過了幾百萬的大獎似的。朱平俊媳婦拉長了調子,很是遺憾的說了一聲。
“麻煩白跑了呢。”朱平川媳婦娟兒點了點頭,笑著說道。
“都收拾好了啊,嗯,既然都來了,那我們找下老二聊兩句。”大伯朱守仁點了點頭,說著便信步往正房而去,好像在自己家一樣,一點也不拘束。
朱平川媳婦娟兒見狀,心裡咯噔了一下。忙往藥罐下加了把柴火,然後說著我給你們倒茶去,便起身走快了兩步。
娟兒心裡之所以咯噔一下,是因為大伯朱守仁說的要找朱父,大伯朱守仁以前在朱平安家借錢啊或者整出點什麼事啊,若是陳氏在的話,每每都會在陳氏那碰壁,铩羽而歸;成功的時候,都是避開陳氏直接做朱父的思想工作,大伯經常用什麼兄弟大義或者家族責任啊或者搬出朱老爺子。從朱父那得手的。
現在聽到大伯朱守仁要找朱父,所以娟兒心裡才哥等一下。
“爹,爺奶還有大伯他們來找你哩。”
娟兒快走了兩步,嘴裡大聲的喊著朱父。叫完朱父後,娟兒又大著聲的叫起了陳氏,“娘,大伯母還有弟妹她們來了。”
雖然陳氏身體不好,可是如果陳氏知道大伯朱守仁又從朱父呢借到錢或者什麼的話,身體會更不好的。
“咳咳。不用麻煩老二家的了。”大伯老臉微紅,咳嗽了一聲。
“大伯客氣啥,都是一家人呢,正好娘近日身體不好,大娘和弟妹也好開導開導娘呢。”娟兒安慰了大伯兩句,然後又接著大聲的叫了兩聲朱父和陳氏,喊完後就借故找茶葉去了陳氏休息的房間。
大伯朱守仁一臉......
片刻後,在正房前廳,朱平川媳婦娟兒給每人倒了一杯熱茶放在了桌上,很快朱父跟陳氏就過來了。
“娟兒,待會去庫房給爹和娘取匹布來,天眼看著就要熱了,讓爹和娘回去也做身衣裳。”陳氏進來後,掃了眾人一眼,便給娟兒囑咐了一句。
“好嘞,娘。”娟兒扶著陳氏坐在了椅子上,大聲的應了下來。
“老二家的不用了,上次送的布還剩下兩匹呢,夠......”聞言,朱老爺子那經由歲月刻磨留下道道皺紋的臉上便不由自主的洋溢起了笑意,連連搖著手說不用不用。
說了一半,就被身旁的朱老太太用力的掐了一下,驀然被掐,朱老爺子猝不及防的疼叫了一聲,很是顯眼。
陳氏瞥了一眼,也沒說什麼。
朱父看到這一幕,坐在陳氏旁的他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爹,今天來是有什麼事嗎?”朱父等朱老爺子揉完了胳膊,好奇的問道。
“老大,你來說。”朱老爺子回頭看了看大伯朱守仁,讓他來說。
“大哥我今日來呢,是有關老二你家將來的。”大伯朱守仁說到這停住了,然後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抬著眼看著朱父還有陳氏。
故弄玄虛,這感覺就跟古代說客前去遊說彆人時的開場白似的:將軍危在旦夕還不自知嗎,我就是為救將軍而來的。
“我家將來?”朱父怔了一下,被大伯朱守仁這一手。
“都快考試了,大哥還是專心溫書備考吧,我家就不勞大哥操心了。若是耽誤了大哥金榜題名,我們可是吃罪不起!”陳氏抬頭看了大伯朱守仁一眼,有些諷刺的說了一句,也沒怎麼掩飾她的情緒。
陳氏對大伯朱守仁向來就是嫌惡的,看他一眼都覺得膈應,每每都會忍不住想起當初他借高利貸卻寫了朱父的名,害得朱父差點被催債的打斷腿這件事!如果不是顧忌朱父的話,陳氏肯定見大伯朱守仁一次,罵他一次!
從那時候到現在,一句道歉都沒有,跟沒事人似的。自己一點都不顧及兄弟情分,每每還都拿兄弟情分,從守義那借錢掏東西!
這種人臉皮真厚,把彆人的寬容當成了他不要臉的底氣!(未完待續。)